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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20)

眼见霍戍气相不凡,虽是冷面无话,他却未觉扫兴,反倒是热络道:“想必这位便是元娘子的义子吧,今日一见果真是英武。寒舍招待不周,还望勿要见怪,一切还请小兄弟自便。”

优家长房笑眯眯道:“快引元娘子和她的义子去院里入坐,吃点茶水果子。”

这句院里便很有些玄机,院子里的位置分三等,为中一等主位三五桌,紧接着临进主桌的二等桌,最外也距离主桌最远也便是三等了。

桌桌酒菜都一样,只是亲旧之间亦有亲疏之分,以及身份地位之分,安排的位置自然不尽相同。

像元慧茹这般乡亲,自只有去三等座的份儿,然则尤家长房见了霍戍临时改意,让排办局的把人引去了二等座上。

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元慧茹得此招待,脸上的笑容可见的更盛了几分。

霍戍自也瞧出了些玄机来。

北域倒也有这样的讲究,只是不如同州这边分得如此细致,多是身份贵重的和最亲近的人坐主桌,其余宾客自便。

他扫了一眼尤家,不过乡野人户,却是庙小妖风大。

“里正,您可算来了!”

茶酒司的人端了饮用过来,霍戍提了杯茶正欲送进嘴里,便听到门口来了熟人。

他把茶杯收了回去,抬眼见着了跟在纪扬宗和黄蔓菁中间的人,眉心微动。

纪桃榆今天一身荼白,外系了个鸭暖青斗篷,穿得并不鲜亮,却已经足够惹眼。

且不说他生得本就好,简单拾掇就已经很出挑,又穿了村野人家极少会选的白色料子,自不必说会惹人瞩目了。

来夫家吃席面儿,果然舍得花费心思拾掇。

霍戍把茶杯放回桌上。

下雨天道路泥泞,却也不怕污了白衣。

他如是想到,余光间却扫见纪桃榆同尤氏长辈说话行礼后,朝着他的方向抬手摸了一下发冠。

霍戍寻着动作看去,见着人头上配了个眼熟的发饰。

见此,他眉宇微扬,眸光又有了松动,重新把丢开的茶杯捏了起来。

纪家人在门口和尤家说了些时候,这才进了院子,入了主桌位上。

接着不知方才去了哪里的主角尤凌霄终于一身华衣现了身,亲自给纪家二老奉了茶,给纪桃榆端来了果子点心,惹得村民一阵热切议论,赞许尤凌霄人品谦逊,愈发羡慕纪扬宗好眼光。

纪氏的除却纪扬宗一房,其余都没能坐上主桌,都在二等桌上与大家闲聊,男子就在霍戍一桌上。

见了霍戍还问询打招呼,元慧茹在旁女眷夫郎一桌,原还忧心霍戍不欲与之寒喧招呼,不想竟还应承了几句。

元慧茹甚是欣慰。

尤家来客诸多,除却本村人,还有不少城里过来的,带着大盒小箱的贺礼前来,可让村里人大开眼界。

闲坐了些时辰,快午时,这才开席上菜。

霍戍正对主桌一面,目光不经意从纪桃榆一桌扫过。

虽是男女小哥儿分席,纪桃榆虽未与尤凌霄一桌,但纪桃榆左侧是尤母,右侧是自己母亲,席间尤母还几次同纪桃榆夹菜,待遇不言而喻。

席不过半,尤家长房和尤凌霄依次致辞。

“今日亲友乡邻故交相聚一堂,承蒙诸位照料,我方才有今日,今下提酒一杯,深谢诸位了。”

所有人都放下筷子,以掌声回应。

接着便是尤家长房大伯致辞:“我这侄儿打小便勤学苦读,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苦尽甘来得今日功名。”

“凌霄上进,不甘止步于此,紧着学业以备会试,愿为我们明浔村的亲友乡邻们争出一片前程来,让我们有所依傍!”

“大宴之后欲继续苦读,一应事宜姑且放于一边,若有不周招待各位,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我敬诸位!”

一席话说得好听,说尤凌霄刻苦读书考取功名,诸人现在就不要打扰尤凌霄备考,现在前程最为要紧,他日若能更上一层楼不会忘记大家的好。

村民既听如此,自然应承高兴。

然则纪扬宗却听出了些不对来,全村都在他疾言厉色打尤家的脸,他未置一言,且想看接下来尤家人的态度。

不想尤家却再未有表示,转而请他致辞。

纪扬宗作为村中里正,村里出了人才,致辞祝福也是应当,于是挂着笑说了通漂亮话,最后看向尤凌霄:“二郎,你可不要辜负大伙儿的期望啊。”

尤凌霄听出了话中的意味,他不由得眉心发紧,看向了他母亲,见自己母亲横了他一眼,他吸了口气,笑着拱手:“凌霄定然不改初心,勤学苦练,以报答诸位乡友所托。”

然则这席话却是未说到纪扬宗的心坎儿上,纪扬宗一字一顿:“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纪尤两家过手多年,一点风吹草动足可嗅到火药味儿,两家人神色都有了些变化,与之同桌的霍戍自然也有所察觉。

他挑起眉,看向了对面的纪桃榆:

看来这凌霄哥哥是有变心之嫌了啊。

第13章

“娘,今天大伯是怎么一回事?不是此前商量好了大伯作为尤氏长房,今天在宴上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婚事的么?”

“怎么反倒是说成了要备考招待不周的话,这不是让纪家见罪?您作为长辈怎么也不提一嘴婚事的事儿,纪伯父走时脸色都不好了。”

尤家席散后,方才回到家中的尤凌霄便再忍不住一通急问。

尤母孙鸢娘看着儿子急得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反倒是慢条斯道:“瞧你那急样儿,都是举人老爷了,半点稳重没有。”

尤凌霄压住自己的急躁,放缓了些语气道:“这不是只有娘在么,又无外人。”

孙鸢娘闻言脸上有了笑,她招了招手:“二郎,你过来。”

孙鸢娘把桌前的一个盒子往前推了些:“你看看这是什么?”

尤凌霄不解的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了一块通透的玉佩。

“这成色,谁人送的?”

孙鸢娘脸上的喜意更盛了几分:“同知薛大人府上送来的,说是给你的贺礼。”

“你既然心焦问娘作何没有在宴上提你的婚事,娘便与你好声说道说道。”

“今日长房的话没说错,我儿年纪轻轻已然中举,仕途正好,且还不说相貌俊秀,这般人才放眼科考场上有几个。”

尤凌霄一下子便听出了他娘的意思,却还是道:“我不明白娘说这些和纪家的婚事有什么干系。”

“我的儿啊,如今你仕途正好,怎能草草埋没于这么个寻常的岳家!”

孙鸢娘道:“纪家在咱们村里还算得体面二字,可出了这个村,又算得上什么?往后的路,他那纪家还能给你铺?”

“娘,你的意思是想悔婚?”

尤凌霄话方才脱口,旋即又道:“不行,这事儿决计不可!且不说我和桃榆本就青梅竹马两心相悦,里正这些年对咱们家也不错。村里人也都晓得这桩婚事儿在,若是贸然悔婚,得落下多少口舌,届时若我做官,于品德官声也有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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