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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197)

纪家房舍修建的气派,在村里可谓是名列前茅。

须知当年纪氏分家时,他并没有分到房舍,这处宅子是纪扬宗自己挣下来的。

一点点扩建,改建,才落建成今日的模样。

黄蔓菁晓得丈夫舍不得,她何尝又不是,昔时她第一次来这里时,宅子起码只有这一半大。

是他们成亲,纪扬宗说要给她过好日子,把宅子扩修了一回,后来有了小桃子,又再扩修了一回。

这一走,可就不知宅子会落成何番景象了。

她捂住纪扬宗的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纪扬宗提了口气:“走。”

待着他们到村口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板车牲口粮食行礼,扎满了一道。

一双双眼睛都看着来了的纪家人。

纪扬宗叫各家主事的男人站出来,报出自家的人数。

简单清点了一下,此行有足足六十人!

此间除却本村的,还有隔壁红梨村家里男人跟着霍戍的商队走了的人家。

霍戍没管人数,到了城里那边还有上十人,他迅速把壮力清出来,其中有劳力男子二十个。

倒是可使唤一二。

他把老弱放在队伍中间,汉子分于前后,给强壮的男子自己一早打造的长刀防身,一旦遇事,可以直接抵抗。

没太敢耽搁,霍戍得力的人手还在城里,汇合以后会安心些。

于是一大行队伍趁夜走,人数过多不敢全数走官道,还得一部分走小路。

村里没走的人也睡不下,有人摸黑起来目送离开的村民,此番真当是生离死别了,到底是一同生活了好些年的熟悉面孔。

一时间谁的心情都不太好过。

此般逃难前去渝昌,最难走的其实是同州这段路,只要出了同州城,他们这般逃避战乱的队伍,其实没有商队那么容易惹人红眼。

桃榆坐在马车里,夜色之中也不敢打太多火把,他在窗口看了好几眼一马当先的霍戍,叫黄蔓菁和元慧茹给拉了回去。

“夜里风大,别瞧了。”

黄蔓菁拉着桃榆,让他安分的坐下。

桃榆虽已经出过一次院门,路上什么事情都碰上过,其实自己没多害怕,只不过他也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宝宝。

不过此行家人都在,倒是也还好。

他抓着黄蔓菁的手应了一声,转看见神色忧愁的元慧茹,道:“干娘别担心,阿盼他们定当在等了。”

黄蔓菁有些疑惑:“阿盼是谁?”

桃榆轻声道:“娘一会儿过城与那边汇合见到人的时候就晓得了。”

此番乱世,桃榆觉着这许是阿盼认祖归宗最好的机会,毕竟大家逃难之间,谁还管那些礼义,背后也不会敢议论什么。

黄蔓菁看了两人一眼,心中虽然十分好奇,但到底是没有继续追问。

第89章

队伍长,行程慢,等到城外汇合地的时候已然子时了。

那头有十多个人正在焦急的等着,骑射场里余下了四个骑射师,一个北域老乡,外在前来追随霍戍的猎户肖甬。

黄引生带着药童黄芪,吴怜荷跟赵盼一起。

以及蒋裕后一家老小。

蒋裕后本是当带着一家去投奔他在京城的兄弟,但同州的战事起的有些突然,他尚且没来得及送信前去兄弟手上。

他那兄弟虽在京为官,可官位低微,又住在丈人家中,平素也说不上多少话,事情并非能事事做主。

他们这么一大家子贸然前去投奔,少不得给他添麻烦,思索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跟着霍戍他们先去渝昌府,到时候安顿下来再送信过去,看看那边是否方便。

霍戍提前做了交待,于是大伙儿聚集在一起等待大队伍。

又是好几大车的东西,他们这一行队伍看着也是阵仗不小。

同州不曾有宵禁,虽然夜里也一样很热闹,但热闹的也不过是那几条夜市欢场的街,并非全城皆然白昼一般喧嚷。

靠近城外这一片夜里都十分的宁静,然则出乎意料的是今日这个时辰了,城里也不断的有车马行人外出。

其间不乏装载着货物的车马,捆着包袱行色匆匆的路人。

城里的消息比城外乡野间灵通,此时不单他们走,城里也有的是人已经在转移了。

来往之间人不少,但却没有什么人张口。

霍戍一行此番一并逃难在此情境下倒也还并不奇怪,但队伍浩荡,仍然惹人侧目。

行过的路人扫了两眼,未置一词,反倒是步子加快了些。

夜色之中这座巍峨富饶之城,无声之中竟染上了一层死气。

霍戍和黄引生他们两厢会面,并没有多言,只是微微点头致意。

气氛有些凝重,谁都没有什么闲情逸致说话唠嗑。

霍戍点了一下人和货,带着队伍绕城直接走。

“小桃子没事吧?”

黄引生赶着车并在桃榆他们的马车旁侧,他看了一眼车里的人,见着微微火光下桃榆脸色有点发白。

桃榆刚想摇摇头,忽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立马捂住嘴干呕起来。

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反倒是把眼睛逼得通红,起了些泪光。

黄蔓菁和元慧茹见此几乎是同时伸手拍了拍桃榆的后背。

“方才在路上就时不时想吐了。”

桃榆拿起水葫芦喝了一小口水,道:“不知道是坐在马车里太闷了想吐还是孩子闹腾。”

黄引生道:“这月份里也该害喜了,许也是夜里还奔波,又在马车里闷着。”

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桃榆。

几人正在低声说着,马蹄声靠近,霍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车帘口。

桃榆微微睁大了点眼睛,正想同霍戍说自己没事,却是先见着他手先递了过来。

宽大的手掌里竟然安然的躺着一颗青黄的橘子。

桃榆眼前一亮,赶紧捧了过来。

他顺着胳膊望上去,见着冷肃着一张脸的霍戍。

“你哪里来的呀?”

“路边摘的。”

霍戍垂眸看了桃榆一眼:“只要出了同州府城地界就可以喘口气,我得先去看看。”

桃榆嗯了一声。

霍戍没有多做停留,扯着马又消失在了马车边。

几个长辈看着桃榆在还没有完全成熟的酸橘子前嗅了一口,眉眼弯弯,不由得都轻笑起来。

“亏得他一边要带着队伍,还惦记着你害喜,摸黑都去给你摘橘子。”

桃榆被他们一同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红。

行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进入下半夜里,赶着路的农户们都有些疲赖了。

并非家家户户都有牲口拖运行礼和自行乘坐,多的还是自把包袱捆在身上步行。

男人把家里那点不多的干粮盘缠背着,女子哥儿的拉扯着孩子和拿些轻巧的东西。

孩子大些的还好,懂事走路没有闹,小些的这么一夜了还在赶路,难免发困走不动,大人只能背着走。

好在同行的都是乡亲,相互帮扶着,有板车牲口的人家男人下来走路,让妇孺老人家换着上去坐着歇会儿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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