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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189)

黄引生肩头上挂着个医药箱,笑看着桃榆道:“我过来看诊,正好在新街这头,顺道走进来瞧瞧你。”

桃榆缠着黄引生的胳膊让他进去坐,给他泡了盏茶。

“霍戍还没回来么?”

黄引生方才在门口就瞧见了焉儿吧唧的哥儿。

“嗯。”

桃榆端着茶水过来:“不过来信说送商队出了渝昌府就回来,应当是要不了多久了吧。”

黄引生接过茶水,扬眸端详着面前的人。

“算算日子这一去也月余了吧。”

桃榆心想再有个上十日就足足两个月的时间了,不过他没说,只应了一声。

“我瞧你面色是大不如过年那阵儿,出去又不是不回来了,瞧你惦记的。”

黄引生抬了抬下巴,示意桃榆把手伸出来。

桃榆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事,估摸开春天气多变,这才看着气色差了些。”

“好坏我一看便知。”

桃榆抿了下嘴,只好把袖子上挽了一些,老实递了过去。

黄引生点了桃榆的额头一下,方才伸出两指给桃榆探脉。

他触着桃榆的脉,眉心忽而一紧,旋即松开手又再度探了上去。

桃榆见他阿祖的异常神色,不免坐正了些身子:“怎了,当真是又不对了?”

黄引生看了桃榆一眼,慢慢收回了手。

“你这孩子,自就没觉着身体哪里不对?”

桃榆闻言,眉头叠了起来,心里也微微绷起。

“没……没有啊。”

黄引生接着的话让他大吃了一惊。

“你有身孕了。”

桃榆当即怔在了原地,他自是不可能会怀疑自己阿祖几十年的医术会连一个喜脉都会诊错,正因如此,他才觉得不可置信。

先前得知身体不适受孕之时,他和霍戍便一直小心行事,每次都有避子,怎么会……

一时间他竟不知当是喜还是忧,半晌,才回过神来:“我、我有身孕了。”

黄引生紧着眉心,语气有些严肃。

“这么大的事情,竟也不留心着些。你身子本就不好,却对这些恍然未知,若是稍有不慎磕着碰着如何了得。”

桃榆抿了抿唇,他下意识的将手伸向自己的肚子,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

“年后我确实觉得有些畏寒乏力,身体不太灵便,想着天气变幻,又为商队的事情忙碌,也便没往这事儿上想过。”

这朝看来,种种症状确是有孕才会有的。

“你身体自来不好,若未留心,倒属实觉着和以前身子不适的时候一般。”

黄引生比之桃榆的意外,倒好似还意料中一些。

两人成亲也一年有多了,都不是有毛病的,霍戍看起来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情。

而至今才怀上,想来也是霍戍克制多有保护。

“现在孩子还很小,只有一个多月。”

黄引生耐心道:“你身子比之成亲前倒是健朗了不少,但也比不得寻常人,本是想着再过两年你们要个孩子届时就安稳多了,只不过孩子这事儿也不是全能预料的。”

黄引生无所隐瞒的同桃榆说了利弊:“如今孩子既然来了,那便好生养着,虽是难些,到时候妊娠反应会很大,可你这身子若不要,损伤非比寻常,只怕以后都再难要孩子。”

桃榆点点头,仔细听着黄引生的话。

意外归意外,他定然是不可能不要孩子的。

这是他跟霍戍的血肉,怎么舍弃得下。

黄引生摸了摸桃榆的头,知道他有些不安,温声道:

“你不必太过忧心,昔年阿祖没能护住你小阿祖,这次定不会再叫你有事。”

桃榆鼻尖微酸,眼睛红了起来。

他把脑袋埋在黄引生肩头上。

回村里是黄引生送桃榆回去的,这样大的事情,他自是放心不下桃榆,必得亲自前去和纪扬宗黄蔓菁夫妻俩说。

家里头算下来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桃榆就是家里顶大的事。

不出所料,纪扬宗和黄蔓菁晓得了桃榆有了身孕,既是紧张震惊又高兴愧悔,情绪复杂之至。

闹心这些日子竟没瞧出他不对劲,全家人都没往这头上想,要不是黄引生今儿给他看了看脉,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才晓得。

家里是一阵兵荒马乱,虽是担忧,可也压不住欣喜,添丁添福的事情放在谁家都是喜事。

黄引生细细做了些交待,夫妻俩也生养过,还把桃榆养得这么好,其实也没太可操心的。

“前头四个月最是要紧,你别上山下水的,老实着些待着。要去城里也让你爹或是可靠的人送你才行,雨天路滑的就不要往城里走了。”

黄引生没要管的严,就不让出门一系的。

该出去走走还得出去,日日憋闷着反倒是对胎儿不好。

“心情也要保持着舒畅,别整日生气忧思。”

桃榆听了一下午的嘱咐,夜里吃了饭,回到屋里躺下整个人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竟觉得一切都好像不太真实。

他躺在已经空荡了快两个月的床铺里,恍然想着他现在又不是一个人睡觉了。

以前刚成亲霍戍与他睡在一起,那么个长手长脚的人在床上,他觉得床铺一下子就变得拥挤了好多。

一个人扑腾惯了,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霍戍会抱着他睡,他很快就习惯了霍戍会发热的身体,逐渐养成了依赖,哪日他久不来床上睡觉,他一个人翻来覆去的还睡不踏实。

霍戍才走的时候天气还正是寒冷的时候,他一个人好生不习惯,被窝里冷的要命。

夜里得放三个炭盆儿,又得提前好些时候把汤婆子放进被窝里,将被窝烫暖了才稍稍好睡点。

桃榆望着帐顶,手心贴着自己的肚子,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养成了这么个动作。

举手投足间熟稔的不行,可抚摸半响,手心还是感觉不动肚子里有什么动静。

他疏忽从床上爬了起来,突突跑到了自己平素梳妆的铜镜前。

站在铜镜稍远一点的地方,他小心将自己的亵衣掀了起来,铜镜里立时出现了一块白乎乎的肚子。

纤细,平坦,连侧身躺着也没什么肉可以垂下去那种。

每回霍戍一只胳膊就全然圈完了。

桃榆瞧了两眼,抿紧唇,不死心的又侧过身瞧瞧,真是颗小豆芽菜。

想起霍戍的宽肩窄腰,他耸起肩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威武一点,结果模样更是滑稽。

桃榆有点泄气的松懈了身子,腱子肉是不可能会长在他身上的。

他又用手去捏了捏肚子,两指用力之间抓起来了一层软软的薄肉,他扬起眉,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不错的。”

应该不会冻着宝宝。

看完自己的肚子,桃榆又赶紧蹿回了被窝里。

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充盈和满足,分明和昨日没什么差别,但一夕之间就是大不相同了。

桃榆平躺着睡了霍戍离开以后的第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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