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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165)

桃榆道:“早先尤家都还夹着些尾巴做人,这朝那孙大娘子怎就又横了起来,公然如此压价乡民。”

“读书人注重名声,她还真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成。”

纪扬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从尤二废了手以后,家里便招揽庇护了不少小商户,当是敛了些财。许是怕人说失了读书人的风骨,倒是很低着过了一阵。”

“只是你们出去走商了不晓得,年初春耕时新任知府上任,州府衙门里的官吏大换水了一场。”

这新知府说是个广纳贤才的官员,上任不久,已陆陆续续的招揽用了不少人,外头一派知人善用的名声。

纪扬宗私底下听了一嘴那些被换下的官吏说,府衙班子里能知府调动的吏员,多换做了知府自己的人,而那些原本的人总因各般考绩不过而换下。

据闻只要带着有价值的东西前去拜见这位知府,受了知府的青睐,也便能混上些可见的好处。

纪扬宗不敢擅自言评,不知究竟确有其事,还是那些考绩不过的官吏被换下后说的酸话。

只是直到纪扬宗前去州府衙门班子办事的时候,碰见了尤凌霄,知府待其礼遇有加,纪扬宗方才信了那些传言。

尤凌霄这般“怀才不遇”的读书人,既得新任知府的秉性,自是铆足了劲儿投其所好。

“也不晓得他就是使了何种手段,总之知府是将他纳入了门中,说天妒英才,让他残了右手,可他意志坚韧,习得左手做字,是难得之才云云……听闻还要让他做检校。”

检校虽不入流,但至少也是在州府衙门中做事,同州这般州府,少不得多少好处。

“孙鸢娘见他儿子又得了脸,自是又能抖起来了。尤家几房叔伯也是明里暗里的想要再重修旧好,只是孙鸢娘是铁了心,几个月里没少又骂架。骂得实在毫无遮掩,尤家几房人实在没脸面再过去了。”

要不然今天也还在帮着孙鸢娘,尤家几房的嘴脸也当真是各有各的难看法。

桃榆也是意外,不想尤凌霄还能有此机缘。

“他既是讨得了知府的欢喜,手底下又有商户供奉,作何不去城里置办家业宅子,还留在村里扩建房舍?”

“谁晓得他打的什么主意。”

纪扬宗叹了口气,说起这些事心头便是烦闷。

不光是烦恼尤家,而是忧心知府官员,若是同州为官者是此秉性,这几年同州的老百姓不知得要吃多少苦头了。

眼看着今年天时不好,朝廷的赋税也不低,真当是叫人看不到什么好日子过。

霍戍神色也有些凝重,一直未出声,似在盘算计划着什么。

回到家,黄蔓菁还在烧饭,家里多了好几口人,烧饭的工程量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桃榆洗了个手就去帮忙了。

霍戍回了一趟屋子,转去了范伯几人住的屋里。

今天下了大半日的雨,也没什么事情可忙的,几人都关在屋子里,没出去晃荡。

霍戍进屋便见着几个人正盘腿坐在榻子边,地板上散着些麻绳和竹片。

“哥,你回来了!”

霍守从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霍戍捡起地上的竹片看了一眼:“做弓箭?”

范伯道:“闲着无事,也就搓了麻绳打发时间。”

“近来还未到庄稼收割的时候,活儿也就那么多,咱这人手多,几下也就干完了,闲散着屋里也怪是不好意的。”

霍戍放下削尖的竹片,他自也知道范伯所说。

原本是今天打算安排下几人去城里的铺子收拾,只是桃榆离家出了点茬子给耽搁了。

方才从尤家回来,他临时改变了一些铺子的想法。

北域来的几个老乡皆擅骑射,也都是做弓的好手,其实铺子未必就那么空闲着,倒是可以利用起来开间弓坊。

他谋算了一下,从南边至北走商一趟,怎么也得三四个月的时间,一年最多走两趟。

冬季几个月路况太差,风险最高,怎么也得规避过去。

就算从二月出发,六月回同州,回来尚且不可休整太长,七月就得再走,如此十一月里赶着能回来过上年。

但还是有些赶了,七月里正是农忙的时节,家里支应不开,农户当是很难抽出身去走商。

而上半年出去,下半年都在村里,一年一趟最是合适。

可如此一来空闲的时间便很长,与他们下了投名状的农户也就罢了,自回自家不必管。

范伯几人闲散的时间多了无事可干,但要是开了工坊,那也就没了这层烦忧,铺子也不必空置着只拿来住人和囤放货物了。

“好啊!”

几个人听了霍戍的打算,都很有兴致:“旁的不说,做点弓箭还不是容易事。”

“北域的男儿,谁人不能做出两把弓。范伯的手艺当初在十里八乡都是数一数二的,干这个可再好不过了!”

说起这个范伯的脸上也起了些笑容:“在北域多数人都会这门手艺,我们也讨不得什么好。在同州的话,倒是能起些用处。”

霍守也高兴的附和道:“我同阿良在同州逛的时候便发现同州的弓坊不多,若是我们开上一间,当是有生意。”

霍戍见诸人未有意义,点了点头:“如此明日便去城里把那边收拾一二,范伯和阿守去进购些弓箭材料,其余人打扫铺子。”

“哎,好。”

既是下了决定,夜饭的时候霍戍也没有瞒家里人,都通晓了一声。

纪扬宗也是满意,让上自家的私山去看木头竹子,如此也能省下不少成本钱。

夜里,桃榆洗漱以后穿着一层薄薄的亵衣翘着脚趴在床上。

他翻着本医书,心思却在霍戍那儿。

“先时怎么没想到说开个弓坊,光想着把铺子拿来囤货了。”

桃榆道:“要是早计划着,选铺子的时候也考虑一二地段了。”

“若是做旁的生意是得考虑地段,但同州弓坊不多,拢共那么几家,只要让人晓得了还有这么一家弓坊,自也就会来逛逛。”

桃榆想了想,也是。

毕竟不是茶楼酒肆,开的满大街都是,需得地段好来争客。

也有的是在当口的地段上生意照样不好的,地段是一则,要紧的还是口碑和货品的好坏。

而且他们这是自家人,不必担心人工费用,弓箭久未卖出也不会坏,开起来压力也不大。

桃榆越是琢磨越是觉得很恰当,先前一股脑儿的就想着拿个地儿来囤放货物,竟也没往这头上想去。

“欸,北域的同乡不单是能做弓箭,也擅骑射嘛。”

桃榆道:“若只做弓箭生意,好似也未曾全然发挥所长么。”

他托着脸看向霍戍:“要是也让他们教导骑射可就好了,我忽而想起先时阿盼同我说城里请学骑射师傅教导骑马射箭价格高昂,还不容易寻着,多数都是散师。”

“书院里的书生都要求六艺,骑射是紧要。若我们的弓坊能教导骑射,那学生不自就成弓箭客了么,可以赚两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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