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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140)

“不必伤怀,昔时村里人待我倒还不错。我长大些学会了骑马射箭,外出猎狐打兽在府城售卖,手里有些散钱,倒是也不必全然仰人鼻息过日子,没你想的那么艰难。”

而且霍戍觉着在同州,很好。

桃榆很好,岳父母很好,赵长岁的一家人都很好。

这已然是上天对他的弥补了。

桃榆泪眼汪汪的应了一声。

他心情有些沉重,不敢想象霍戍小时候在那也的一个家里受了多少委屈,马车摇摇晃晃,他靠着霍戍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睡着的。

下午些时候,桃榆睡醒时,发现马车已经停下了。

车里的霍戍没了踪影,他从马车里出去,发觉竟到了一片宽阔的草原上。

初夏的草皮正是草绿的时候,宽阔平坦的地视野开阔。

远处正有成群结队的羊和马在吃草。

桃榆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地方,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这头似乎是马场的宅落,周遭有住的屋子,桃榆转着看了看,还有不少马棚。

或黑或棕的马儿甩着尾巴,正在喝水。

棚间还有些小马驹,眼睛湿漉漉的很有灵气。

桃榆哪里见过这许多的马儿,虽是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马粪的味道,却也忍不住趴在马棚外头观看小马驹。

正当他想伸手摸摸吃草料的小马驹,恍然觉着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回过头,见着个个子有些高,但是微微佝着背的老人家提着一大桶装马粪在看着他。

“公子喜欢小马,这边有关在马棚外头的可以摸。”

桃榆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张常年风吹日晒的脸,宛若是被刮伤的树皮一般。

可眼睛却是有神,力气也与自己的体格相符。

他看着当是这里的马奴,于是转头跟着他去看小马,也就在敞亮的草院上。

桃榆摸着出生没多久尚且还很温顺的小马驹,很是喜欢。

他正想问老人家霍戍他们在哪里,忽然啪的一声长鞭厉响:“看什么看!收回你那双贼眼,这可是前来茶马交易的商人,扰了公子便滚,少求着在此处求活儿混饭吃!”

只见不远处的马棚前有个灰头土脸的男子佝着背,连连揉搓着自己的后背,当是鞭子甩过时弹在了身上。

他缩着身子畏畏缩缩同拿着马鞭的男人道:“我、我只是诧异如何来了眼生的人,没、没想别的。”

话音刚落,鞭子这朝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了身上:“竟还敢跟老子顶嘴,反了你!”

老人家见着持鞭人舞着鞭子一通往人身上抽,连忙上前去道:“邱爷,他就是个毛头小子什么也不懂,您别动气,别动气。”

谁知那男子却是半点情面不留的,一脚便踹在了老人家的后背上:“滚,老子做事儿还轮不到你来说嘴。”

眼见着势头不妙,桃榆道:“可见着与我同行之人去了哪儿?”

正在怒气上的男子见着桃榆说话,立改了嘴脸,笑着迎上:“都在那边那个马棚里看选马匹咧,我引您过去。”

桃榆应了一声,偏头看了老人家和那马奴一眼,示意两人快走。

两人也识趣的拿着东西赶紧去了另一头。

“我们马场的都是些好货,北边战事停了,马匹用得不急,这些马都养得彪。耐力又好,养得糙,是草料就吃,赶到南边也一样健硕。”

霍戍行走在马棚之间,手底下的人也都跟着看新鲜。

农户人家,家里有头驴子都了不得了,何曾是有过马匹,头回见着这许多的马,心里也怪是热血沸腾的。

想着回去以后能带上一批马,更是得劲儿。

虽不太会挑选看马,不过跟着霍戍和葛亮也算是大开了眼界。

“桃子哥,你醒了啊。”

纪文良看见桃榆,跳着脚过去。

“哥夫选了好些马,他说回去的时候让我也骑一匹。”

桃榆笑了一声:“你会骑?”

“哥夫要教我的!”

霍戍听到桃榆的声音,顿下了步子。

桃榆见状上前去:“也不叫醒我。”

“见你睡的熟就没喊你。”

霍戍指了指马棚并着吃水的两匹马:“你选一匹吧,届时带回去给阿盼。”

桃榆眉心一动,看着两匹马除却一个是棕,一匹是黑,旁的是再看不出什么来。

“我不会选。”

葛亮笑道:“霍哥把两匹都看好了,是好马。选一匹顺眼的就成。”

桃榆松了口气,指了一匹黑的。

跟他们家的大黑一个颜色,到时候两匹跑起来很好看。

二百五十两成本价的茶叶,霍戍换了五十匹马。

其中多为中等马,在马场熟人有门路的价格在五十两左右的马匹,他选了四十匹。

另外只选了十匹上等些的马,这些马的价格高,他们拿价也得上百两,到时候带回去自己用或是送要紧的人。

马场上还有中等和低等的马,价格贱。

带回同州照样是能卖,且也能翻价格。

他在同州见到的马都不如何好,也就是马场里低次的马匹。

可他们到底还要路行两个来月的时间,到时候低次的马耐力不行,在道上生病或是旁的折损,就有些得不偿失了,白亏了买马的钱。

再者马匹太多,回去路上也不好管理。

除却马匹,空了的箱子又都换满了草料,到时候路上马儿消耗。

算下来这批茶叶的钱不如零卖的布匹。

不过一半货物换马匹,一半货物换钱,已然很合适了。

“这朝有么那么些强健的牲口,回去行程可就快了!定是再费不得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到。”

“咱这来的牲口一下子瞧着便不顺眼了,要不是北域骡子驴的不值钱,当在这边卖了,也省得再扯着回去。”

“好了,好了,大伙儿赶紧去帮着装草料,咱们今儿能赶些路算一些。”

葛亮同大伙儿招呼了一声,使了个眼色。

众人会意,连忙去帮忙。

帮忙事小,还得是盯着马场的人把草料装够,到时候偷工减料耍滑头可就亏了。

霍戍借此也给大黑拿点草料吃。

北域别的不说,养马地喂马的草料还是不错的。

霍戍方才抽出一把草料,一道沙哑的声音忽而响起:

“霍……霍戍……”

“你是霍戍么?”

第63章

霍戍闻声望去。

看见身侧抱着草料的男子正不可确信的微倾出身子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一身葛布麻衣,斑驳的老手皮包骨头,风霜日晒下的脸已经很有老相了。

桃榆跟在霍戍的身边,见着开口的人正是方才撞见叫他看小马的老人家。

心中诧异他如何认得霍戍,便听到身边的人道了一声:“范伯?”

“是我,是我!”

被换做范伯的老人家听霍戍的称呼,手里的马草散落在地,一时间悲喜交加。

“你还活着……”

他来回的看着眼前高大强健的男子,那张褪却了少年青涩而变得刚毅的脸庞,依稀还可见得少年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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