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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130)

“这刀当真是好使,可比我们自带的那点儿水货要强太多了。瓦阳寨的人出手当真是阔绰!”

他们出来的时候给大伙儿都配备了武器,可惜铁器价高,寻常农户人家几把锄头镰刀的都得爱惜着用好些年。

手头上的经费终归有限,所带的防身之器都次等。

不怕人笑话,除却霍戍和他,其余人拿的都是镰刀,铁叉。

总之都是用铁不多的玩意儿。

不过即使他们手上稍稍宽裕一些,也未必能弄上好点的货。

为避免有人私自囤兵造器危害朝廷和老百姓,朝廷对铁器一直都有所管制。

一般的铁器行里也只能买到寻常的农耕工具,要想能自防的趁手武器,还得要人脉,要么就是花费极高的价格在黑市弄。

瓦阳寨的却直接送了他们十多把大长砍刀,锋利厚重,可谓是利器,现在是人手都能配上一把。

到时候取两把刀叫铁匠还能改成好几把轻巧的长枪使。

他都不敢细算这些武器在黑市上能值多少钱!

“他们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这么挣钱?”

葛亮对手头上的新家伙有些爱不释手。

霍戍徐声道:“具体是些什么生意不晓得,只不过他们当与矿商有所来往。”

“此次他们押送的货物是铁矿石。”

葛亮闻言立时止住了舞刀,神色严峻:“铁矿石!”

他赶紧低下声音道:“那可是朝廷管制的行当,这些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怪不得出手那么大方,所制的趁手兵器能那般随意相送。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算不得随意送,毕竟是桃榆救了他们的人,否则也不会拿出这么压箱底儿的好东西出来。

葛亮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安。

“匪徒有些兵器倒也不怪,毕竟就是靠这些东西起势。可我见这瓦阳寨的人势力似乎不小,能弄到铁矿石自造兵器,只怕是……”

霍戍看了葛亮一眼,他知事的没有把后头的话说完。

“这些年在军营,粮草供应大家心知肚明,国库当早已空虚。北域那一仗朝廷败得如此难堪,赔地又赔钱,何尝不是雪上加霜。国库的钱来于何处,总归还是从老百姓身上来,这赋税只会一年比一年重。”

“老皇帝又迟迟未立太子,诸皇子强干,早已虎视眈眈。外忧内患,这天下迟早要乱。”

葛亮眉头紧锁,同州繁荣,老百姓尚且安居乐业,属实很能麻痹人的感观。

若非是出来这么一趟,只怕是还真不知外头竟已如此。

各方势力群起,届时是何状况,可想而知。

“若是如此,那我们可怎么办啊!”

霍戍道:“没钱没人,能作何?投诚一方势力,为人爪牙,替人卖命?”

这话是问葛亮,更是霍戍问自己。

只是替人卖命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为此他一口回绝了段赤的好意。

其实霍戍早就洞察到了时局不稳,冒着风险出来营商也是为了寻个后路。

他也并非什么追求大富大贵之人,原本在同州寻个小营生,即便是守着纪家那些田地,手头上的钱也足够养着一家老小过衣食不愁的日子了。

如葛亮所言,同州富庶,正因如此,各方明暗势力方才不容小觑。

天下一旦动乱,想在同州起自保的势力没有根基根本不可能,唯有寻一方可靠势力投诚。

而与人投诚的代价自是为人犬马,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了。

他这才决定远上北域行商,一方面能明目张胆的聚拢人手,二来也能随时洞察外头的风声。

只是他没想到外头时局已然如此。

霍戍吐了一口浊气:“要想保全一家老小,还得提前准备好后路。”

……

过了渝昌府城后,北上地段是愈发的荒凉,人烟可见稀少,路也更加难行。

车队行驶的速度比之府城以前的路还要慢上许多。

桃榆在马车里坐着屁股底下都是腾腾腾的颠簸感。

他从窗外望出去,渝昌府四处都是环抱的高山,不似同州一片视野宽阔。

不过时下快四月天了,天气暖和,草木都已然茂盛苍翠,倒是景色不错。

可这头终归人迹罕至,虫蝇又大又毒,夜宿时桃榆胳膊被咬了两个包,肿得跟炊饼似的。

看着山清水秀,却是蛇虫横生,怪不着同州里的人说渝昌府是蛮夷之地了。

他都不敢在外露出一点胳膊腿儿,连马都不想跟霍戍一道骑了。

寻摸着晚上扎营的时候能不能在营地上采摘到一些艾草薄荷,自制一些药膏。

出来的时候天气尚且还冷,都没想着蚊虫这一茬,连驱蚊的药都没带。

桃榆闷闷的待在车里,掰着手指算,出门来也已经满打满算一个月了。

所带的医术都看了两遍,原本是在府城时准备再买点旁的书路上看,结果忙着置办干粮又给落下了,这朝当真是闷得很。

他躺在盖着已经有点热了的褥子上,总算是想明白了天因那么聒噪的性子段赤怎么还把他带在身边。

要是有他同行的话,那张嘴哒哒哒的闭不上,倒是也挺能解闷儿的。

正当他在暖洋洋的春阳间有些混混欲睡时,听到了几道有别于官话的声音。

他凑出脑袋,瞧见前头竟然有也有一个商队。

一连走了三日,他们在路上连行人都少有遇见,不想这朝还碰上了个商队,实属不易。

十几个人,规模和他们的队伍人数相差不多,不过看行装当是老商队了。

叽里咕噜的不晓得在说些什么,听样子像是地方话。

同州一带重科考,连平头老百姓都说的是官话,桃榆鲜少见着说地方话的人,还怪新鲜的。

两行人起初都很警惕,各走各的谁也没扰谁,如此行了一日路程,两厢见着都不是什么蛮横之人,商队的人才上前来打招呼。

一个年逾三十的中年男子同霍戍行了个礼,用官话客气问道:“阁下可是上白云间生意?”

“北域。”

商行的男子应了一声:

“在下张冗,是虎彪商队的队头,此番前往白云间生意,与阁下当是顺路,若是不介意,可结伴而行。”

霍戍自报了姓名。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烟,有人结伴倒也不错,他答应了下来。

手底下的人也自谨慎着,毕竟一路前来没少遇上事,尤其是在同州和连平府界之间,大伙儿都长了不少心眼儿。

“霍兄弟看起来怪是眼生的,当不是渝昌府商队。”

张冗骑着马,同霍戍道:“莫要见怪,我在渝昌府到白云间这条道上跑了也有些年了,这条路上稍微有些人手的商队都混得个眼熟。”

“我们自南边来。”

霍戍未有明确说是什么地方。

“南边!”

张冗面露些敬佩之色来,要说是南边便是连平府往下的州府了。

从那边过来,千里路程,那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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