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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118)

“去年同州府的关税不过才八百文,这才翻了个年头,怎么就涨了这么多!”

别说是那些商户嚷嚷了,桃榆听了都想闹。

“这么高的关税,独行的货郎只怕是都不肯来做生意了!”

霍戍道:“各州府的关税本就因地制宜,有高有低,连平府不仅毗邻商业繁荣的同州城,南下的几个府城要想入京或是北上都需从此经过,连平府本就未有什么闻名于外的产业,自也就只有从关税上做文章。”

小二把饭菜端了进来,桃榆把菜给霍戍布开。

自取出了他的小账本儿又记下今天的花费。

“按照路线,咱们还要经过渝昌府,白云间,最后才抵达北域府城。这已经是所经行府城最少的一条路线了,却也足足要跨四个府城。”

“还不知道剩下几个州府的过关税是多少。”

成本每多上一分,挣的钱也就少一分。

霍戍吃着菜道:“渝昌府尚且未知,不过白云间和北域的关税并不高,两地地处边缘,南边和中原地带过去的商队并不多,物以稀为贵,为了鼓舞商队前去行商,并不会在关税上阻碍商队。”

桃榆听了这话心里稍微放宽了些。

翌日,商队出发的比之前要晚一些,等着天色大亮了才启程。

连平府地域比同州广,但同州是一块儿偏圆的地,连平府则是横向板块。

他们北上纵向行走,若是路上不出状况,十日应当就能通行。

一路上倒是还挺顺利,穿行的路线大都有烟火气,且村镇和县城不少,都还挺安稳。

不知觉间就进了三月里,沿路上的草木也从枯黄中长出了生气,绿草叶芽叶开始探头。

虽然拂面的风尚且还有些倒春寒的冷,但天气晴朗,春时渐近,比之终日阴雨绵绵之时要叫人心情舒坦得多。

桃榆在马车里不是坐着便是卧着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见着外头的天时好是再在马车里坐不住了。

平坦的官道路段,霍戍便将他抱到了马上。

一行人经过了十多日的相处,早也是熟稔。

见着共骑的两人,还是稀奇了一眼,毕竟桃榆这些日子都不曾出来。

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儿,嘴也荡,调侃道:“纪夫郎马背膈人不?文良的板车怕是还稳当些咧。”

纪文良赶着牛:“那再稳当可没哥夫的臂弯稳当不是。”

诸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桃榆脸微微泛红,把霍戍给他折下的新枝朝着纪文良丢去。

“你竟是也学坏了,到时候回去你娘要是给你说亲,可别叫我提前去给你看。”

众人的笑声又更大了些。

“说来这都三月了,时间过得飞快。乡里当是下种育菜苗点豆了,再过些日子又该撒秧了。”

不知谁感慨念叨了一句,无端怪是引人思乡的。

在乡里是好,这时节里大家都在忙着春播,田地间最是热闹。

抬头低头都是熟悉的乡邻,吹着牛侃着话,干一整天的活儿也不觉得累。

要紧的是年轻小伙子在地间没准儿还能见着自己心仪的姑娘小哥儿,一个对视搭上一句话,那一日的活儿就更有干劲儿了。

想着家里,心头都是一阵温热。

可思乡归思乡,谁也没有后悔出来这么辛苦一趟。

家里固然都好,只是日子过得艰难,若是这一趟能挣些钱回去,那日子也便有所缓和了。

想到这一茬,大伙儿也都更振奋了些精神。

桃榆见这方才三月大家都穿的轻薄了,还是提醒了一句:“眼下早晚温差大,倒春寒也厉害,吹了风不注意容易着凉,大家还是多穿些吧。”

“我们都是糙汉子,不碍事。纪夫郎要好生保重自身才是。”

葛亮笑骂了一句:“叫你们多穿些就多穿些罢,要是风寒着凉了大伙儿可不管哈。”

“不过说来也是怪,连平府一路过来都还不少人烟,过了那刘家庄以后,咱们今儿一路上都没如何碰见人。”

“这快到连平府的边境了,再两日能进渝昌府,地图上这片儿没有城镇,人少也是寻常。”

桃榆听着大家的说谈,伸长了脖子张望了一二。

同身后的霍戍道:“远处的田地里确实也没怎么见着人。”

“遇上村里做席办事的时候,地里也都没什么人。”

桃榆想了想好似也是,毕竟他们乡里也都是如此,也便没再多想。

这一带已经没有了什么驿站客栈,为了保持好的精力明日一口气进入渝昌府地界儿,下午些时候霍戍便寻了一处靠近河流的平地扎帐。

此次还是大家出来这么久头一回在外头过夜,等到了地广人稀的渝昌府,那在外扎营将是家常便饭,提前熟悉一二也好。

大家分工行动,几个人扎帐篷,两个人结伴去捡柴火,外在还得要人看货看牲口。

桃榆则肩负起给大家做晚饭的事务。

纪文良把出行前准备的锅碗瓢盆给搬了出来,石头砌了个灶。

“桃子哥,我们做什么啊?”

“明儿有长路要赶,今晚上得吃好一些,明儿才有力气。”

桃榆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块腌熏肉干,以及一些白菜萝卜和豆角干,从河里打了些冷水先给泡着。

虽然菜还是挺丰富的,只是都是些干腌货,要是有点新鲜蔬菜吃定然更好。

好在是现在开了春,万物生长,是挖新鲜野菜的季节。

驻扎的周围有水湿润,长得有不少水芹菜和水荠菜。

他拿了把小镰刀,等着去捡柴火回来的人的功夫,和纪文良挖了不少新鲜又嫩的水芹菜和水荠菜。

到时候水芹菜切碎了用肥肉干炒一炒,水荠菜用来煮粥,味道再好不过。

“这水芹菜和水荠菜也忒多了,比咱们村里还好挖。”

纪文良蹲在河边上,用镰刀割着水芹菜:“每年一开春儿,谁家的桌上没有一碟子野菜的。”

野菜几乎只有春时有,富贵大户风雅,要尝一尝春月的味道。

农户寻常老百姓也就实在了,野菜不用钱,味道特别自己去挖就成,是难得的实惠。

为此春天野菜向来都还挺有市场的,能自吃又能卖钱,但凡有空闲的妇人哥儿都回去挖野菜。

哪个山坡哪个凹子都叫他们寻得到。

“许是这片儿来的人少,野菜还没被挖去。”

桃榆道:“咱们把能挖的都挖了,今儿要是没吃完还能带在路上,明儿扎营又吃呢。”

“还得是桃子哥会过日子。”

两人正说着,噗通一声响,河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

桃榆吓得一哆嗦,闻声望过去时,啪嗒一下,一尾草鱼丢在了他的脚边上。

霍戍从河里浮起:“师傅加个菜。”

纪文良按住鹅暖石上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鱼,起码得有两三斤重,一脸崇拜的看向河里的霍戍:“哥夫你也太厉害了!”

桃榆擦了一下脸,看着浑身都在滴水的霍戍,道:“也不怕着了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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