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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春(174)+番外

谢珩却在下朝后被端拱帝召入宫中,父子商议对策,直至入夜才散。

——既然迎回太上皇已是无法避免,他们所能做的,唯有趁其未归之时,除去那些可能拥立永安帝复位之人,以徐公望为首,几位爱弄权敛财的公侯也在其中。

朝堂上的大风浪难以避免,京畿守军的忠心和安稳便格外重要。

父子已经议定,由谢珩带着亲信巡查京畿布防,连同京城周围数处屯兵之处一并巡查,好让端拱帝能够安心在京城动手,在北凉送回太上皇之前,彻底将徐家连根拔除。

这一趟巡查,少说也得三十多天。

谢珩新婚燕尔,初尝欢愉,哪舍得就此割下?

然而形势迫人,不得不以朝局为重。

方才踱步时,他一面想着朝堂情势,一面想着沐浴的伽罗,不知不觉,便到了浴房门前,在罗帐阴影下沉思。

……

待岚姑取来寝衣时,谢珩已收回心神。

他叫住岚姑,将手一伸,道:“给我。”

岚姑微愕,忙行礼道:“太子妃已沐浴过了,奴婢进去伺候她穿衣,很快就好。”

谢珩不言不语,眉目沉肃,仍是伸手索要。

岚姑哪能拗得过,只好双手奉上,又稍稍抬高声音:“殿下,浴桶附近尚有水渍,奴婢未来得及擦拭,您进去时小心些。”说罢,垂首行礼退出。

浴房之内,伽罗闻言稍惊。

她当然知道岚姑口中的殿下是谁。原本正泡得惬意呢,听说谢珩要进来,匆忙去抓衣裳,手臂尚未收回,便见紫檀屏风后,谢珩手里拎着她的寝衣,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仍是今晨上朝时穿的衣裳,乌金冠上镶嵌红珠,玄色衣袍绣了金线云纹,端贵挺拔。

唯有手里那件石榴红的寝衣格格不入。

伽罗来不及穿衣裳,只能顺手丢开,而后往浴桶里沉了沉。

一来一回,半干的头发沾了水,湿哒哒地贴在肩头。

谢珩走近,便见玉臂犹带水珠,青丝搭在柔润香肩,她的脸颊在香汤热气下泛着红色,潮润的眼底尽是潋滟波光,藏着惊慌羞窘,朱唇微张。

水面随着她沉入的动作泛起涟漪,卷着铺在上头的玫瑰花瓣,在胸脯前晃来晃去。

红粉花瓣摇曳,水波之下,可以看到酥白的玉兔轻颤,雪峰樱红,与玫瑰相衬。

谢珩蓦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身体仿佛也被热气蒸腾。

他眸色微暗,随手将那寝衣搁在浴桶旁的架上,两只手臂身处,撑在浴桶边缘。

“怎么如此久?”他盯着伽罗,目光灼灼。

伽罗讷讷的,尽量将身子缩在浴桶角落,“殿下有急事吗?”

“有。”谢珩说。

伽罗毕竟是新婚,脸皮薄,虽在新婚当晚被谢珩抱着折腾了一宿,后面几夜同宿,都是穿好了寝衣再上榻。即便每回醒来都是被他抱着,胸口寝衣敞开,腰身也被他的手掌摸遍,到底不曾被看光过。

如今春光泄露,她两条手臂缩入浴桶中,下意识抱在胸前。

“殿下稍等片刻,我穿了衣裳再说,好么?”

“好。”谢珩仍旧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攫取她的虎狼似的。

伽罗又缩了缩,“殿下不出去,我如何穿衣裳?”

谢珩唇角勾起,笑了笑,“我帮你穿,有何不妥?”

……

比起被他帮着穿衣裳,伽罗宁可让谢珩多看会儿,再赶他出去。

遂咬了咬唇,“要不,殿下先说事情?我……还想泡会儿。”

谢珩俯身罩在浴桶上方,目光从她脸颊一路向下,柔白纤秀的双肩、胸脯尽数落入眼中,水波之下,曾被他扛在肩上的腿屈着,遮住小腹,唯有玉足踩着桶底。她显然十分紧张窘迫,虽然面上不显露,微显粉色的脚趾头却紧紧蜷着。

他没扫见想看的,听伽罗又叫他,只好随口道:“父皇命我出去巡查军队防务。”

“要去多久?”

“至少三十天。”谢珩觑向伽罗,看到她眼底的愕然。

脸上被热气蒸腾,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似的,叫嚣着往头顶上冲。

谢珩没忍住,抬手拨开碍事的玫瑰花瓣。

伽罗本就紧绷着,还当他要做别的,紧张之下,当即将他手臂牢牢扣住,涨红了脸,“殿下先出去!”

谢珩却已听不进去——

她双臂张开扑向他手臂的那一瞬,半遮半掩的酥胸轻颤,掀起水波。

谢珩喉咙里“咕”的一声,脑袋里仿佛腾地燃气火焰,一路灼烧,令小腹烫热。他再也装不下去,双手猛然探入浴桶,握着伽罗双臂,“哗啦”一声,将她整个人湿淋淋的捞了出来。

第90章

次日伽罗醒来时, 枕边已空无一人。

屋内十分亮堂, 哪怕有层层帘帐阻隔, 也照得人无法安睡。她浑身被车轮子碾过般酸痛疲惫,没攒出爬起身的力气, 遂翻个身朝内,掀起锦被盖住脑袋。赖了会儿,脑子里逐渐清明,才忽然想起谢珩昨晚说的话。

锦被豁然掀开, 伽罗眯着眼睛看帐外,日头早已升起, 隔着纱窗照进来,桌案生辉。

她叫了声岚姑, 声音出口才发觉低哑, 又叫了一遍。

这回岚姑听见了,暂未招呼侍女,只推门走进来,行至伽罗跟前。

晨光中, 伽罗脸上全是疲惫慵懒,眼圈儿都带了淡淡乌青, 那双漂亮的眼睛眯着, 连睁开的力气都没了似的。锦被松垮搭在她胸脯前,肩头、脖颈、半露的酥胸, 落满了暗红的痕迹,她整个人蔫了似的, 说话都没力气。

岚姑心疼极了,扶着伽罗坐起,先将寝衣给她穿好。

伽罗半睁眼皮,掩饰都懒得,只低声道:“他呢?”

“太子殿下辰时起身,已入宫去了,吩咐旁人不许打搅,等你睡足了再进来伺候。”

“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浴房里已经备了热水和膏药,我扶你过去吧?”岚姑温声,将凌乱的床榻稍加收拾,便扶伽罗起身下榻。伽罗腿根难受,半靠在岚姑肩头,强忍着走过去,往温水中泡了半天,才稍稍缓解。

浴桶香汤中掺了药汁,岚姑跪坐在旁边,五指舒张,帮伽罗按摩头皮。

待挪到伽罗肩背,瞧着那些红痕,心里更是叹息。

“姑娘累成这样子,一时半刻缓不过来。待会用完了饭,不如去玉清池泡会儿?”岚姑缓缓帮伽罗揉捏肩膀,将些膏药挫匀,渗入肌理,好早些消了肩背淤肿。

伽罗精神振作不少,咬着牙憋了半天,才恨声道:“从前真没看出来,他就是个禽兽!”

“太子殿下毕竟年轻,身边又没个姬妾,夏日里火气大,只苦了姑娘。这身皮肉娇贵,寻常磕碰都会淤青,哪经得起……”岚姑轻叹。昨晚她瞧着谢珩闯入浴房时就悬心,夜间留意,见外间灯烛始终亮着,直至后半夜,谢珩才吩咐人预备热水。

岚姑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十五岁的姑娘如初绽的花苞,娇柔含露,诱人采撷。谢珩待伽罗情深,能对她的身子着迷,自然是好事——夫妻之间房事顺遂了,旁的什么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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