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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20)+番外

很多事情齐修仪不方便做的,孟雨晴这个会武艺还知道几分药理的小喽啰却很方便做。

宫里原本可不止四位皇子,可五六七八皇子要么是在刚出生不久夭折,就是在几岁时染病而亡,这里头少不了几位上位妃嫔的手段。剩下的几位皇子自是被保护得密不透风,而楚王也不屑于借后宫妇人之手除去刘延的儿子们——这不仅不保险,反而容易叫他提前暴露。

楚王一心要诱骗皇后及其身后的郭氏上贼船,但皇后地位超然,又有嫡子二皇子傍身,若非实在走投无路,她和郭氏是绝不会轻易点头跟他一起造反的。

齐修仪养着四皇子,是他最后的底牌,而孟雨晴无关紧要,在后宫做些隐秘的事再合适不过了。不过几年时间,栽赃陷害、挑拨离间,皇后的心一点一点冷下去,同德妃水火不容,对皇贵妃恨之入骨,而对圣上,则是心死如灰。

最后那场宫变发生时,孟雨晴一直在她偏僻幽暗的居所里静坐着。火力主要集中在未央宫,而未央宫却被保护得严严实实,叛军怎么也攻不进,唯有后宫遭了秧。

前朝宫门被二皇子打开,后宫却是一国之母亲自领着叛军入内,他们的人手不多,主要目标是几位膝下有皇子的妃子,却在抵达后发现人去楼空——承平帝一发现叛军来袭就着人将德妃、淑妃、齐修仪并三、四皇子接去了未央宫。

大皇子年纪大些,早已出宫开了府,待承平帝派去的人手到魏王府时,倒霉的大皇子刘洋已经被包了饺子,是楚太妃李氏下的命令,干脆果决地弄死了大皇子,也算是先给皇后吃一丸安心药。

未央宫偏殿里,齐修仪护着四皇子,淑妃身旁站着三皇子,无不是惊恐忧惧。可当齐修仪的眼睛穿过偏殿大门,落在承平帝与皇贵妃十指紧扣的手上时,一个疯狂恶毒的计划在她脑海中形成。

孟雨晴同后宫其余妃嫔一样被接到了暂时安全的未央宫,偏殿内人一多,便也不再安静,众女开始窃窃私语,交换着自己目前知晓的讯息,一同担忧着接下来的境况。

齐修仪亲昵地拉着孟雨晴的手,面带忧愁,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孟雨晴的面色一白再白,最终深深垂下了头,呆坐不语。殿内同她这般的女人不少,是以竟也无人注意到她。

孟雨晴知道齐修仪这是在利用自己,楚王从未表露出要对皇贵妃动手的意向。相反,有这个宠冠后宫的皇贵妃在,他的很多计划才得以实现,甚至或许他心底还有那么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毕竟是个那样的绝色,美人就该配英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不愿在这种危险的时刻被齐修仪当枪使,可是当一切尘埃落定,齐修仪面色扭曲地站起,尖利的长指甲甚至掐进了她手臂内侧的嫩肉里,声音轻若鬼魅:“四皇子是他最后的希望,我不会死。可是你——楚王侧妃的亲妹妹,你要怎么办呢?”

孟雨晴眼中的光彻底熄灭,绝望地笑了笑,甩开她的手,“如你所愿。”

于是在圣上在外处理余事,皇贵妃迈入偏殿告诉大家可以回宫洗洗睡了时,一直安分守己的孟雨晴突然暴起,雪亮的匕首只在众人眼中划过一道残影,就扎进了皇贵妃的腹中。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甚至连三身侧那两个身怀武艺的大宫女都是在连三受伤后才反应过来,一个护住连三,另一个冲上前制住孟雨晴,卸了她的胳膊腿和下巴,一脚将她踩在地上。

当承平帝冲进侧殿将皇贵妃抱起时,她身上唯一还能动的眼睛转向了这位一国之君,她看见那张从来只见威严冷峻的脸上满是焦急惧怕,她看见那双从来冷漠的眼中尽是泪,她听见那个低沉的声音沙哑到难听,却说着叫她羡慕到流泪的话——

“涵儿,涵儿,你别吓我!涵儿求你醒一醒,求你看一看我……”

孟雨晴想笑,却因为下巴被卸了笑不出来,只能弯着眼睛做出一个笑模样,却弯着眼睛落下泪来。

刘泽,我多想你也看一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结束啦~~新坑这回真是呆萌桃子仙的故事了,在存稿,估计一个星期内开坑,届时欢迎大家再次进入阿沐滴怀抱p(# ̄▽ ̄#)o

☆、第十九章

“她……这样说?”

“是。”

承平帝摩挲着下巴,眉眼含笑——他的小姑娘喏,才多大呀,就聪明得这样了,让他想不骄傲都不行。见底下的灰衣暗卫还在等待他的吩咐,刘延沉吟一会儿:“就让她出出气吧,别的容后再说。”

负责上报的暗卫连忙应下,却在心里默默为被捉起来的李邕祈祷,希望他还能有命回来。

“既不习武了,那她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消遣?”

暗卫顿了顿,还是如实汇报:“县主最近闲来无事便拉着国公爷上街,摆了摊子算命测字。”

“噗……”刘延笑出了声,好半响才缓下来,挥挥手让暗卫下去。

暗卫无声无息退下,太监总管张福轻手轻脚地踏进来,禀道:“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刚刚还十分愉悦的心情瞬间降了下来,刘延面上的笑意一扫而空,冷淡地吩咐:“宣。”

皇后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着承平帝了,原本皇上初一十五都会去她寝宫坐坐,虽不过夜,但偶尔也会和她一起吃顿饭,问一问二皇子的功课。可自上次她教二皇子在承平帝面前背了一首诗后,皇上当时就冷了脸,差点吓哭了年幼的二皇子,之后早早地就回了未央宫,这里一个多月了再没去过。

皇后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何一首称赞江南风光的诗也能勾起帝王的怒火。但就算再想不明白哪儿出了差错,她也得主动上前认错。估摸着这一个多月皇上的火该消得差不多了,她这才亲手端了盅雪蛤汤,送上宣室殿。

见皇上虽面色淡淡,却没有不悦的神情,皇后心下一喜,揣度着男人的心思,皇后小心翼翼地提了提选秀的事。果然,皇上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却不是她想象中的赞许。

刘延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皇后当真是贤惠大度。”

皇后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连忙谦辞:“臣妾惶恐。”

年轻的帝王端坐在龙椅上,一身威势压得皇后喘不过气来,他面色冷淡,声音低沉缓慢:“先帝仙逝不过一年,朕守孝之言皇后便忘到脑后了么?抑或是,皇后并不将朕的命令听入耳中,只当做耳旁风刮过便是?”

皇后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跪下,满面惊惶:“臣妾失言,万望陛下恕罪!”

颤巍巍地伏在地上许久,终于听得承平帝一声叹息:“罢了,你起来吧。”又缓缓加了一句:“选秀之事今后不必再提。”

皇后连忙应下:“是。”

刘延又向皇后问起二皇子的课业,有了先前的惊吓,皇后不敢再像从前一般满口道好,只是隐晦地表达了一番二皇子对他父皇的思念与孺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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