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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诗如木(59)

“我知道,我都明白,但是,”他郑重地对我下命令:“现在,问我一个问题。”

我一怔脑子还没转过神就下意识地服从了命令脱口问道:“你是左撇子吗?”

舒闲:“……”

好像有什么……碎了?

舒闲深吸气:“不,无聊时练的。”

这个插曲并不能缓解我的心情,我不用看镜子,我知道我的脸色正在变得苍白,我的眼睛在传达着内心的仓惶。我不自觉地攥着手心:“必须问吗?”

“必须。”

我没有说话地呆怔半晌,终于垂下肩膀,问得更像是自言自语:“必须吗。”

舒闲没有再回答,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我把腿收上沙发环抱着,发了会儿呆,又把腿放了下去,理了理脑子发现已经搅成一坨浆糊,慢慢随着叹气发出声音——

“啊……啊……”

我觉得自己像个二傻子,但我还是固执地,吸一口气继续叹着平平的单音节:“啊……啊……啊……”

随即我皱起眉头,最后气沉丹田大喝了一声:“啊!”

这一连串神经病行为结束后,我的内心终于能够略微浮动地保持在一个相对、比较平静的状态,然后我转过身子和舒闲正面相对。

把问题从脑子里过了下,我才问出了口:“你对我什么想法?”

舒闲不假思索道:“爱,想独占。”

“你想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微顿了一下,接着问,“直到我死?”

舒闲深深看我一眼:“是。”

我抿了抿嘴,皱着眉,有点迟疑:“我不会变老了?”

舒闲眼睛好像晃了下,我没看得太清楚。他摇头道:“不会。”

我心里纷乱如麻,理不出头绪来,我咬着下唇,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指甲掐进了手心我却感觉不到疼痛。“你是什么?”我问。

他清晰的声音:“鼠妖。”

我很冷静,我并没有特别诧异,这个答案其实隐隐地早有准备,从生活的点滴,从他若有若无的暗示。反而因为这最大的秘密的揭开,心内的忐忑放下,我有些荒唐地感到和他的距离无形中又近了一些,于是接下来的问话也说得顺畅起来。

“你想和我过什么样的生活?”

“像现在这样,我们共同生活就好。”

“你会一直待在……人界?”

舒闲点头道:“依你意愿为主。”

“嗯?意思是我也可以去……那个……”

“若是想去妖界、冥界,十年后我带你去。”

“……哦。”我没管这个十年是怎么回事,反正我才不会想去,“嗯……你多现在少岁?”

“记不得清了,一千九百多。”

我被口水呛了下,差点把鼻涕喷出来,旁边没见卫生纸,我吸了吸鼻子:“你遇见我之前生活在哪?”

“在人界,不同的地方。”

“哦,一个人……啊……”我歪头瞄着他的反应,试探地问,“一个妖?”

舒闲有点无奈地看着我:“是。”

啊,那我算是他初恋啦?诶呀妈呀真他妈的荣幸死了我靠。

“等等我想想。”好像……就没别的什么重要问题了?

还真的,确实没有。我心里颇为郁闷,我纠结那么那么久的东西,背着那么重的心理负担,破釜沉舟摊开来竟然就这么几个坦白的问题而已?更扯淡的是最后我貌似根本不在意这些。我靠,我这绝不是自贻伊戚!绝、对、不、是!

我揉揉眉心,转换了问题方向:“那红拂果是不是有问题?”

“是,用来改变人的体质。”

“那我还是人吧?”我刚问出口就不由自主地笑了,哪有人是不变老的。朝他摇摇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对我有点那什么的?”

舒闲手指抚上我脸颊,凉凉的手指对比显得我的脸热得不正常,不用想一定是红了。“这要怎样判定?不知不觉就喜欢了。第一次给你红拂果,便是做了决定,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我刚想低头躲开他的手,他却提早一步收了回去。

“那你就直接给我吃?你没想过我愿不愿意吗?”这也是挺堵心的一件事,舒闲的决定从来都不需要过问我的意见,虽然我这个贱兮兮的性格,他这样我觉得更省事不费心,可我毕竟还是个有独立人格有思想的人类(应该还算人类吧?),总被略过我肯定会有点拧巴啊。

“因为我知道,你终会爱我。”

……不得不承认,这样气场全开的回答,我完全招架不住……

我被很言情很小白很不服气但又微微娇羞地——秒掉了。混蛋,除了他再不会有人或妖或别的什么这样了解我。我简直是弱爆了!……但是也很幸福噢?

扑棱扑棱甩甩头摆脱掉这傻逼的心理活动回归正题:“在人界的妖多吗?”

“没有特意找过,遇到的不多。”

这我倒是很理解,舒闲一般不主动建立交流。“兰姨也是?”

“兰花妖。”

“哦,我认识的还有吗?”

“天大副校长。”

“……”我无语,也难怪,“那我录取走的是正常程序吗?”

舒闲笑了笑:“按程序的,只多了副校长推荐。”

唔,我点点头,心情好了不少。

“啊!”我神色一凛,“你的衣服、车子、钱,都怎么来的?”

“……”舒闲含蓄地解答,“我有许多珍稀的材料。”

“哦,我忘了……咳,”觉得我思维有点跑,我定了定神,“当初和我一起离开小镇,是因为我做的饭吗?”这件事偶尔想起来除了自豪……其实还是有点郁闷的。

舒闲道:“不全是。感觉对了。”

这一句话却比告白还要让我心动。

我望进他的眼睛,深黑无底,仿佛有一个旋涡卷走了我的意识,但我又清清楚楚地知道我说了什么。那句最原始而动人的话语从我口中吐出:“我爱你。”

“我知道。”舒闲笑着,缓缓、缓缓地靠近我,微凉的柔软的嘴唇轻轻碰到我的嘴唇,安静地相贴,而后慢慢退了回去。

我整个人都温热起来,像跌进了暖而清甜的海里,从未有过的感觉几乎将我的眼泪勾出来,我想我死在此刻也没有缺憾了。

等等,我还没破处呢,不能满足!(咳)

“你……”声音发出我立刻闭嘴,这个脱线的“你”字音调高音色腻,骇了我一跳,清清嗓子,“你想过以后吗?”

“多久以后?”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是问我身份怎么办,我……不会老,短时间还行,总不可能过几十年还用现在的身份吧。”除非我活不到三四十就死了,不过舒闲应该能让我多活几年吧?

“不必担心,我都会为你置办,我们可以到其他地方,像我以前那样。”

“唉……”我不免有些遗憾,但也明白只能这样。

“对了!我在凤祥看到吊死鬼,还有那猫妖,还有我听到我们学校的树说话,”我咽了咽口水,“都是因为我体质改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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