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张二也大了，力气很大，也能帮上忙，日子才好过点。”
日子才好过一点，末日就来了。
董雨晴听着听着，眼眶都红了，不知不觉走到了女人身边：“太可怜了，大姐，我们有什么能帮到他们的吗，就当是为今天的事情道歉了！”
董雨晴有点激动的抓住女人的手。
女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发现董雨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身边，赶紧甩手，动作之大，袖子上扯，露出新旧交错的伤痕，上面还有几个被烟头烫出来的伤口。
王小酥眼神闪了闪。
“怎么了，你没事吧？”
女人捂着手臂一脸冷漠：“我没事。”她张口就想赶人，董雨晴似是没发现她手臂上的异样，思维跳跃到了茶几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对站的很近的男女，应该是夫妻，男人的一只手还搭在女人肩膀上，笑容灿烂。女人扯着嘴角，眼里不带丝毫笑意。
里面的女人正是眼前的女房主。
董雨晴没一点眼色，在女房主要赶人之前问道：“大姐，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小孩呢，姐夫不在吗？”这话问的，就跟土匪探点似的不怀好意。
程帆干咳一声：“不好意思，我朋友是大学生，比较天真没什么恶意。”
女人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神色复杂又古怪：“我老公嫌弃我生不出孩子，两个人天天吵架，每天对着彼此都是一股子怨气，我索性就让他跟别人走了。”
陶正想到刚才看到的伤痕，忍不住开口：“走得好！”
女人像是被他逗笑：“对，走的好！”
一时竟看他们几个都顺眼起来，不由说了句：“晚上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出门，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得很，危险。”
他们没再多聊，明天还要赶路回去，纷纷回到房间。
两只战斗鸡就蹲在屋檐下，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闪闪发光，一直也不曾睡。
半夜，程帆起来上厕所，绕过地上睡得好几个人，刚走到三楼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就见一个火星子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谁？”
男人探出脑袋，是陶正。
程帆：“好小子，还藏着这个好东西呢，半夜不睡抽烟，明天不赶路了？”
陶正没笑，眼神疲惫的抽了一大口，吐出烟圈，嗓子干涩：“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昨晚上那些人死不瞑目的眼。
程帆没吭声，上完洗手间，陶正拿出一根新的：“陪我抽一根？”
程帆摆手：“不抽，陪你说会儿话吧。”
他跟着走进杂物间，杂物间这里有扇窗，从窗户里看出去，能够看到满天繁星，亮的仿佛回到小时候。
“这里看起来不错。”
程帆感慨。
虽然依旧很热，但异兽少，还没蚊子。
陶正笑笑，忽然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董雨晴？”
程帆一愣，没吭声，却也没反驳。
“你既然喜欢董雨晴为什么不告诉她？”
程帆：“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就是……”陶正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声音更加喑哑，“我就是想到了那几个死在昨晚的队友。”
程帆明白，答道：“我这个情况你也知道，还是不说出来让她心烦的好。”
程帆有个截肢了一条腿的老母亲和才两岁多的外甥女，很多跟他认识的人都知道。
陶正摇头：“现在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你不告诉她，谁知道你还有没有以后，万一……”
“我陪你聊天，你就这么咒我的！”程帆笑骂，“行了，赶紧睡觉，别想太多。”
说着转身出了杂物房。
杂物房外，一个人影躲闪不及，二人正面对上。
董雨晴脸蛋爆红，捂着脸结结巴巴：“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程帆站在原地，也闹了个大红脸。
陶正探头起哄：“啧，我看董雨晴这样子，你也不像是没机会，加油，兄弟！”
“去去去！”
王小酥睡得迷迷糊糊间，发觉身边躺下一人，对方翻来覆去，安静不下来。
脸蛋不小心贴在王小酥胳膊上，烫的惊人。
王小酥睁眼，小声问：“脸这么热，发烧了吗？”
两个女孩子睡在靠窗这边的地上，男人们则睡在靠门那边的地上，中间的钢丝床被受伤的小王占据。
董雨晴忙后撤摇头：“没有没有。”
王小酥点头，了然：“那就是发情了。”
董雨晴整个人烧了起来：“王小酥！”
“噗嗤！”
“噗嗤！”
黑暗中传来好几声闷笑。
王小酥坐起来：“都没睡？”
几个装睡的男人们也纷纷毫无睡意的眼：“睡不着。”
这里除了王小酥，没人心这么大。
三楼的窗户外传来哗哗哗的声音，董雨晴打开手机，借着手机光看到不知道是一号还是二号正扇着大翅膀飞在窗外。
她赶紧开窗，把战斗鸡抱进来仔细一看，扭头：“小酥，是一号，它怎么上来了？”
她把一号放到地上，一号立刻踩着大鸡爪子，背着一对大鸡翅膀在众人身边走来走去，喉咙里不停发出闷闷的咯咯声。
“一号看上去好像很焦躁。”
小王捂着腹部坐起来，看着一号低咳一声。
他以前经常看商场大门，跟一号算是很熟悉了。
“小酥，你快看看一号，一号是不是生病了？”董雨晴焦急的看向床边，刚才还坐在地铺上的人已经不见，扭头才发现人已经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夜视望远镜。
王小酥放下望远镜：“你们看外面。”
窗外看出去，能看到两列下去的十几栋房子，睡觉前还黑灯瞎火的这些房子，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这些外来人都睡着了放下心来还是别的原因，每家每户纷纷亮起一盏灯来。
是明明灭灭的火光，还有惨白昏暗的手机光。
“奇怪，这些人是半夜都起来活动了？”
小王吐槽：“这阴间作息。”
董雨晴：“南通商场那边不也有很多人都是半夜起来活动的么，他们这里异兽少，半夜活动凉快还更安全。”
“哗哗哗”
二号也飞上来，同样焦躁的在王小酥身边走来走去。
“什么声音？！”
王小酥侧耳。
“是战斗鸡的咕咕声吧。”
“嘘！”
王小酥听得仔细。
众人屏息凝神，空气一片安静，连战斗鸡都停下喉咙里的声音，一时之间他们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
“砰砰”
过了一会儿，那隐隐的声音再次响起。
“呀唔！”
董雨晴瞪大眼，虽然声音很小，但她也听到了！
那声音似乎离得不近，但也不远，应该就在这栋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