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脖子、胳膊、脚背,到了昨天,就连腿上、前胸后背都开始痒。
王大妈找了大蛙,大蛙却半天也没找到有什么虫子,为此,全身痒的难受的王大妈有气无处使,王大伯受了老鼻子气。
董雨晴啃着肉干,这个是熟肉干,不用再蒸一遍,就是干硬咸,比较费牙,也费水。
她啃两口,看王大妈一眼,啃两口,又看上一眼。
董妈拧闺女耳朵:“做什么做什么,吃你自己的!”
董雨晴疼的哎哎直叫,挪到王小酥身边说悄悄话:“小酥,我总觉得那天不是幻觉,我真看到王大妈脸上长着好多芝麻,密密麻麻的,还会跟呼吸一样上下蠕动,特别渗人!”
王小酥抹掉耳边口水,面无表情:“咽下去再说话,喷我一脸。”
董雨晴被噎了下,低声哼哼。
王小酥摸摸怀里的小金毛,低头沉思。
董雨晴并不是个喜欢开长辈玩笑的人,但这几天下来,这个话题她不止提起过一次,越说越渗人。
末日里什么都会发生,王小酥也开始怀疑,难不成是有什么寄生虫钻进王大妈身体里了?
以前她在网上看过一些视频,南非以及国内少部分地区会有一种叫做马蝇幼虫的玩意儿,寄生到人皮肤里,就会吸食人类的血肉长大。
但那种都会在皮肤表面留下一个个不小的洞,非常明显,也有一定间隔。
像董雨晴说的那般,排列整齐又密密麻麻,不像马蝇幼虫。
况且,王小酥也查看过王大妈的脸,脸上除了一些较大的毛孔之外,连个黑头都看不到,更不用说那么大的芝麻了。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听起来反而像是……刺猬。
正想到这处,就听王大妈那边传来一声痛喊:“啊,什么东西咬我!”
王大妈赶紧把手放下来,原来刚才她感到脸上痒,挠了两下,不知道是不是脸上落了什么咬人的虫子,手上一阵刺痛,拿出手电筒一照,右手无名指指腹上竟出现一个不浅的豁口,血液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嗅到诱人的血液气息,大蛙红红的小眼睛立马看向那边:“呱?”
“哟,这么大口子,我看你脸上,这得多大虫……”王大伯着急的找创口贴,一边拿出创口贴,一边往王大妈脸上看。
这一看不要紧,王大伯差点撅过去。
王大妈被手电筒余光照亮的脸上赫然出现一颗颗排列整齐的‘芝麻’。
那些‘芝麻’仿佛有生命般呼吸着。
说是像芝麻,是因为它不像毛刺般细,反而有一定厚度。
董雨晴本来就关注那边动静,听到王大妈的声音,立马看过去,也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她那天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觉,不仅不是幻觉,之前脸上看上去还像贴上去的芝麻,现在芝麻好像往外长出一些。
相比较芝麻,更像是——鳞片!
具体形容应该是:会呼吸的,往外张开的幼蛇鳞片!
王小酥也看到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过一个装肉干的白色塑料袋往王大妈脸上套。
周围有不少人被这边动静吸引看过来,董雨晴反应极快,喊道:“哎呀,好像是被虫子咬过敏了,脸上这一颗颗的,别是挠破了吧。”
闻言,周围有个同样被蚊子咬的全身红疹的幸存者仿佛找到同盟:“你们也被咬了?我也是,这地下室没有清理过,估计有不少虫子,今天晚上我说什么也要回商场里去睡觉!”
王大妈双手颤抖,她被刚才自家男人和董雨晴脸上的表情给吓到了,现在又惊又疑。
尤其当王小酥反应大到直接拿袋子套住她的头,隔绝外人视线时,她明白过来,她的脸上不仅有问题,问题还大了!
王老二也看到他妈脸上的东西,脸都吓白了。
王老大没看到,狐疑的看向几人:“怎么了?”
王小酥把小金毛放一号背上,从折叠小马凳上站起来:“回楼上。”
董雨晴赶紧找补:“地下室没清洗过,估计有不少小虫子,现在外面火也已经灭了,我们回楼上去,热点就热点,别被咬的过敏一大片。”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情况,但王小酥说要上去,王老大也没反对,自然跟着收拾东西。
一行十几人在人群中穿行,几个幸存者奇怪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楼上这么热,做什么上去?”
“好像是说有人被虫子咬过敏了,过敏的挺严重,不能再在地下停车场待下去,只能回楼上。”
提问的人不解:“那被咬的人上去不就行了,干嘛全队的人一起上去?”
“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他们小队的团结宗旨吧。有句话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后面的人还在嘀嘀咕咕,希望小队的人却是快速往楼上走。
王老大背着王大妈,背着背着,忽然眉头皱起,口中发出倒吸气声。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背的不是他妈,而是一只全身长满刺的刺猬。
尤其是王大妈这会儿全身痒的不行,还在他背上乱动,那些尖刺刮破王老大的脖子、后背、腰侧、手臂,只一会儿功夫,手上已经被血水覆盖,黏腻到差点背不住人。
“哥?”
王老二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哥背上的亲妈。
王小酥绕过众人,将王大妈拎到自己背上:“我来,你们扶着王大哥。”
“这……”
“别废话,赶紧的!”
王小酥背着人,感觉到背后刺痛,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王大妈心疼又恐慌,想要去看大儿子伤势,但又不敢动。
想下地行走,也走不了路。
她能感觉到,就连脚底似乎也生出了——鳞片。
鳞片倒立着,根本无法走路。
好在王小酥速度快,背着个人也没影响她跑步速度,迅速跑到二楼,张婶儿着急忙慌赶上来,打开门放两人进去。
王老二背着已经变成血人的哥哥上楼,王大伯和老林上前帮忙将王小酥背上的王大妈扶下来。
看到王大妈的样子,几人血液都凉了。
只见王大妈身上薄薄的夏天衣服已经被倒刺扎穿,王大伯和老林扶着王大妈的手已经被割破。
有人已经铺好凉席,王大妈刚躺倒在凉席上,那身上倒立的鳞片竟像是有意识般,服帖的收了回去,夹着残破的衣服,更像是冷血动物的鳞片了。
“我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大儿怎么样了,有事没事,你们的手快去包扎一下……”王大妈惊恐又害怕,看着皮肤上一张一翕的黑色鳞片,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哽咽。
“妈,我没事。”
王老大被放趴在另一张凉席上,白着一张脸安慰。
说话间的功夫,凉席已经被血水浸透。
董雨晴:“小酥,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