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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之约(GL)(51)

许约也觉得不可思议,思前想后,她猜测道:“返校看分班那天,我们四个是坐在一起的,可能杨老师看到,和安排宿舍的老师说了。”

夏半月:“我看手册上说开学一周内可以申请换宿舍,还想着要是和你没分到一间,要不要申请呢。现在这样正好。”

“当然要。”许约说。

鹿西蹦插嘴:“你们适度分开一下下,有那么难以忍受吗?”

许约:“有。”

夏半月说:“到大学就不在一个学校了,所以现在要一起。”

鹿西蹦笑嘻嘻对许约道:“等上大学,我看你怎么办。”

许约说:“你别看我,看张飙。”

“我看她干嘛?”鹿西蹦莫名其妙。

“我怎么?”张飙听见她们提到自己的名字,好奇问了句。

鹿西蹦皱着眉,盯着她看,试图理解许约那句话的意思,张飙疑惑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看出什么内容,鹿西蹦有些泄气,随口说:“你脸上开了朵花。”

听出她的漫不经心,张飙笑了笑:“你的脸上倒是有一朵。”

鹿西蹦:“在哪?”

张飙一边走路,一边把右手上的行李箱换到左手,右手举起,在鹿西蹦面前做了个开花的手势。

鹿西蹦的一半注意力被她瘦长的手指吸引,饶是如此,这个动作的含义仍让她红了脸。

夏半月举起肉肉的手模仿那个动作,小声问许约:“是什么意思?”

许约捉住她的手指,放在手里揉着玩,答道:“你的容貌与花一样美丽。”

浩浩荡荡一行人到了宿舍,原本清冷的空间立刻热闹起来,夏国宝放下行李问:“谁要睡哪,分配一下?”

许约道:“我睡阿胖的上铺。”

梁珍妮捏捏夏半月的胳膊,说:“你看她这圆乎乎的,你还不让她爬上爬下锻炼锻炼?”

夏半月挣脱开,两手把许约的肩膀一环:“阿约心疼我。”

许约笑说:“心疼得很呢。”

张飙是一个人来的,一个人拖了两个箱子,不算很重,但许安邦坚持,她只好让许安邦替她拿了一个。许安邦问:“张飙个子这么高,床有点短了吧?”

“床一米八,我一七五,可以。”张飙看看床板,目测自己得睡个对角线。

鹿南野说:“枕头和被子也要占空间,你躺上去顶头顶脚的,平时想休息也休息不好,不如你睡在下铺,可以把腿搭在外面。”

“我也想睡下铺啊。”鹿西蹦咕哝。

“西蹦无所谓的,哦?”鹿南野温柔地朝她递个眼色,鹿西蹦没看明白,不过知道是让自己退一步,耸肩道,“嗯,我睡上铺吧。”

“好啊,谢谢阿姨,谢谢鹿西蹦。”张飙笑道。

又定下了许约和夏半月床铺靠近门,鹿西蹦和张飙的靠近卫生间,大家开始动手收拾。

打扫干净,整理妥当,花了一个多小时,家长们准备离开,下午还要上班。临走,鹿南野把鹿西蹦拉到一边说:“张飙喜欢女生吗?”

鹿西蹦吃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她个子高。”

“个子高不一定就是啊。不过她确实是。”

鹿南野问:“长得帅帅的,脾气好好的,你喜欢吗?”

鹿西蹦无奈:“我亲爱的妈妈,都过这么久了,你还不放弃替我找对象?你自己也没男朋友呢。”

鹿南野轻拍她一下,嗔道:“现在是说你呢,不要说我。我本来不想这回事了,但是看她真的不错,你要是有意思,可别放过她呀。”

“知道了妈妈,我不会放过她的,天涯海角我都要抓到她,为鹿家报仇雪恨,好不好?快走吧,你下午不是要去写生?”

“说什么胡话呢。”鹿南野不放心地又叮嘱一句,“看好了就下手……”

“好的好的,您的嘱托我一定铭记心间!”鹿西蹦嘴上应承着,好容易送走了母亲大人,舒了口气,回去找夏半月她们一起吃饭。

四个女生都是第一次住校,下午开了住校生大会,一些事情才了解。两周才回一次家,所以水果是要自己买的,衣服是要自己洗的,鞋也要自己刷。夜不归宿是不可以的,想回家住先打条子,十一点宿舍楼大门就落锁。住校生活很新鲜,但新鲜有时候也意味着麻烦,因为许多事情需要去适应,比如一米宽的上铺。

第一晚,许约和鹿西蹦一起失眠。

许约保持呼吸平稳,睡姿标准,然后非常冷静地默数绵羊,同时在脑海中想象出一坨坨白色小绵羊的形象助眠。每隔五十至七十只绵羊,与她脚对脚的鹿西蹦会翻一次身,第十次翻身后,许约问:“你睡不着?”

“啊!你也醒着?”鹿西蹦坐起来,什么都看不到,又躺下了,小声问,“你睡不着在干什么?”

“数羊。”

“多少只了?”

“六百二十六。”

“……你数水饺试试,谐音‘睡觉’。”

许约觉得有道理,采纳了这个建议。

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

“我数饿了。”鹿西蹦恹恹道,“还不如数羊呢。”

许约不饿,她想到夏半月了。阿胖爱吃萝卜水饺,阿胖爱吃芹菜水饺,阿胖爱吃牛肉水饺,阿胖爱吃羊肉水饺……许约轻轻地呼吸着,慢慢地睡着了。

鹿西蹦又翻了十次身:“许约,你睡着没?”

没人回答。

“只剩我一个了。唉……”鹿西蹦忧郁地抱着枕头。突然床板被踢了一下,鹿西蹦吓了一跳,趴着不敢动弹,心想这是张飙被她吵醒了不高兴,还是睡相不好在练武功?

“快安睡,小宝贝,夜幕已低垂……”低低的歌声被空气托着,飘上来。

“床头布满玫瑰,陪伴你入睡。小宝贝,小宝贝,歌声催你入睡……”如温暖的风,如天鹅的羽毛,如缓缓流过鹅卵石的泉水。张飙轻唱着。

鹿西蹦忘记了她在哪里,忘记了是谁在唱摇篮曲。风吹过她的头发,羽毛轻抚她的脸颊,泉水从她身体上小碎步跑过去,让她变得柔软而放松,呼吸绵长了。

她做了很甜很美的梦,梦境并不那么确切,一幕一幕似回忆似幻象,她无从分辨,醒来也只记得有糖的甜味,和花丛的美。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一个不明黑色物体在床边移动。

“哇呀!”鹿西蹦抱着被子坐起来,后背贴在墙上。

不明黑色物体的主人抬起头:“怎么了?”

“我看到你的头顶,UFO。”鹿西蹦惊魂未定。

张飙笑着敲了下她的床沿:“起来吧。”

鹿西蹦从爬梯下来,到卫生间换了衣服,洗漱好之后想起来问:“我昨天是不是吵醒你了?”

“嗯,没事。”

“谢谢你啊。”鹿西蹦梳着头发说,“你唱歌挺好听的。”

“不用。谢谢夸奖。”张飙坐在床边,看那把木梳从头顶一下到底,问道,“你头发留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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