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沉默了片刻：“他在你八岁时死了。这之前，你会一点不知道目的？”
“我不知道。到你身边时我只有六岁，无论什么样的目的，又怎么能对那时的我说的清楚。”
“但你却知道隐瞒真相到今天。”
“我清楚地记住他说的两句话：无论什么情况，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让你知道我不是你亲生儿子”
“第二句呢？”
“宙斯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游戏。整个童年，我都以为有一天游戏会结束。我终还是要回到他身边。”六岁，我还能再做什么？
加文幽幽地说：“命运并不青睐他，却青睐你。即便是他对我有什么目的，也都跟着他一起化成尘土了……只是你因此有了一个人人望尘莫及的人生起点。”
“……”
“也许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你。”加文说，竟颇有感触。尼古拉斯伯恩，我怎么从来没想过他也是个父亲。一个面临逃亡的父亲，要给自己的儿子什么。那么奇安是否就应该无辜，即便以前无辜，那么现在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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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片刻奇安完全换了语气：“现在都清楚了。我原来一直害怕被你发现的一天。现在才知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我终于可以对你不用再有谎言。爸爸，呵，你是否还允许我叫你爸爸。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
“让我离开伊氏吗？”
“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告诉你真相。”
“带着一群心腹打手来告诉我真相？”
“我很愚蠢。”
“你不愚蠢，却是狠毒。如果我说把你赶出伊氏，你打算血洗这里吗？”
“现在不了。从我坐下来的那一刻。我已经知道，我无法不把你当成我的～父亲。虽然你会让我失去一切，但其实这一切原本也都是你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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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中间出现了片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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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文叹息着说：“问题只在你自己身上，你太怕失去。”
“我确实不能想象离开伊氏的生活。”
“当初知道你不是我亲生儿子，我只有遗憾，～却并没想做任何改变。不谈这近二十年我对你付出什么样的感情，从其它方面，揭开这个事实都是两输的事。而且在我的儿子中，汤姆只适合坐亨其成，尼基则完全没有在伊氏的心思……”
奇安忽然顿悟，怔怔地看着加文。
“只可惜你太紧张。”加文说。
“我懂了。”奇安从衣服下抽出枪扔到桌子上，“你随便怎么处置我吧。我罪有应得。”
加文弯身向前，笑了一下，很温和的样子：“如果你真的懂了，你什么也不会失去。”
“……”
“我已经老了，无心争斗，只想在我的余生看到伊氏稳定兴旺。所以我～只有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我希望看到我的儿子间团结互爱……”
“嗯。”
“但不是～占有。”
奇安的心瞬间下坠。
“他们只应该是兄弟。这是唯一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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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改造工程，都已结束。新买的公寓终于被尼基弄成了一个现代化监视场所。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他的行为是不是越来越极端。他纵容自己。为了爱，没有正常人。
坐到窗前四处打量，看着运转起来的监视系统，尼基觉得他这几天放松空闲的生活，有点近乎不真实了。
最近几天来，奇安竟再没找过他。甚至连电话也没有与他通过。忽然的撒手，让人的惯性难以适应。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尼基心里却惴惴不安，是什么让奇安性情大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买下这个公寓前，他跟奇安提过自己要单独住的想法，找了一大堆的理由掩饰，并表明这并不会影响两人。奇安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却并没有阻止他。
最一开始，他还小心翼翼地回到奇安处，不想引起他太多不快。终有一天竟发现奇安彻夜不归，后来竟几天来也看不到人影。
难道只是奇安忽然不再迷恋我了？那应该高兴是不是？怎么会觉得是耻辱。
度过开始的疑惑期，尼基开始享受这种轻松生活。只有自己操纵自己的生活，他甚至试图戒毒，当然不会成功。
他努力回忆自己之前是怎么度过每一天的，在奇安之前，在尚恩之前。终究不可能再一样。其实也不值得回忆，更不值得回去。
现在他可以做的事很多。如果他想成为奇安那样风光无限的人，也有了机会。如果他想游手好闲，随心所欲，似乎也没什么能阻止。
我终于就这么属于自己了吗？
尚恩，你又在哪里呢。
其实生活就是轮回，似乎我们都会再转回原点。
我们可不可以在无数的轮回中，抱住不放，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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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集：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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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的那个场子，几天来他都不过问。”贾斯汀在会议中忽然说。
奇安却不以为然：“你暗中去照顾一下。那里经营的还是不错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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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照顾？不需要的，我完全可以。”会议室的门前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门的方便，尼基倚在会议室的门上，象往常一样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大家迅速将头转回来继续开会。习以为常，认为他又是无聊来找奇安的。
奇安看着他，竟也没什么表情。
尼基很识趣地配合他不再亲近：“我在你的办公室等你。”想了想又补充，“你别想再躲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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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心腹的会议结束后，奇安在会议桌后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尼基早等的无聊，正用刚刚自制的渔线扔到奇安超大的墙幕渔缸里，钓那些名贵的观赏鱼。
看到奇安进来，他从站着的椅子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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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奇安一直走到办公桌后也没有看他一眼，尼基就远远地站在一边不靠近。
“什么事？”奇安坐到桌后一边拿起一份待签的文件，一边问。
尼基缓缓向他走近，双手拄在办公桌面上，很仔细地打量着奇安的脸。
被尼基盯的难受，奇安合上手里的文件，直视他。
“发生了什么事？”尼基开口，“我并不是要质问你，我只是想确认……你确实是放开我了吗？”
奇安不回答。
“我们确实是结束了，不再有关系了，是吗？”尼基紧追不放。
奇安思索了一下这样回答：“我们还是一家人。”
“……我懂了。”尼基点头，“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一遍——我们都结束了，是吗？”
奇安望着尼基良久，什么也不说。
“你不回答，我就不放心。”尼基轻佻地笑起来。
“放心什么？”奇安问。
“放心睡觉，可以不再做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原因，让你忽然放弃我？……还是不回答吗？你可以为我放弃娶市长的女儿，那还会有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放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