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半晌没回复。
尚恩在床的另一边仔细研究他的几款新枪，拆了装，装了拆，力求练到最快。
马克转过头来看着他，尚恩专注的仿佛什么都没发觉。
五天前的一幕没人提起过。
两个人似乎还象以前一样。
这是快乐吗？
“在想什么？”尚恩突然问，眼睛还盯着枪。
马克收回他的目光：“你怎么练都是我手下败将。”
“哈，我可不服你。”尚恩笑起来。
马克回过身来重新打开电脑屏幕。
尚恩放下了枪，翻过床来从后面贴在马克身上：“哪天我们比试一下吧。”
马克没有回答，仿佛已经被吸引到电脑里去。
尚恩向后四昂八叉里躺在床上：“我今天就睡在你床上。”
“你是想和我交换卧室？”
“不，我们睡在一张床上。”
马克感觉自己的背脊又开始僵硬。
尚恩从后面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腰侧：“马克……”
“什么？”
“对不起。那天……给我点时间，我会……”
“别再提了，都过去了。”马克打断他。
尚恩嘻皮笑脸地说：“那我们是不是……？”
“等你喊不错名字的时候再说。”马克调侃道，一次伤人的行为被他轻易地化解，像一个根本不该注意的玩笑。
尚恩欣慰的微笑：“马克，我今天更确认，我的选择是对的。你总是懂得让我们更轻松，更愉快。”
“这是你喜欢的吗？”
“是。我想没有人不喜欢。”尚恩从后面环住马克的腰，感觉马克又一次因为他的亲昵而紧张的身体，便恶作剧地把马克掀翻在床上。
“你要做什么？”马克努力让自己适应两个人这样的近距离。
“我没想好要干什么。”尚恩笑起来。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他们开始像从前一样斗起了拳脚，两个人这才觉得适应和放松了。玩闹了一会，马克继续处理他的事情，尚恩则在他身后的床上睡着了。
马克合上电脑的时候，尚恩已经睡的很熟。他轻轻地躺下，不想打扰到尚恩。
刚合上眼睛，尚恩忽然翻过身来抱住他。
“喂，你压到我了。”马克轻轻地说。
“笨蛋，情人睡觉都是这样子。……从兄弟到情人，我们慢慢适应吧。”尚恩说梦话一般含糊的语气。
“……好。”马克轻轻地说。他将自己的手覆在尚恩的手上。
幸福如同潮水，流遍全身。
一生的唯一，我在所不惜。
第84集：尘埃
你的爱在哪儿？
匆匆来去的身影，看不到留涟。
我象个傻瓜，在理智与汹涌的边缘挣扎。
一切心痛，没有重量。
我的爱
在你生命中
只是尘埃。
下课铃声刚刚响起，乔治娜就第一个收拾书本离开教室。但还是被几个同学从后面追赶上。
“嗨，下个月就是你婚礼了……”一个同学说。
乔治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我们会给你一个惊喜……”
乔治娜应付着同学们走出教学楼，忽然朝草地的方向拐去，摆脱那些人，“我不和你们同行了，我有约会。”
几个同学听她这样讲，哄笑起来：“马上就朝夕相处了，现在应该给自己多一些私人空间，还要总约会……”
乔治娜一副没时间讲话的样子，已经走出好远。
到底能走去多远，不晓得。直到她必须坐到一张无人的排椅上休息。
缷下了伪装，捂住自己的脸，指缝间游离着的只是自己的气息。
温热，潮湿，迅速化为了冰冷。
我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温暖自己。
这个世界，是不是每个人都注定孤单。分离孤单，相守孤单。
不再爱，是孤单，
爱着，是更孤单。
乔治娜把头埋进肘弯，很想痛快地哭，却只是静静地这么抱着自己。
忽然一个人轻轻抓住她的手，把一杯温热的饮料送到她手里。
乔治娜抬起头，待看清眼前人，吃惊不已。
来的人竟是汤姆。
两个人都不说话，心知肚明，何必伪装。
汤姆坐在乔治娜身边。陪着她沉默。
一个怪异的想法在乔治娜脑中产生。“你为什么来？”乔治娜决定问清楚。
“下个月你怎么办？”汤姆答非所问，“你没有通知身边任何的人取消了婚礼。”
见乔治娜不回答，汤姆又追问了一句。“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
“奇安走了。……很伤心吗？也许这并不一定是件坏事，也许你刚刚错过了一场灾难的婚姻。也许会有人让你更幸福。”
乔治娜转过头来看着汤姆。
汤姆顿了顿说：“希望你看到了，伊根家不只一个想娶你的人。”……
爱是变化球
爱的游戏是什么？
投机，阶梯，救命稻草。
……
时光如梭，转眼到了风卷落叶的季节。
都伯林的秋天，仿佛也应该是一切要有结果的时候。
上流社会那场引人注目的婚礼并没有取消，
伊氏的公子娶了市长的千金。
汤姆 伊根和乔治娜。
奇安和尼基以伊氏扩展海外业务关系为由，离开都伯林半月余。
这之后的生活，仿佛回到从前的平静。只是加文忽然比从前苍老了一些，头发里隐隐的白色再难遮掩。
经过这些时间，不知道是什么触动，尼基悄悄参预伊氏事务。性情早已沉静许多，渐渐也西装革履，在上流社会应付自如。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掌握伊氏一部分娱乐业，并发展扩大。日渐有与汤姆和奇安鼎立之势，骄纵脆弱的模样渐退，仿佛身上伊氏血统开始绽露头角，他表露出宛如他父亲一般的干练和难以琢磨。
他依然和奇安在一起，断与不断，他感觉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何必为难自己。
只是两个人的状态，与从前大不一样。两个人似乎开始了平静温和的相处，原来的疯狂与压制都已经抽离。奇安仿佛顺应尼基也成了沉寂下来的雄狮。
尼基常常觉得自己又开始变化了。
每次在镜子前看自己，总觉得自己仿佛是某些人的集合体，是谁的复制品。有一天终于看出来，仿佛是他父亲，仿佛他自己终于融进了他所在的生活。
不然还能怎样。
我丢掉了荡去另一个世界的绳索，
我没了翅膀。
我在人间，过眼繁华，陷进岁月。
如果还有什么能让我流泪，只有不小心吹进眼里的砂，
那红过双眼的痛，
只是尘埃。
……
另一边也没有什么巨变。
尚恩并没能和马克得以朝夕相处。他去了西海岸，被马克安排进了有着宽大落地窗、阳光能一直照到地板上的别墅。正是尚恩最渴望的模样。
他知道，马克做这样的安排只是为了他的安全。他不去细问原因。总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