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如果她真的与凶杀有关,则就不可能会自杀。
可是,现在的一切,证明他错了。
他对乔治娜.康兰的估计是错误的。
她比他认为的更痛苦更艰难。
他并非没想过帮助她。他只是太急于得到线索了。
谢雷冲出卧室,给佟阵拨电话:“……是我害了她。”他对佟阵反复地说。
佟阵正在另一个罪案的现场,听了谢雷的话,他回答:“在真相没调查出来之前,你的自责是没用的。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要安慰我。如果我听了你的建议……”
“听着!你身边是不是有很多人。不要这么难过,不要让别人听到你自责的话,不管你心里多难过。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是我。”
“不。我本来可以……可是我……没能去挽救她。她就在那条危险的分界线上,有人拉住她,她就会活下来,可是我……推了她一把。你知道……是我造成的。”
“好吧。是你造成的。”佟阵不再安慰他。“如果她是自杀,她一定会有遗言。也许她在自杀前选择把真相写下来。你找到她的遗书了吗?如果没有……快去工作吧。”
第59章 档案馆凶夜(十四)
(后附第52集获奖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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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念自杀,是心理学家提出了一个名词。
简而言之,指的是那些自己被自己设想的困境吓死的人。
例如身处逆境的人,不能准确地估计困难,认为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绝没有好转的可能性,便在环境将之置于死地之前,先自行了断。
在传统的自杀分类中,它属于失调性自杀的一种。
乔治娜.康兰的自杀,或许就属于这种类型。她对身处的困境绝望了,认为自己以后的人生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困境。谢雷很想知道把乔治娜.康兰‘吓’死的困境到底是什么,是否只是背叛和失去丈夫的悲恸这一种原因。
其实,大多数意念自杀的人,都是过大地估计了困境的严重性。
他们以为横亘在面前的困境就像是海洋,无论如何也游不出去,于是选择放弃了最后一搏的信念,选择用死亡结束他们今后可能承受的痛苦。
但事实上,淹没他们的,大多只是很浅很窄的“水池”。
心理学家总会告诫人们——这个世界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
所以,如何帮助这些人走出自杀的情绪,不要过大的估计困难。才是真正关键的问题。
谢雷之所以自责,正是因为他明确地懂得这些道理。
但是他却没能去用心地挽救乔治娜.康兰。她在生前已经发出了很多自杀的信号……
“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我总会再找到他……”谢雷不停地喃喃地重复着乔治娜.康兰的话。
谢雷明白,她早就决定自杀了。
按照惯例来讲,当人们决定结束生命的时候,便不会再保存秘密了。
谢雷断定乔治娜.康兰一定会选择一种方式将所有的真相都讲出来。而大多数人会选择写在遗书中。
可是,乔治娜.康兰竟然没有遗书!她的床头、枕下、书桌上,都没有找到任何遗书的痕迹。
谢雷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搜索了其它的地方,只有这里会藏着希望。虽然这里他也搜索了很多遍。
书桌上放着一叠信纸,然而信纸都是空白的。一把剪纸的剪刀放在信纸的一边,还有胶水。
“她应该是写了什么?为什么却找不到遗书呢?”谢雷自言自语。
相对于谢雷,Warrick Brown(小黑)却有了重大的发现。
他用多波域光在乔治娜.康兰扔在浴室的手提包中发现了很微小的一点血迹。手提包的里面的皮革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从皮革缝隙中提取到很少量的血迹。Warrick Brown(小黑)甚至对它能否达到被检测的量,都不太抱有希望。
……
经过一夜的对现场的堪查。Warrick Brown(小黑)和谢雷将在现场取得的微痕证据递交给DNA实验室检测。
因为这个案子已经受到上级的过份重视,Greg Sanders(小G)也临时参预进来帮忙。他负责连夜将这些微痕与血液检测出来。
连续工作24小时的Warrick Brown(小黑),强行拉着犹不甘心的谢雷回去休息。
他们整整睡了一个白天,
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时才赶回实验室。Greg Sanders(小G)已经将整个和案子有关的微痕、血液报告整理出来。正式将他们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临时性的讨论会。
“档案馆里的染在卷宗上的血液,全部都是塞林格一个人了。”Greg Sanders(小G)挥舞着手中的一叠纸说。“凶手没有在档案馆里留下任何代表他DNA的东西,我想他应该不只带了手套,很可能也戴了帽子什么的,让他的头发和皮屑也没机会脱落在现场。”
Greg Sanders(小G)将手中打印好的检测数据递给Warrick Brown(小黑),谢雷凑到Warrick Brown(小黑)身边,看到的是一连串图线波浪符号。这是血液检测报告。
Greg Sanders(小G)继续讲解:“而在乔治娜.康兰死亡的卧室中,更加没有发现任何别的人的痕迹。除了她死去的丈夫的。所以……如果说约书亚.奥尼尔和乔治娜.康兰通奸,他们也从来没有在那所房子里干过那事。”
“这表明他们很谨慎的有一个更安全的幽会地方?”Warrick Brown(小黑)说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而且他们去哪儿幽会,这个问题只是假设,所以也有可能不存在这种可能性,所以我重点发现了别的……”Greg Sanders(小G)讲到这里故意停顿,他一向很喜欢调别人的胃口,讲话总是喜欢先讲毫无用处的,再神秘兮兮地讲出关键的部分。别人急切的表情似乎很能让他得到满足。“所以说……下面……就到了真正有用的关键的地方……”Greg Sanders(小G)又停顿。
Warrick Brown(小黑)严肃地凝视着Greg Sanders(小G),做了很多年的同事,他已经太了解Greg Sanders(小G)的性格了。几乎不指望他会有什么改变。“然后呢……难道你检测出了手提包割缝里的微量血迹?”
“没错!”Greg Sanders(小G)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在你们睡觉时,我在刻苦的工作!我不但检测了血液,而且也搞清楚了手提包里的割痕是什么造成的!”
“先说沾在手提包上的血迹是谁的?”谢雷说。
“你们想不到?”Greg Sanders(小G)眨着眼睛,望着面前的两个人。他还想绕圈子。
谢雷索性猜测:“难道那血迹是……塞林格.奥尼尔的?”
Greg Sanders(小G)顿时有些失望:“猜对了。正是他的!”
“那么手提包里的割痕呢?”
“你们要感谢乔治娜.康兰用的是名牌包。”Greg Sanders(小G)转身取来割痕的放大照片递给Warrick Brown(小黑)。“我核对过,这是一把锋利的刀的尖端刺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