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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未晚(14)+番外

祁家虽然如今在京城名声甚响,可怎么也不能和杭家这样的世家大族相比。外人羡慕他们祁家是红色贵族,可这些世家眼里,他们不过是些红色暴发户罢了,连唐家这样的商贾之家都比不上,毕竟唐家世代经商的名声可是从清朝就开始了。

历史底蕴的积淀让世家对子孙的教育有别于那些新兴“贵族”,祁妍虽也是长于富贵乡里,可天生的势利浅薄,生得“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乍然一听从前心下暗自鄙薄的孤女竟然如此富贵气派,心下着实是止不住的心虚后悔。

杭郁没多关注母亲神色,只见父亲轻抚着那装着画轴的精雕木盒,就像在抚摸最心爱的女人似的,忍不住玩笑道:“爸,你也忒小气了!表妹送了好画来也不让我瞧一瞧,就自个儿装回去了。”

杭章白了他一眼:“给你看能看出什么好来?等我收拾好纱笼,过两天把这画挂书房里,你爱看多久看多久,我才懒得拦你。”

“真这么好?”杭郁这下有些诧异了,他虽看出那画不便宜,可他家书房好画多了去了,唐晚送的画竟能让他爸挂上书房,这……

杭章只顾摩挲木盒,对他的问话嗤之以鼻。

赏玩了好一阵,他才想起要问一问儿子收到了什么礼物:“对了,小晚送你什么了?”

杭郁眨眨眼,笑道:“一只钢笔。贵倒是不贵,难得的是早就绝版的东西,也不知表妹从哪里弄来的。前几天易阳还说起呢,他有个朋友最爱这个系列了。改明儿我给他送去,也算成人之美了。”

杭章皱了皱眉,想说将人送的礼物再转送不好,可又一想,既送给杭郁了,就算他自己的东西,他爱怎么处置也是他自己的事儿。这么一想,他也懒得管了,继续抚摸自己的新宠木盒子。

☆、第十四章

夜幕微垂,天一点一点地暗下来,贺宅内却亮起的温暖的光,就好像一个真正的“家”一样。

“明天带你去动物园玩,好不好?”贺启放下汤碗,眼中含笑看向正窝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的某人。

唐晚将注意力分出一丝来,眼睛依旧盯着屏幕,微微蹙眉:“不要……”

“嗯?”贺启好笑,“为什么不要?市动物园刚运了两只大熊猫来,前几天看纪录片,你不是还说最喜欢滚滚了?”

唐晚都懒得转头看他,随口道:“那你能不清场,直接让我逛吗?”

果然,贺启没有立刻接话,顿了好一会儿才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乖啊,外面很危险的。”

“切~”唐晚发出个不屑的单音,继续将精力转回面前的大屏幕上,可是刚刚还让她笑得前俯后仰的节目此时却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其实她很想去的,她只在小时候看过一次大熊猫,是爸爸妈妈带她去成都时看到的,至今想起那圆滚滚胖乎乎的大熊猫们依然是记忆犹新。

贺启不是没有带她出去过,相反,一般只要她想去的地方,贺启都会想方设法挤出时间来带她去。但是每一回出门,总是众多保镖围着,若是公共场合就得先清场,活像古代皇帝出游似的。反正到最后,只要是唐晚到的地方,都只剩她和贺启了,唔,或许还要加上那一大群黑压压的保镖。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几次,唐晚便打消了出门的念头。这次是去动物园,劳师动众地出去了,却是为了观看那些和她一样,被圈养起来供人取乐的动物,一想到这里,唐晚心下就酸涩难言。

她和那些可怜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少女复杂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间隔,贺启慢慢从床头坐起,却不开灯,独自坐在黑暗中,静静回想。

其实即便到了最后,上一世的贺启依然不懂,为什么阿晚对他有这样深沉的恨意。

自唐晚十六岁跟了他,他便再没有过其他女人。她刚到贺启身边时,年纪尚小,又是为着姐姐唐昕的事情过来的,如惊惶的小鹿,睁着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怯生生地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他只怕吓坏了她,温柔抚慰,耐心等候,直等了整整两年,待她十八岁时才真要了她。

他疼她宠她爱她,时时将她捧在手心,藏在心窝,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都送到她面前,只换她一笑便足矣。

八年了,便是一颗石头心,也该捂热了。

上一世的贺启便是这样想的,因为太过笃定,所以在唐晚自尽在他面前后,他也没能熬过去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这句话,他们倒是一人占了一半。

这一世,梦中像放电影一样将前世之事尽数告知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贺启只能叹息。梦中的他身在情中,自然难用理智的态度来面对两人之间。

唐晚从来就不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当初贺启能将她拴在身边,也使了见不得光的手段。唐昕是她有血缘牵绊的亲姐姐,再怨再恨,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后,唐晚如何也不会对这唯一的亲人下手,最终所有的恨意与报复都只能落在贺启身上。

唐晚是极骄傲的性子,便是落魄了,也从不自甘轻贱。她隐忍多年,隐而不发,只等他松了防备,给他致命一击。这样的女孩子,如何会甘心做他的金丝雀?

如今的贺启看得分明,也想得清楚。

初初梦见时,除了心慌意乱,更多的还是无法言明的心痛。后来渐渐习惯,他的旁观者立场便愈发鲜明起来,即便梦中痛到无法呼吸,醒来后却能很清醒地嘲笑梦中的贺启。

贺启从来就不是多情心软的人,或者说,他的情意与温柔都只有在遇见那位命中注定时才能倾泻而出。吃一堑,长一智,即便那个据说很灵的大和尚说那是他未了的姻缘,他也下定决心这辈子绝不重蹈覆辙了。

可惜,孽缘就是孽缘。

终于,这一世的第一次见面,原本坚定要逃开的心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谁都控制不住。想要接近她,想要将她抱进怀里,揉入骨血。

她说,一见贺启误终身。孰不知,在他心里,是一见唐晚误终身才对呀。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贺启的沉思。

“进来。”

李助理走进来,将手中密封的资料袋送上:“先生,这是您吩咐要查的资料。”

贺启伸手接过,捏着这薄薄的纸袋,思绪万千,连李助理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犹豫了很久,再三告诉自己:只是看一看而已。这才打开资料袋,袋中只有薄薄的三张纸,却记录了小姑娘到如今十八年的经历。

贺启细细地看,不肯错过一个字。待看到杭晏、杭郁的名字出现时,他眉心微蹙,抽出左手边的抽屉,将成易阳上午刚刚送来的盒子打开,盯着盒中珍贵稀有的长毛象牙与黑檀木相互结合而成的钢笔,神情莫测。

唐晚,唐晚……反复咀嚼这刻在灵魂深处的名字,贺启心中涌起淡淡的悲哀。

或许该找个时间去大和尚那里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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