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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个仙(219)

这日晚间,水帘洞中。

胡天抄书简终于抄到了一句“两千七百年臻入极境,乃人族修仙历时最短之修士”。

胡天推开书简,趴在了石桌上,自言自语:“我已经是坨废天了——不顺口,我已经是一坨废胡了。也不对——我已经是块废柴——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废?”

“不知道。”

“卧槽。”胡天吓一跳,自桌上弹起来,拍胸口,“归彦,你这样很吓人的。”

归彦此时闷闷不乐坐在桌边上。

“怎么蔫了?”胡天伸手挠了挠归彦的胳膊,“画册看不明白?”

“不是。”归彦瞥了胡天一眼,“梳毛。嫌弃?”

胡天前番总是追着归彦梳毛,近来都不主动了。

“没有的事。”胡天立刻拿出梳子来,看了看归彦,“先给你梳梳头发,再变小梳梳毛。”

归彦立时开心起来,点头。

胡天也不会扎头发,自己都不耐烦特意剪了个秃脑袋,给归彦梳也只是自上而下梳通顺。再让归彦变成小小一个。

胡天梳子方给归彦小毛团梳两下,忽而笑起来。

冬日干燥,归彦的毛静电,便是竖起来了,本来是个小毛球,现下成个大毛球了。

归彦抬起脑袋:“嗷嗷。”

胡天将那撮炸起来的毛毛按下,入手都是软绵绵。胡天干脆放下梳子,给归彦挠了挠,再捧着小黑毛团的脸蛋揉了揉。

归彦怕痒,跳下去,“嗖”一下化做类人形态,撇嘴:“坏蛋!”

胡天笑了笑。

归彦上前捏住胡天的脸:“阿天不高兴,为什么?”

胡天愣住,咧着嘴,含混不清地反驳:“木有。”

“有!”归彦生气,更用力捏住胡天的脸颊。

胡天脸上疼,心里苦,总不能告诉这货,自钟离湛化神而去,自己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就是打不起精神。

方才抄到“两千七”忽而觉得再也见不到胡谛,再努力也见不到——

胡天挠开归彦的手:“我好久没见到小兔子,伤心的。快拿出来给我玩玩。”

归彦撇撇嘴:“不给。”

胡天趴下,一股躁动烦闷以及深深的无力感,再次从心头冒出来,突突乱涌好似悬风渠的水……

“大爷的,矫情个屁!”

胡天猛然拍桌子站起来,将自己做个大猩猩,狂擂了一通胸口:“不能再这么废了!我要出去奔跑!”

这货说着冲出了洞府。

归彦忙追出去,化作小黑毛团,跳到了胡天的脑袋上。

胡天这一夜,便是从九溪峰山腰出发,下山再上山,在山道上跑了数十圈。

直至天微微发亮,胡天再也跑不动,一步一步往山上爬。达到山顶之时,天地交接处亮起来,一抹日光落下。

胡天喘着粗气,“啪嗒”一下跪在了九溪峰峰顶湖边上:“我的亲娘啊——”

下一刻四肢着地,趴成大字型。

归彦自胡天脑袋上跳下,化作类人形态,跪坐在胡天身边。

晨光落满身,归彦忽而认真念:“打哪儿跌飞,打哪儿跪下。”

似乎很久没念念这套经了。

胡天心一动,趴着嘟囔:“跪平躺好。”

归彦认真接:“躺平歇歇。”

“歇足精神,爬起来再干一场。”胡天忽而笑了,将脸埋在了峰顶枯草之中,闷声,“嗷嗷嗷。”

归彦鼓起腮帮子:“嗷。”

胡天闻声趴着不动,笑起来,全身都在抖。

归彦撇嘴,自脖子上取下灵兽袋,心不甘情不愿,打开袋子,将五只兔子提出来。

归彦指了指趴着的胡天。

五只兔子“叽叽喳喳”围上去。

胡天抬起脑袋:“哎呀,好久不见了,想死我了。你们想我不想?”

胡天说着翻身坐起来。五只兔子立刻变成五个小娃娃,抱腿的抱腿,揉胳膊的揉胳膊。红兔子扑在胡天怀里,小脑袋蹭来蹭去:“想。”

另外四只立刻学着红兔子的样子,趴在了胡天身上,齐声:“想!”

胡天抱起这五团,软乎乎的,被依靠的感觉突突冒出来。

心里燥郁失落忽而一扫而空,安定了。

归彦则在一边坐着,耷拉下脑袋,鼓起腮帮子。

胡天似有所感,转过头去:“归彦,快过来。”

归彦抬头,撇开脸:“哼。”

“快来嘛。”

“哼。”

“真不来?”

“哼。”

“那我哭啦!”胡天嘴里说着要哭,却是“噗嗤噗嗤”笑起来。

“哼哼哼!”归彦忽而蹦起来,“咻”化作一个大毛团,扑向胡天。身量足有半人高,好似在死生轮回境里的模样。

五个兔娃娃察觉危机,立刻抛下胡天,“唧唧唧唧唧”化作五只小兔子。

归彦已经扑过去,脑袋撞进胡天肚皮上。兔子直被震飞弹到一边草丛里去。

胡天则是被撞,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归彦大毛团趴在胡天腿上,肚皮“呼噜噜”上下起伏。

神念之中,凶凶地:“我最好!”

“是是是。”胡天坐在草地上,笑着抱住大毛团脑袋,“我家归彦最好了。”

“比兔兔都好!”

“是是是。”

胡天弯腰,下巴磕在归彦两只耳朵中间,看向远处,“怎么这么好咧,又好看又帅气,剑术一流,幻术也厉害,还会两个神通,还会背清心歌诀。”

归彦听着甩了甩尾巴,“呼咻”变回了类人形态。

胡天愣住。

归彦蹦起来,再扑过去,抱住胡天,脸颊贴在胡天肩胛上:“阿天不要不高兴。”

“好哒!”胡天乐,揉了揉归彦的脑袋,直把人家好好一头黑发揉成了鸡窝。

归彦察觉不妥,跑到湖边对着湖水照,接着便是追着胡天狂打一通。直把小兔娃娃都吓回了灵兽袋。

鸡飞狗跳之间,他俩却不曾发现,不远处流云之上,穆椿同杜克端坐看热闹。

“钟离湛化神被他纳入的丧气,算是化解了。也是他造化。”

杜克冷哼:“王惑一直说,落在他俩身上的神族功法,是双修用的。搞不好还真是。不过,归彦怎么想,我不知道。胡天却是实打实缺心眼,一点没当真。”

“你倒是有空操这番闲心。”穆椿转头打量杜克,“什么时候死?你伤病退阶,困在这番样貌,也当有千年了。我见你近日时常疲倦,肌骨血脉似有枯竭之兆。”

“明年或者后年。”杜克好似在说天气,“也算罢了。”

穆椿远眺,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杜克怒:“你他娘最好别捣乱!”

“非是我。那株绛瑛草已是用了,再没你的份儿。”穆椿漫不经心,“是你徒弟。她昨日来同我商量,要绑了你……”

“绑我?这夯货尽管来试试!”杜克火冒三丈,“老子就算现下要死了,也能把她剥皮抽筋!你最好别掺和!”

“你师徒二人之事,我自然不掺和。不过,我告诉你,也不是让你剥她皮抽她筋的。”穆椿撇了杜克一眼,“你不问问,她要绑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