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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刀归楼[综+剑三](38)

司空摘星随即彻底昏迷了过去。

雁引月蹲下来,想要把这人脸上齐伯的面具撕掉,好确定他不是花满楼。但是也不晓得他是用什么法子易的容,总之雁引月折腾了许久,除了把他的五官揉搓到扭曲,仍旧没办法显出他的真容。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打了架停下来,难免有困意涌了上来。反正这人的面具自己是撕不下来了,她也不再折腾,直接折身去了库房,想先看看齐伯怎么回事——没想到老爷子躺在外间的简易床榻上睡得正香,还打着小呼,这么大的动静,丝毫没受到影响。

雁引月有些惊愕,从军多年,她是从没见过警惕心这么差的人。

不过看老爷子睡得熟,她也没多打扰,找了跟麻绳便出去了——直接把抓到的这人死死捆住,最后往一旁的古树上一吊,便打着呵欠回房睡觉。

这个贼等明早花满楼醒了再说。

*

雁引月平时醒的很早,但再早,也早不过府中下人,更何况齐伯老人家觉少。

当下人们天还没亮便起床扫院子的时候,不期然看到被吊在树上的人影,刚开始还以为是齐伯上吊自杀,险些没给吓出病,等走近了想要把人放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这个齐伯身上捆着绳子,五官也很不对劲,便连忙报给主人家知道。

于是天还没亮花家就热闹了起来。

花满楼之前跟着陆小凤见过这位继楚香帅之后最有天分的侠盗,所以此时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就算他从来没见过司空摘星长得什么模样。

花如令夫妇也是听花满楼讲过司空摘星的,一直把他当儿子朋友看待,所以不管司空摘星是不是来偷东西的,他们都当他是开玩笑——本来这个库房的东西就并不值钱,顶多存放了一些对于他们自己来说比较有特殊含义的东西而已。

反倒是不怎么混江湖的花五比较诧异:“七童你确定这是司空摘星?他应该是来偷东西的吧?怎么会被捆在这里?”

花满楼指着司空摘星假面上盾牌造成的伤痕:“大概是被小雁抓到了吧。”

正好这时候雁引月也听到消息过来了,把晚上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又道:“齐伯上了年纪,这些日子耳背得厉害,不可能听到我的脚步声——这人一看就很鬼祟。”

花五却是搓了搓脸,叹气道:“小雁你把这人松开吧。”

“?”雁引月疑惑。

花五长出一口气:“这人是我请来的……”

花家一家子:???

*

给司空摘星松了绑,并找了个房间安置好,花五这才把事情从头交待了。

他这次回来,看望父母是首要的,其次还有两件事,一是帮花满楼做媒,二来便是为了雁引月——

雁引月更加疑惑:“为我?”

花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来到这里这么久,就没想过找过去的亲人吗?”

“亲人?”

“已逝镇北侯李将军。”花五说着,神色一凝:“雁引月听旨——传陛下口谕……”

雁引月愣愣地站着,反正没外人,花满楼和花五也不强求她跪下,只听花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文绉绉的话,而具体就只有一个意思——

镇北侯的爵位,由雁引月继承,不降等,亦不再世袭。

☆、第30章

原来除了娘亲和妹妹,她还是有别的血缘至亲的,这个亲人她应该是叫……爷爷?好像不太对……那这个爷爷,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雁引月从小到大感受到的血缘亲情有限,所以就算这个亲人去世了,她也忍不住在心里想象着对方的模样和性情——爷爷似乎也是个将军,也不知道是像申屠将军那样总是念叨着让他练功,还是像广武城里的刘大爷那样会扛着孙子满城转悠着玩……

雁引月的心思一时全放在了老镇北侯身上,而花满楼却不自觉皱了眉——这个“镇北侯”的爵位来的未免有些太不正常了。

不说当年镇北侯满府家破人亡全是皇帝轻信谗言所致、谁也不知道李家后人会不会对皇帝心怀怨怼,单单她是个女孩,在大明就从来没有袭爵的先例。

花满楼偏头看了雁引月一眼,见小姑娘完全没想到这茬,便含笑看向花五,只是说出的话却着实不客气:“理由呢?大明从未有过女子袭爵的先例,不要说陛下此次破例只是为了悼念老侯爷。老侯爷当年的事……小雁只有十五岁什么都不懂,我不是。”

——就算时隔许久,可花满楼也听说过,当年老侯爷的葬礼确实十分盛大风光大葬,只有细查下才知道,老侯爷的尸身刚送回京,皇帝便忙不迭地让人葬了,莫说停灵,连哀悼的时间都没给,而等老侯爷入了土,宫中便不停歇地响起了不绝的丝竹鼓乐之声,可见皇帝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为老侯爷的死而松了口气的,毕竟人家在给他拼死拼活地杀敌,他可倒好,把人家女儿女婿甚至还在娘胎里的孙女宰的一个不剩,任是脸皮厚如陛下,也没脸面对老侯爷。

所以皇帝口谕里劳什子感念李将军精忠为国之言不过是场面话,说了好听罢了。

花满楼此时就是要把其中的内|幕了解的清清楚楚,虽然小姑娘让心省心,可毕竟也是他护了很久的人,自然不能坐视她糊里糊涂地被人坑了。

花五很清楚花满楼心里的想法,实际上他身处朝堂,长伴君侧,比花满楼更明白当今的九五之尊是个什么货色。只是他身为户部侍郎,官职看起来不小,可在朝堂上那群老狐狸跟前也就只能求自保。好在这个朝堂还是有那么一丝清朗正气。

回想起朝堂上被这件事引发的汹涌暗流,花五出了下神,而才道:“七童你该信为兄的,不说小雁是小玉的妹妹,便是……”花五不自觉地看了眼雁引月,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外加一身冷厉气息让人第一次见到有些畏惧,但是相处下来就会知道,这实在是个再乖巧不过的孩子,任是谁都不会讨厌她,所以——“若这道旨意当真不妥,无论如何我也不回接这趟差使。”

不知道是花五太过直接的视线还是两人之间异于从前的气氛,雁引月总算从自己对“爷爷”的脑补中回过了神,有些诧异地左右看看:“怎么了?”

“没事。”花满楼冲她笑笑,而后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对了小雁你还没吃早饭,饿么?让厨房大娘把早点送过来?”

早起到现在,雁引月确实有些饿了,立刻就被花满楼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点头:“嗯。”

因为有话要说,花五特意把屋里的侍女都支开了,花满楼正要出门找人去厨房传话,雁引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我去叫人。”

说完就小跑向房门口。

花满楼这才转头看向花五,神色明灭不定:“既然没什么不妥,那五哥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明白吧——”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五哥信不信?若是我不许小雁继承这劳什子爵位,她是一定不会继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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