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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上云崖暖(140)+番外

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说过这样的心里话,叶昀害羞的不行,声音也越来越小,“冷硬惯了的人突然软起来,杀伤力可谓是强大了百倍啊……”

就好像蹭着自己手指撒娇的小猫只会让人觉得怜惜,而偶尔将柔软的腹部露出来的凶猛野兽则会让人怦然心动吧?苏洛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李舒夜,那个人在外也是一副风轻云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类型,却唯独会对自己流露出温和的笑意,就像……嗯,就像一条随时能置人于死地,却唯独会绕着她的手指甩尾巴的冰蛇。

被自己的想象成功逗笑,苏洛趴在桌上乐的不行,却被叶昀误认为是在笑话他,急急的反驳道,“阿洛你别觉得我在乱说,对亲近之人流露出不同往常的一面,的确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啊……就好比你突然睿智冷漠起来,呃……”

叶昀打了个酒嗝,已经有些吐词不清了,苏洛笑的收不住,大发慈悲的饶过了他,替他挡了剩下的酒,放叶昀回去跟心爱的女子洞房了。

闹洞房之事苏洛一个姑娘家还是有些脸红的,便一个人回房去找李舒夜了,李舒夜有些受不住酒宴上人多嘈杂的气氛,开场没多久朝叶昀敬过酒便偷偷撤了。苏洛嘴里哼着小曲儿,一路上都在回想叶昀那句‘对亲近之人流露出不同寻常的一面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忍不住想象起与不同往常的李舒夜会是怎样的情况。

平时那般冷冷淡淡的李舒夜,说不定也会有热情似火的一面呢?

这么想着一路回到了房间,苏洛还未进门便被李舒夜抱了个满怀,那隐约的药香蒸的苏洛有些发晕,不明白今日的舒夜为何会格外热情。

难道是她心想事成……今晚就会见到舒夜不同往常的一面?

苏洛迷迷糊糊的想着,在李舒夜怀中抬起头,青年的眼睛依旧是用过药水后的浅棕色,苏洛有些不解的摸了摸他的眼角,“怎的在我跟前还要变幻瞳色?我喜欢舒夜冰蓝色的眼睛。”

李舒夜笑了笑,并未答话,而是热烈的吻住了苏洛,苏洛觉得他今夜有些奇怪,脑中却一直回荡着叶昀那句‘不同寻常的一面’,只道是李舒夜与她心有灵犀,当真就迫不及待的在今晚展示了。

“……满嘴的酒味儿。”一吻结束,李舒夜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语气间有些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邪气,让苏洛脸上一红。他转身拿过桌上的美酒含了一口,又吻住苏洛将醇酒一点点的渡了过去,苏洛嘤咛了一声,再次分开时便有些头晕脑胀,气喘吁吁了。

“舒夜……”她眼神迷蒙的望向了今夜格外有些不同的青年,晃了晃脑袋,却依稀觉得有些不对。脑中越来越眩晕,那不是醉酒后该有的反应,倒像是……像是中了什么迷药一般……

迷药?!苏洛缓缓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意识越来越不听使唤,她隐约觉得是李舒夜刚刚渡给她的酒有问题,却来不及细想,晃晃悠悠的晕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只看见李舒夜居高临下的瞥着她,唇角挂着冷笑,犹如在看一具没了气息的尸体。

☆、第92章 囚牢

苏洛是被一桶冰水浇醒的,仿佛在烈焰之中奔逃了数日而不见出口,那突如其来的蚀骨寒意让她的意识猛的一清,隔了好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感觉身体的控制权终于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大脑依旧是一片混沌,苏洛晃神了许久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眼前是一个阴暗的地下囚室,入目所及之处都是各类刑具与染着血污的木桩,她试着调动了一番内息,只觉得四肢酸软丝毫提不起劲来,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栓在身后的木桩上,整个一副任人宰割的窝囊模样。

这囚室十分眼熟,苏洛一怔,想起来这里竟然是位于云湖堡地下的囚牢,正是当初关押七星连环坞众人的地方。

她花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参加了叶昀的成亲礼,喝的东倒西歪的回了房间,而后看到李舒夜……李舒夜……

头疼的快要炸裂,苏洛只依稀记起了李舒夜最后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冰冷神情,眼睛不是她所熟悉的冰蓝色,像是他平日里用于变化瞳色的药水还未失效一般。

“可算是醒了。”耳边响起一个娇柔的女声,苏洛艰难的抬了抬头,循着声源看去,竟是看到了一身青衣的任青澜。已然嫁做人妇的前盟主之女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嗤笑一声走了过来,手中把玩着一根牛皮细鞭,用较粗的鞭头那处挑起了苏洛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成为阶下囚的感觉如何?”任青澜勾了勾唇角,看着冰水从苏洛的刘海滑落,头发被湿成一簇一簇的狼狈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是不是很好奇自己是怎么落得这般下场的?”

苏洛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力气甩开她。最后被李舒夜渡过来的酒中究竟下了何种迷药,竟能这般厉害,让她到现在都手脚无力,提不起一丝内息,只能任眼前之人放肆挑衅。

大脑中依旧有些混沌,却在逐渐恢复清明,她设想过很多次醒来之后的状况,却没想过第一个看见之人会是任青澜,倒是她之前小瞧了这看似骄纵蛮横的小姑娘了。

“十香软筋散,凛渊阁独门秘方的滋味不好受吧?”任青澜用鞭头摩挲着苏洛的下巴,似乎对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十分欢喜,“……你知道么苏洛?从你第一次与李舒夜一同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期待这一刻的到来了,你竟会跟他凑到了一路?呵,你当真看清过他的真面目了么?他是为何缘由接近你留在你身边,你可曾注意过?”

“……武功高强又如何?我就是见不得你这副对谁都充满信任与默契的样子,好像周围个个都是知心好友灵魂伴侣,那又如何?到头来他们不都为了自己的利益摈弃了你?”任青澜嗤笑一声放开了苏洛的下巴,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玉牌,朝空中一弹,又接回了手中,“你可认得此物?凛渊阁的黑玉令,一经发出必将倾尽一阁之力取得目标首级,未有一次失手的江湖绝杀令。当初爹爹用了一枚暗杀青麓剑派的纪子修,而我……”

“用了一枚来暗杀你。”任青澜的声音带着得意又嘲讽的意味,苏洛只觉得脑中乱作一团,任青澜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环绕在她脑海中,唤醒了一些曾经被忽视的记忆。

那枚黑玉令上刻着暗纹的黒木檀花,的确是凛渊阁所有之物。苏洛不禁回想起与李舒夜初次相遇时的情景,他请自己喝了三杯酒,到第三杯时苏洛曾感觉到一股异常的寒意,运功驱散后却并无大碍。

李舒夜是凛渊阁之主,他的血是世间至毒凝邪,这些都是后来他主动告诉自己的,因此苏洛对他的出现也从未有过怀疑,她还记得曾经有一次调笑般提到过李舒夜当初是不是来暗杀她的,得到的答案是若要暗杀以凝邪之毒的威力,苏洛绝不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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