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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重设历史(94)+番外

——前两个月他当兵部尚书时,他还在埋怨伊桑阿(前任户部尚书)是个小气鬼,简直抠门得要死,一毛不拔。不过等他当了户部尚书时,就明白了——不是抠门得一毛不拔,实在是国库里没有几根毛啊。他实在不想再被兵部,好吧,偶尔还有礼部和工部,各种追着屁股要钱。

户部汉尚书梁清标也附议,他这户部尚书都当了十多年了,天天看着国库本就不多的银钱各种减少,简直各种无奈。偏偏近几年又连年打仗,军饷不发下去估计整个军队都得玩完,所以每天为钱的事他是真心捉急。

兵部汉尚书李之芳以前是浙江总督,而且一干就是好多年,对那个不是自己家乡的地方也产生了浓烈的感情,而这份奏折明显体现出开放通商对于江南一带的利益有多大,另一个,虽然海上流寇多,但只要他们兵部好好训练水师,肯定能护得远洋贸易的船只周全。于是他也附议。

明珠曾经上过类似的折子,自然也是附议的。

不过对这么大的数据不信任的也大有人在,加之皇上不赞同的神态颇有明显,所以他们还是持观望态度。

佟国维就是起其中一位。他毕竟是皇帝的舅舅,所以多少比其他人更重视皇上的态度,见皇上那么明显的表情,遂问道:“不知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尤其是其中的数字,不知大人的来源是否可靠?”

——这问的是那名小吏。

顶着几乎满朝堂的疑问眼神,那名小吏觉得自己要晕倒了——自己从来都是朝会上的小透明,这么万众瞩目受不了啊——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回、回大人,这、这、这是太子殿下刚刚交给下官的……”

言外之意,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别问我啊!

太子爷?

朝堂的气氛瞬间变了。

很多人的目光都瞥向索额图,包括康熙。

索额图瞬间欲哭无泪。

干嘛都看他?!

他是太子的叔公没错,他始终支持太子爷也没错,可是,他跟太子并不是一直在一块儿的啊喂!

太子爷干的这些事他完全不知情啊好吧?

而且太子爷跟万岁爷你的感情那么好,这件事怎么着也得看您吧?

最重要的是,他要怎么表态啊?

他是想跟太子爷站一起,可他实在不想跟明珠那厮站在一边啊。

而且凭什么要老子主动向明珠示好,而不是明珠附议老子的意见啊!

康熙的神色却复杂了起来。

既有一种自己养大的儿子出息了的自豪,又有儿子竟然跟自己意见相左的憋屈,更是隐隐有一种权威被挑衅的怒意。

一旁跟着伺候的梁九功非常有眼力价,虽然不太明白底下的大臣在争些什么,但还是知道现在这朝会似乎不适合再进行下去了,尤其是似乎牵扯到了太子爷。他冲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立刻会意,悄悄走出去,又一副慌乱地样子冲了进来。

康熙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对于奴才的掌控力还是非常强的,所以众大臣见这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来,都想怕是后宫出了什么大事。

佟国维尤其担心。他的女儿,佟佳皇贵妃一个月前刚生下一个女孩,当时皇上是挺高兴的,毕竟皇上对皇贵妃还是很有几分情意的,所以对这个孩子也是非常宠爱的,只是可惜的是,那个孩子身子有些孱弱。

想至此,佟国维就有些忧心了。女儿进宫也有几年了,可直到现在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重视这个孩子可想而知。

——至于四阿哥,毕竟现在还没改玉碟,德妃娘娘又还在,将来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底下的大臣虽然没有佟国维想得这么多,也不似不佟国维这般忧心,但也知道此时不是继续的时候,更何况要表态的话,他们还想回去再考虑考虑。

当然也是因为这事牵扯到了太子——皇上和由他选择的继承者似乎意见相左,一个没弄好,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为臣子的。

以在君臣心照不宣的默契里,关于这封折子的讨论不了了之了,朝会很快便散了。

下了早朝,康熙便立刻移驾承乾宫。佟皇贵妃所生的小公主身子确实不太好。太医们虽然讳莫如深,但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小公主怕是不是长寿之相。

——对此,栾辉表示近亲结婚害死儿啊。没文化果然要不得!

看了看小公主,又安慰了几句佟皇贵妃,康熙便出了承乾宫,去了毓庆宫。

皇太子幼年时是跟康熙一块儿住在乾清宫的,六岁的时候才搬进毓庆宫,每日见面基本是胤礽前去乾清宫请安,康熙有什么事也是命内侍前来唤人,他自己倒是很少来毓庆宫。

其实毓庆宫除了离乾清宫近点——这当然是跟乾西五所比的,要说论与乾清宫距离近的程度,哪个宫比的上景仁宫和永寿宫呢——其他的方面真是算不上太好。逼仄狭窄,倒像是在斋宫和奉先殿之间的夹缝里似的。只是独占了一宫,又有着东宫的称号而已,要不然还真没几个人愿意住进去。

康熙在跨过祥旭门,对一干茫然惊诧跪地磕头的小黄门们视若无睹,在惇本殿前矗立良久,而后才慢慢走进去。

惇本殿和毓庆宫正殿之间是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各色树木,郁郁葱葱,茂盛繁荣,只是在一片整齐高大的树木间,掩藏着一棵长得略有些歪斜的小树。

康熙突然想起,大概是胤礽八岁生日那日——他并不是不记得自己儿子的生日,只是那一日同时又是自己元后的忌日,不管怎样,死者为大,他只能在心底里默默感谢上苍让自己的孩子又活过一年,默默地位又长大了的儿子高兴,只是这份高兴,他只能埋在心底——胤礽似乎比以前的每一个生日都要略高兴一些,就是在陪着仁孝的肖像时,说话的语气都要轻快很多。

——至于他自己像个猥琐男一样趴墙角偷听什么的,乾纲独断的年轻天子默默地忽视了。

他记得,那个孩子很高兴地告诉自己从未见过的额娘,自己的哥哥给自己种了一棵长命树,那树会伴着保成健康成长,长命百岁。

康熙微微笑了起来,命宫人取来工具,挥退一干伺候的下人,撩起衣摆,亲自蹲□,将那棵已然有些歪了树正了回来。

忙完一切,似乎快到正午了。康熙用宫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步进毓庆宫正殿。

胤礽出宫读书尚未回来,能在内殿伺候的都是胤礽亲自调教的又得用的,这些宫人各自忙着各自的,忙忙碌碌却又井井有条,更难得可贵的是丝毫没有嘈杂声,见到康熙也毫不慌张,端端正正规规矩矩跪下请安,康熙不喊起就安稳地跪着,直到康熙去了别处才起身继续忙碌。

康熙一边走着,一边不由地锁起眉,这是胤礽的住处,这个当初小小软软的奶娃娃,这个他从小拉扯到大的孩子,这个他唯一抱过的儿子,似乎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长成自己陌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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