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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刺股(87)

但是不麻木不习惯,又能怎么办?

刚刚才恢复了些许生气的这个国家,是否已经能经历得起一场战争?

到了六月份,裴竹的一封求亲信,也如约而至。

宋天天默默将那封信从上到下每个字都研读了许久,然后又命人烧了。

次日早朝,宋天天面对着满朝文武道,“我们不应该再继续容忍北国的骚扰了……大家来商量商量吧,今年八月秋收时,他还会再来吗?”

百官们面面相觑。

“四次,我们被同一个人,用相似的手法,连续抢了四次。”宋天天笑道,“虽说我们时局所限,不便与人大动干戈。但是说实话,这四次的战报我都看了,若不是因为知道镇守北疆的都是我宗吾的大好男儿,就这种战果,我都要怀疑是否有人与那边暗通沟渠了。”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皆是被骇得一震。

“当然,我知道诸位以及南疆的各位,都是我宗吾的忠臣良将,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你们身上。”她继续说着,“所以,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让某些家伙以为我们会任人宰割了。”

百官们立马陆续跪在地上,“吾皇英明。”

宋天天挥了挥手,让他们起身,又唤道,“赵将军,你点十万兵力,支援南疆吧。”

那名姓赵的将军闻言,俯身跪下,“定不辱命。”

宋天天将嘴角扬得更高,“反击的时候到了。”

众人皆呼万岁。

只是殿下百官,包括那名赵将军,眼底都有一抹忧虑:两年的时间都奈何不了的敌人,反击,真的会像这个小女皇所想的一样简单吗?

这次多动用了十万兵力,若是还不能建功,又该当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抱头

老妈一直在身后晃来晃去的压力可真大啊T^T

☆、反击

“赵将军。”早朝后宋天天将这位即将前往北疆的将领留了下来,微笑着问他,“这次我派你去北边支援他们反击,给我说实话,你有多少胜算?”

这名赵姓武官名唤赵延,刚过三十而立之年。虽然出生于武将世家,却与现今宗吾绝大多数兵将一样,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乱。

他稍稍踌躇了一会儿,道,“陛下,您这次允我带十万兵力过去,若能正面对敌,自然是毫无问题。然而若论兵力,对方一直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却能一次次给予我们挫败,只怕……”

“如果不是兵力的问题,那便只有是领兵者的问题。”宋天天打断了他的话,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对你的领兵之能,真的就那样没有自信?我宗吾泱泱千里,难道真的就找不出一个能好好带兵的人才吗!”

赵延闻言一怔,思虑片刻后砰然下跪,“谢陛下点拨!卑职惭愧!”

“我可没有点拨你什么,平身吧。”宋天天抬了抬手,“其实我也并不认为现在镇守北疆的都是庸才,却一直失利,其中必有缘由,我想听听你的判断。”

“卑职认为,我们可能输在智谋上。”赵延起身。

“智谋?”宋天天笑,“连续四次都是相似的手段,这就是智谋?”

“兵贵神速。”这赵延想通之后,少了那些顾忌与胆怯,越发侃侃而谈,“对方对地形的了解在我们之上,且必定对我们的兵力部署了解至深,否则无法做到每次进攻与撤退都如此恰到好处……知己知彼,因地制宜,乘虚而入,一触即离,毫不恋战,全身而退……这便是智。”

宋天天想了想,“说得好。”而后叹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我们的优势在于兵力。”他道,“既然胜在兵力,我们何不善用兵力,而要将主力放置于不能对敌之处呢?将原本集中的主力拉开,三步一人十步一岗,铺满全部防线,一有发现便集中对敌,如此,我就不信还奈何不了那个北国的四皇子。”

宋天天闻言不禁一笑,“真是个笨办法。”

“笨则笨矣,能用就好。”赵延补充道,“这么一来便避免了薄弱之处,就算最终能对敌的人数不及主力,然而要拦下这个敌人,也足够了。”

“对,你说得很好,但我还是有几点要问你。”宋天天道,“我并不认为北疆那边没人能想到这个办法,他们之所以不这么做,或许就是想到了与我同样的问题:拉开主力,全面布防,然而,到底应该从何时开始布防到何时?”

赵延略为迟疑,“这……”

“虽说裴竹每次攻来都在春种以及秋收之时,下一次或许就在今年八月,但是我们当真就从八月开始拉开主力?”宋天天用手指敲了敲龙椅的扶手,“若是他这次突然想开了,七月就来了呢?这还是好的,大不了再让他得手一次……更有甚者,若是他过了八月还不来呢?我们已经那全线铺满的布防,到底是收回还是不收回?若是收回,他九月又来了呢?若是不收回,他一直都不来呢?连续四次如约而至,也不能代表他往后不会有所变化。”

“这……陛下……”赵延被问得汗都下来了。

“更何况,你刚才也说了,他对我们的兵力部署必定了解至深。”宋天天继续说着,“我们若是做出此种变化,他不会不知道。一旦知道了,哪怕是我,也不会傻得明知是套还钻进来。我若是他,见对方如此,定会一直按兵不动,就让对方一直死守着那些防线,因为他耗得起。但我们耗不起……要知道,那些兵力不是数字,全都是需要张口吃饭也需要结帐睡觉的人。全线拉开?这需要增加多少消耗?”

刚刚起身没多久的赵延噗咚一声又跪下去了,“陛下英明,卑职思虑不周,只知纸上谈兵,还请陛下恕我妄言之罪。”

“何罪之有?若说纸上谈兵,我也是纸上谈兵。”宋天天再度抬了抬手,“别动不动就跪,你不累,我老喊‘平身’也累。”

这话一出,赵延顿时觉得双膝如有针扎,连跪也不敢跪了,只得拉着那张羞愧得泛红的老脸再度起身,“不知以陛下之见,我们到底应当……”

宋天天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赵延看着这抹微笑,片刻后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他终于体会到了那微笑中的含义。

“你这个主意其实很好。”宋天天又道,“只要剔除掉我所说的那些隐患,把握好时机,便真的很好。这一次我会下令给北疆诸将,让他们全部以你为首,听你之命。”

赵延没再跪下,只是躬身,行了深深一个礼。

宋天天望着他笑,“我想你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赵延抬起头,望着她的双眼,大声答道,“是!”

“退下吧。”宋天天阖眼,按了按又隐隐有些犯疼的脑侧。

赵延临去前又回过头,望了那御座之上正闭目休息的小女皇一眼。

他赫然发现:这个一直以来都被人认为太过年幼的女皇,早已长大成人。她今年已经十九,明年便是她弱冠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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