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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刺股(6)

宋天天冲着他探头吐舌头,“是是是,反正你出事了也是我兜着。”

一片雪花恰巧飘进她的脖子里,冰得她一阵激灵。

白南之伸手将她斗篷上的帽子给摁到她脑袋上,“快走,要是天黑了还不回宫,你想兜都兜不住。”

两人合作至今,已有十一年,一直美满和谐。

白南之除了会时不时挑几本书逼着宋天天看以外,基本上,十分乖巧听话。

所以宋天天非常满意。

至于白南之怎么想,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白南之还是会经常盯着窗外的白柱子出神,偶尔,刚刚从窗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她时,他眼中依然会留着那种神情,充满着信仰与憧憬。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那个让宋天天好奇了多年的白柱子。

那个据说被所有宗吾国人称之为“天塔”的白柱子,立于皇宫之东的天迹山上,由皇宫步行一个来回需整整一天。

当然,宋天天不会选择步行,她走进驿站找到一个辛勤营生的车夫,往身上掏了半晌掏出一个最小的碎银子,而后拉着白南之,在车夫呆愣愣地目光下钻进了马车。

车夫一直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想起要上车驾马,边驾马边千恩万谢。

“看来下次出门前得多准备点铜板。”宋天天在马车上低声嘀咕。

车行一路,白雪皑皑,到了下车时车夫依旧在千恩万谢,谢得宋天天好不尴尬,忙拉着白南之快快跑路。

没跑几步,树后面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影,将宋天天给撞了个头晕目眩。

白南之急急在身后扶住宋天天,未及喝问,便听对方一阵叫唤。

那是一个看上去比他们俩大个三四岁的少年,白白净净,面容清秀,一身衣物虽不华丽显眼,却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少年此时正“哎哟,哎呦”着,将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个遍,然后抬着自己的袖子,指着自己的腰上的一道小口,“你们撞坏了本少的衣裳!”

宋天天正揉着自己晕晕的脑袋,猛听到这句,抬头一愣,“啥?”

“本少的衣裳,你们以为很便宜吗?”那个清秀的公子哥儿挑起眉道,“被你撞坏了,得赔。”

宋天天与白南之两人面面相觑,脉脉无言。

赔钱,两人倒是不怕,只是不能吃亏赔冤枉钱。这人虽像个公子哥吧,但出来得实在太诡异。

半晌后,白南之扬声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和家妹私自出门,身上银两不多。公子不妨留下姓名,告与家住何处,过几日一定上门致歉。”

“过几日?想赖账是吧?”少年弹了弹身上的灰,神色极嚣张,“我们家的门,可不是你们想上就能上的……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爹,就是当朝付相公!”

白南之望宋天天,宋天天望天。

当朝,确实是有一个姓付的宰相,似乎还很受梁婉梁死老太婆重用。

宋天天没怎么见过这个付相公,付相公家的夫人却常会入宫同她相陪,至于付相公家的小公子,最近刚刚长了几颗小乳牙,咬起人来痒痒的,煞是可爱。

白南之又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微笑起来,“既是如此,我们过几日一定会上宰相府中致歉。”

少年一听这话,急了,“还真想赖账?不行,现在就赔!”说着就伸手朝宋天天抓去,“没带够的银子就算了,现在有多少就赔多少吧。”

白南之捉住少年的手,皮笑肉不笑地,将对方那胳膊稍稍往上那么一带,只听“嘎嚓”一声脆响,随后便是一阵惊天惨叫。

少年白着脸,哀嚎连连,死命将手往回逮,哪想白南之的力道虽不大,却又稳又准又狠,竟然硬是让人挣脱不开。

于是,少年也顾不得以大欺小了,咬牙抬脚踹了过去,结果被白南之逮着空隙,横脚那么一扫,轻易将他掀倒在地。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大哥!”少年终于发现:眼前这个小鬼头,竟然是个高手。

宋天天看了一番好戏,又感慨了一下她的南之真是帅气,随后笑道,“还敢不敢?”

“不敢了,绝对不敢了,大姐,你相信我啊大姐!”少年就差没哭了。

白南之松手,“滚!”

少年忙不迭收回胳膊,一溜烟朝着山上跑去。

“没伤着吧?”白南之回头问。

宋天天笑着拍了拍腰上,“放心吧,没事。”

她这一拍,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又在腰上细细一摸,良久,默默抬起头,低声道,“南之呀,我发现了一个坏消息。”

“什么?”

“我们的银子……全没了。”

“……”

“追!”白南之一声令下,两人奔腾于山间。

山上的雪积得很厚,一堆树枝一碰就哗啦啦地往下掉雪,难走得很,只是那些遗留在雪地上的脚印,诱着他们不得不深入山林。

没办法啊,两人的钱全在宋天天身上,不找回来,回去的时候都没法坐车!

如此,半柱香的时间后,白南之趴在了树干上,“我不行了。”

宋天天趴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另一颗树干上,喘着粗气,“你不是练过的吗,怎么也怎么快就不行了?”

白南之虚弱地向后看上一眼,“你什么时候见我练过?”

“呃……那你刚才……”

“那叫技巧。”白南之严肃道,“我在天界那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

“……”

“可惜,我现在被贬下凡来,除了还记着点东西,什么都没了。”白南之深吸一口气,撑起身来,艰难地又走上几步,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前方。

只不过越过了几颗大树,便豁然开朗。

雪白如玉的巨塔,拔地而起,照亮了整个视野。

“追着追着,竟然就到了这里。”良久后,白南之摇头苦笑,回头道,“过来!就是这儿。”

“不是说这是个塔吗?”宋天天喘着气,趴在天塔上,沿着边缘挪动,“分明就是个柱子,连个门窗都没。”

很大的白柱子,又圆又白,二十个人都未必抱得住。

宋天天摸了摸柱子的外部,感觉像是石英,冰凉凉的,一颗颗雪白的小碎石反射出细碎的光芒,圣洁而璀璨。

一瞬间,她也被这光芒给深深吸引住,不住抚摸着细碎却平整的柱身,沿着柱身一点一点慢慢地走。

待到绕道天塔背后,她瞧见某一处下方似乎有点阴影,低头一看,柱身这处竟然有一些凹痕。

她伸出手一摸,凹痕总有三块,形态各异,却都十分奇特,像是被人特地凿出的凹槽。

“南之南之,快过来看!”

宋天天叫唤着,抬头一看,却发现白南之已被挡到了柱子那端。

她又担心自己再来会找不到这处,只得努了努嘴,掏出随身带着的纸张,踢开脚下的雪,翻找出几颗带色的石子,将白纸映在柱身上,急急描摹着凹槽的形状。

很快她便描好,照着纸上的图案看了半晌,甚是满意,于是起身绕过柱子,“南之南之,你看我找到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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