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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刺股(126)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上半章,我是在一年前写的

下面大概一千字,是刚刚写完的

是的!!就是这章让我写了这么久!!!!!!我就是想他究竟要怎么把这种事情说出口想了这么久!!

☆、重生

“我说你傻吧,你还不相信。”天迹山顶,天柱废墟之上,一个浑身酒气的青年翘着脚坐着一块白玉石头,皱着眉看向眼前的半个透明魂魄,“你已经因为那个女人毁了一辈子,因为那个女人困守心结一千年止步不前,又为了那个女人重历凡尘,之后更是为了那个女人自毁本源,现在那个女人终于无法继续误你了——因为你已经没有什么‘继续’了——你还不愿意明白告诉她你究竟是为了谁才落到这个地步,回头你没了,她八成还得恨你。你说你图个什么?”

白南之将手举到眼前,透过自己的掌心看着远方,等到对方噼里啪啦说完了才反驳一句,“她们不一样。”

阿酒“嘿”了一声,懒得就这个问题再多说。

“而且我那一千年也不是为了叶泉,之后转世更不是为了她。”白南之继续道,“我是为了赎我自己的罪。”

“你有个屁的罪!”阿酒怒了,“那个女人把你毁成那样,最后她自己作孽太多被人造了反,你也终于逮到机会杀她——这是个人都得杀啊!她死了,宗吾国破,被那个什么裴竹乘虚吞并,结果他是个不拿人命当人命的,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把整个宗吾弄得生灵涂炭——但是这关你什么事!你除了杀了一个该杀的人之外还干了什么?难道你还非得为了保住什么宗吾国而放任你的仇人继续糟践你不成?你当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怎么就能过了一千年还这么想不通!”

“这席话,你从一千年前开始就对我说到了现在。”白南之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想通了。但是自从九百年前看过一次‘剧本’——就是现在正被埋在这堆石头底下的那个——突然就觉得很不甘心。为什么我的国家就非得注定了要覆灭?为什么那些人明明无辜却注定了必须得死?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想要获得自由却偏偏注定要成为其中关键?然后我就忍不住要想……所谓‘剧本’,所谓天命,所谓上天注定的东西,究竟是由谁来书写,谁来铸就,谁来注定的?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身处天庭,却依旧不知道什么是‘天’?这张罩住了全天下无数世界所有生灵的大网究竟是个什么?接着我就想要证明,证明那些所谓‘天命’,究竟是可以违背,还是不可以违背。”说着露出一个微笑,“我利用了我所能利用的一切,利用了你,也利用了她,终于证明了——是可以的。”

千年来,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困于心结不出,他自己也是头一次说出这些来。

因为所谓‘剧本’,所谓‘天命’,是天庭存在的基础,他们这群大小神仙唯一的使命就是维护好各个世界按照各个‘剧本’运行的轨迹,并及时杀灭任何有可能影响‘剧本’运行的隐患。天庭明令,‘剧本’不可置疑,任何质疑之行皆为魂飞魄散之罪。

直到现在,他必须要全力担下自己的篡改剧本之罪。

反正他的魂魄已经快要消散。

阿酒因他这突然的坦白而惊讶了好一会,半晌才道,“你还真是疯了……就算你证明了又能如何?你马上就要没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白南之道,“就算我无法看到今后的发展,我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种子已经埋下,永远都会有人看得到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就算将来这个世界又被‘修正’回了原本的轨迹上,也会有人看得到这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证明过‘剧本’并非不可改变。虽然碍于天庭的威信,大多人会选择闭口不谈,会装作压根就没有看到,但是总会有的,总会有一些和我一样的疯子,成功避开天庭的视线埋下其他的种子。然后,‘剧本’的存在终究会被质疑,天庭终究会被改变。总会有一天,终究会有那么一个人,能找得到真正的真相。”

阿酒听得坐立不安,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生怕今天监察这个世界的上神刚好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一时不查就把他当成了这个疯子的同伙。

半晌他才道,“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听你谈这些?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我是来……对了,我刚刚还是在和你谈那个女人的!她还以为你能继续回到天上是吧?她还不知道你当初就是在这儿,为了救她,把你好不容易偷存下来的一点法力花费得干干净净,才落得之后只能烧尽自己的灵魂的是吧?她还不知道你很快就要什么都不剩了是吧?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听到这几句,白南之果然安静了下来。

他在发现自己时日无多之后,无数次审视过自己有记忆以来的这一千来年。按理说他应该很满足的,虽然最开始经历过不少惨事,之后也没有真正为了自己而活过,九百多年都在做同一件事,但最终终于做成了。叶家虽然依旧被从皇位上赶了下来,但裴竹已死,宗吾最终是落在了义军手上。他本应再无任何遗憾,却偏偏在九百年前就已经算好的生命的尽头,出乎意料的爱了人。

千年来从未为自己而活的他,居然也会爱上人,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无理可讲。

一阵风吹过,白南之的魂魄又薄了一层。

阿酒估摸着他大概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了,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他踢开了铺在地上的一层石板,露出一个符阵。

白南之看了一眼,悚然一惊,“塑魂阵?……你想做什么?”

“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也对,这本来就是由你所创造的阵法。你的才能在一千年前就被上头那些家伙给看中了,虽然之后你只活跃了一百年,就在剩下的九百年里裹足不前,甚至做出这种傻事……但他们还是不愿放弃你。也多亏了你那百年间在灵魂上的研究成果,让他们进一步修改了这个阵法,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将那些已经残破得无法恢复的灵魂——当然更多是已经沾染了各种奇怪的想法而不再听话的灵魂——重新塑造一遍的办法。虽然会丢失绝大部分记忆,但至少对才能是无损的。”阿酒道,“抱歉,小白,就算你这样,我还是想救你。”

白南之脸色变了又变,试了试却发现以自己现在微薄的灵魂之力压根无法逃出,半晌发出一声苦笑,“我还是小看了所谓‘天意’。”

他本以为在不该爱人的时候遇到了宋天天,已经是天意弄人,却没想到天意已经恨他到这个地步,连死都让他没办法好好去死。

“罢了,罢了。”白南之摇了摇头,“这样也好。”

他先前始终不愿对宋天天说出真正的实话,一方面是因为不希望她发现自己的消亡有她的原因,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他不希望她知道自己就要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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