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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无忧(106)

“现在是外伤,总比之前要好,你当初可是连知觉都没有。”蒲萱想了想,叹了口气,笑道,“当初我还是靠着这个才把你留下的。”

当初安青之所以会跟着蒲萱,一是因为他欠蒲萱恩情,二是因为他这条胳膊需要人治疗。

而蒲萱之所以要他留下,一是因为需要他来找时空裂缝,二是也不忍心就让他的胳膊这么废着。

现在时空裂缝找着了,胳膊用不着蒲萱了。

安青惊恐地发现:如果蒲萱现在对他说“你可以走了”,他真的连一点要留下的理由都没有。

好在蒲萱并没有赶他走。

——嗯,赶了也没关系,没有理由就没有理由,大不了死乞白赖。

去时的路比来时的路要轻松多了,一路上只是普通的大雪,完全不见当初那大片暴风雪的气势。

暴风雪是本来就会在这个时候停,还是因为两人要走了才停?

蒲萱回头:不知道如果现在再朝着那个入口走,她们是否还会有那么多凶险。

算了……试了一次,就够了。

蒲萱本来就不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何况她已经撞过一次。

“既然我没法过去,他能过去,这就表明……那条路确实是对的吧?”蒲萱突然问。

安青看着她,“当然。”

“那就好。”蒲萱笑道,“总算可以安心了。”

“我一早就说过这条路对的。”安青觉得蒲萱在质疑他原本的判断,非常不满。

“是,是,是,你一早还说就算是他也不一定安全。”蒲萱点头,“不过既然只有他能进,这条路对他而言就该是安全的吧。”然后唇角又勾起,“不然太没道理了。”

安青看着她这一脸满足,然后闷闷不乐地扭回了头。

情敌终于走了,这本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安青却更加郁闷。

边走边唠嗑了三个时辰之后,两人露宿野外。

“太慢了!靠走的,真是太慢了!”蒲萱不忿,“马车呢,我们的马车呢?”

安青默默搭帐篷,“本来,我们现在应该可以走到之前的那个屋子。”

“是你说这条路比较近的!”蒲萱继续不忿,“有屋子又怎么样?那个屋子能直接通到城里吗?”

安青无语,“你到底在急什么?”

“我要去城里买酒。”蒲萱道,“庆祝。”

安青一愣。

“我想这一天想了好久了。”蒲萱哈哈笑道,“我找了多久的时空裂缝啊,终于找到了!东柏跟我嘀咕了多少次他想回家啊,现在终于不用听他罗嗦了!如此好事,怎能不庆祝?”

安青低声嘀咕,“借酒消愁愁更愁……”

蒲萱回事一脚就将安青踢了个跟头。

在山上当了四天的野人,两人才终于走到山下。

山下有驿站,驿站里有马,有了马之后赶路就快多了,半天不到便进了城。

一进城,两人直奔客栈,安青订房,蒲萱买酒。

“最贵的酒,十坛!”蒲萱很豪迈。

安青不知道蒲萱有多少酒量,所以只是诧异的看了她一会,并没有提出疑义。

“帮我把酒搬到楼上去。”蒲萱对老板说着,跟着小二往定好的房间走。

安青跟着她,突然听到大厅中有人在谈论些什么,停下了脚步。

这些人谈论的声音很大,但是蒲萱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仍旧在念叨着酒啊酒。

安青定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等到他回过神来,蒲萱已经站在二楼某个房间的门口,正等着小二开门。

安青想,她或许并没有听到。

实际上,这些天来就算是安青和她说话,偶尔也要说好几次,她才能回过神。

一旦没有理她,她就开始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啊,果然还是没法那么洒脱吧。

安青苦笑,抬脚上楼,追着蒲萱进了房。

风水轮流

蒲萱一进房,一拖板凳,一开酒坛,倒上慢慢一碗酒,就喝了起来。

烈酒入喉,直烧到心,辣得人眼泪往外直冒。

安青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蒲萱这么一副含泪豪迈灌酒的景象。

蒲萱看了他一眼,口中依旧没停,喝完后又倒了一碗。

安青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房,坐在蒲萱身边,强压下满腹的心事,感慨道,“想不到你酒量这么大。”

蒲萱还是没理他,第二碗下肚又去倒第三碗,顺便红着脸打了个嗝。

她手中的坛子已经空了一半。

安青看着她这神情,觉得有些不对,还没说些什么,蒲萱就开始给自己灌第三碗。

“你慢点喝。”安青赶紧把她的手按了下去,“你酒量到底怎样?”

蒲萱低头,半晌没够到酒,又抬头看到安青,嘻嘻笑道,“哪来的帅小伙?快来给姐姐唱个小曲~”

安青寒得啊,浑身一哆嗦,手上也是一松。

蒲萱挣脱开来,举起碗又开始灌酒。

完了,她已经醉了……安青无语望天,又望了望桌子上剩余九坛酒,赶紧偷偷将这些坛子搬下桌藏到床底下。

整整十坛啊!蒲萱要酒时安青还以为她酒量有多大呢,现在这么一看,全部喝光简直能把她喝死。

藏好了酒,安青又偷偷溜到门口,想要趁机潜回自己房间,打开了房门却又犹豫地顿住了脚。

直觉告诉他:再待下去很危险。

但是就这样把蒲萱一个人扔在这喝酒……实在是没法放心。

不过是犹豫了这么一点时间,蒲萱已经喝干了那一坛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手拎着酒坛,另一手搭上了安青的肩,笑道,“小子,想躲哪儿去?”

安青手一抖,条件反射似的、迅速就关上了门。

接着他就想了:我为什么要关门呀?

再然后蒲萱便将半个身体都靠在了他身上,低着头蹭他的脖子,呼吸出的热气全往他衣服里灌。

……关门,果然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蒲萱蹭了一会儿,又举起那个空酒坛往口里倒,张着嘴等了半响,然后才皱眉,“居然没了。”

她一甩手,酒坛被扔到角落,碎了一地陶瓷渣滓,脆生生地响极了。

“还有酒呢?”蒲萱盯着安青问。

安青半晌才从僵硬状态回过神来,红着脸朝旁躲了好几步,但蒲萱仍旧死死挂在他身上,牛皮糖一样。

推都推不开!

惨了……

安青终于意识到,让她碰酒是一次多么大是失误……

酒量差就差吧,她还会撒酒疯。

撒酒疯就撒酒疯吧……问题是安青忘了,她一喝醉就会见人就抱!

虽然抱安青总比抱别人要好,但安青现在也是一个生理发育正常的情窦已开的青少年,被女人抱着总不是个事啊!

上次是怎么解决的来着?对了,敲晕她。

安青慌里慌张地将手抬到蒲萱脑后,就要出招。

结果蒲萱突然一笑,低声问道,“你也是会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