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传送阵。”文轩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上古,指的是数十万年前,仙魔大战之前的事情了。那时人类修士与妖兽联手,共同将魔修一道全数驱逐出了这片大陆。也就是在那场仙魔大战中,北宁这块地方被绕乱了天地,直到现在也没恢复元气,灵气总比其他地方差上一截。
上古时候,北宁洲的修士可比现在强多了。眼前这个传送阵,或许就是其中哪个大能留下的。
这一趟居然能找到这种东西,文轩也是不敢相信。
“得赶快回报宗门。”他说着直起了身,刚准备径直往外面走,却发现简易还站在原地。
简易也没说话,就歪着个脑袋,笑着看他。
文轩深吸了一口气。好吧,这笑容提醒了他。眼前这个传送阵,理应是这师弟先发现的。
“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灵草。”文轩回头往那长长的来路看了一眼,又伸手指了指眼前的传送阵,“而是这个。”
简易点头,“显而易见。”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已经抬起脚步,踏入到了那传送阵之中。而后他从自己的手镯处掏出几块灵石,小心镶嵌在这传送阵的四角,显然正准备将它启动。
“简师弟!”文轩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师兄,这传送阵一次只能一个人。”简易低头看着他握在胳膊的手,答非所问,“先让我过去,我在那边等你,你快点过来就好。”
“你知道那边有什么吗?”文轩神色难看地提醒,“万一……”
哪知道简易竟然果断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
文轩一僵,手上也不由得一松,顿时被这家伙给挣脱了出去。
好吧,好吧,这小子知道的实在太多了,简直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那边有好东西的。”谁知简易的下一句话就是这个,简直让文轩哭笑不得。
“既然是你发现的地方,照理我没理由阻止你。”文轩叹了一口气,开始做最后的规劝,“但你是我水云宗的师弟,我并不希望你遇到什么意外。这个传送阵出现在这里,我们并不知道它究竟通往哪里,对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年代已经这么久了,就连运行时是否稳定也不知道。最好还是回报宗门,让宗门派人过来查看吧。若是真有什么好东西,我一定会说服那些师叔,给你留上一份。”
简易执拗地摇了摇头,“那处的东西,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交由别人来分配。”
“你……”文轩被赌得没有话说,终于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好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阻止不了你。”
这么一个有潜力的师弟,真是可惜了。
“但我还是得把这件事告诉宗门。”文轩说着转了身,准备原路离开这山洞。
简易却在后面道,“师兄,你不随我一起过去吗?我会等你的。”
“不去。”文轩果断道,“我惜命。”
“如果你不去,”简易的指尖又碰到了腕上那个手镯,“那一柄断掉的利剑,或许就永远无法修复了。”
一句话说完,他从那手镯中取出一样东西,摆在传送阵之外。
是一块黑金矿石。
文轩瞳孔猛地一缩,径直看着他,像是想要看出他话中之意、心中所想。
“师兄,”简易启动了传送阵,在逐渐泛起的白光中道,“如果想要改变,就跟我来,我不会让你失望。”
白光散去,传送阵上已毫无人影。
他最后所留下的话,却还不停在文轩脑中翻滚。
那一柄断掉的剑……
如果想要改变……
文轩狠狠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又将双眼睁开。而后他走到传送阵前,捡起那块黑金矿石,装入储物囊中,转身径直打道回府。
走不到两步,他又停下了脚步。
终于得到这块黑金矿石,他此趟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只需要就这么回去,便能让人将沧澜剑给好好修复。
可那一柄断掉的剑……那另外一柄早就断掉的剑……又岂是一块黑金矿石能改变的?
为了改变,文轩已经做过很多努力。法器、法术、功法、丹药,但凡能让他的实力有一星半点提升的,他都没有放过,但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他又在想简易留下的那两句话。那两句话就在他脑海里荡着,挥之不去。
如果想要改变……
好吧,这师弟目前为止已经展现了那么多不可思议之处,再多一个,似乎也不算什么了。信与不信,不过是一场豪赌而已。
文轩到底还是回转过身,终于也踏入了这个传送阵,从储物囊中取出灵石,镶嵌在传送阵四角之中。
在渐起的白光中,文轩自嘲一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第8章
当白光散去,眼前又是一处山洞。比之前那处更加幽深一些,灵气也更为浓郁,却凝而不散,看似与外界并不相通。左右和身后都是石壁,唯有前方一条通路。
文轩稳住心绪,抬脚踏出传送阵,顿时咔嚓一响,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却是一块玉牌。大半截埋在土里,似乎已经相当古旧。等到他将这玉牌从地上捡起,吹去上面的浮灰,却发现这玉牌外面一层灵光并未随着时光褪去,朦胧的光晕一瞬间甚至照亮了四周,显然是一件宝物。
就在神识触碰到这玉牌的一刹那,一段信息浮现在文轩的识海之中。
排头第一行字:余感应天命,知雷劫将至,数千年修道之行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刚一看清,文轩心头顿时剧震。竟是将要渡劫的前辈所留之物?要知道,这北宁洲可是已经有数万年没出现过将要渡劫的人物了。
再继续看下去,又是这么一行字:余于此界已再无留恋,唯惜一生未遇有缘之徒,一身所学无有传承。故凿此一穴,将些许身外之物留于此间,有缘之人可自行取之。
这么大一块馅饼忽然砸下来,文轩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反倒是冷静了几分。他压下内心翻涌的滔天巨浪,用力握了握这玉牌,将神识收回,开始沿着那条唯一的通路往前走去。
简易比他先来一步,现在理应就在前面。
文轩走不到几步,转过一个拐角,果真见这少年正在这儿等着。
有一道禁制正横在前方,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平整犹如镜面,其上有淡淡花纹流转。简易一只手举在身前,五指曲起,神情慎重,正对着这禁制掐算什么。一道冷汗从这少年额头滴落,显然耗力不小。
同时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用力握成了一个拳头。听到文轩的脚步声,他才五指一松,将这只手给展开了。
文轩略有意外:这小子居然还涉猎禁制之道?
他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先仔细看了看这道禁制。文轩修行这几十年,走的是很正统的路子,符阵丹器之流都只是略有了解,从未深入学习过。面对眼前这禁制,他也只能通过它散发的气息,大约判断出其强度大概在凝元期刚好能对付的范畴,具体该如何对付就有些捉摸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