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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裘(151)+番外


昌隆票号,可是顶顶大名,京城也有昌隆票号,背后因为有晋商的牌子当保证,信誉是极好的,何氏的银子就存在昌隆里。卫蘅没想到陆湛居然是昌隆背后的大佬。
“也不算多,我只占了三成。”陆湛道。
“三成?”那也是天文数字了,“你哪里来的本钱啊?”据卫蘅所知,齐国公府就是再富贵,也断然不会有那么多银钱。
陆湛捏了捏卫蘅的鼻子,“你以为你相公的西洋话是怎么学来的?”
“怎么会?”卫蘅没想到陆湛当初的游学居然是去了海上。那样危险,除非是逼不得已,谁也不会想去海上赚钱的。而陆湛可是未来的齐国公。
陆湛道:“人生一世,总想四处走走看看,年轻的时候才有勇气。”
卫蘅笑道:“说得你好似现在就没勇气了一样。”
陆湛搂着卫蘅道:“现在的确是没有勇气了,我要是去了,你肯定是不会为我守着的吧?”
卫蘅伸手去挠陆湛,“你什么意思啊?”说得她好似不贞静贤淑一样。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陆湛握着卫蘅的手,亲了亲她的手指,“所以我舍不得死。”
卫蘅抿嘴一笑,“知道就好。”
陆湛说到做到,第三日上头就领着卫蘅去了京郊的庄子上,庄子背靠西山,登上去还可以远眺皇城,黄色的琉璃瓦,朱红的宫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美轮美奂。
陆湛和卫蘅策着马缓缓地往山上走,走到山顶,视野一片空旷时,卫蘅忍不住翻身下马跑到前头像鸟喙一样凸起的石头上去,双手合拢在嘴边,大喊道:“陆子澄!陆子澄!”
陆湛骑在马上懒洋洋地走过去,从马背上俯视卫蘅,“有你这样称自己相公字的吗?”
“你快下来吧。太阳都要落山了。”卫蘅道。
“本来就是来看夕阳的。”陆湛翻身下马,放了两匹马自己去一边吃草,他将虎皮垫在地上,搂了卫蘅坐下。
“别人都爱看日出,我独爱夕阳。”陆湛眺望着远处不再灼目的红日,“这世上的善始善终唯有它做得最好,朝霞灼灼,晚霞迤逦。幼时读史书,人这一辈子最难的就是‘善终’二字,不管怎么惊才绝艳,或晚年凄凉,或死后骂名,祸及子孙。”


☆、第94章
卫蘅伸出手握住陆湛的手,“你这也太绝对了,别的不说,就拿福佑年间的首辅张大人来说,他不就是善始善终么,儿子最后也成了首辅。”
陆湛低头看着卫蘅,“老张大人可不是自己想致仕的,他是察觉到了皇爷对他已经不再信任才离开的,他儿子更是个太平宰相,一点儿实事不干。你怎么不说他儿子最后的下场?”
卫蘅想了想,“看来夫君是既想能做点儿实事,又想能善始善终。”
陆湛道:“自古既想做事又想善终的,实在寥寥可数。”
卫蘅将双手都覆盖在陆湛的手上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不过事在人为,不管你怎么选择,只要对得起咱们来世上走一趟就行,活个痛快就行了,至于长短却不用太过计较。”
陆湛看了卫蘅良久,看得卫蘅心里都发虚了,这才抬起她的下巴道:“看来我是捡了个宝贝回来。”
卫蘅拍开陆湛的手道:“什么捡回来?是抢回来的好不好?”
“行,抢回来的。”陆湛忽然将卫蘅抱了起来,吓得她惊声尖叫。“你知道山贼抢了女人后都是怎么办的吗?”陆湛抱着卫蘅往两匹马走去。
卫蘅的笑声大约已经传遍了整个山林,“快放我下来。”
陆湛搂了卫蘅同乘一匹马,还让卫蘅坐在自己前面,面对自己。
卫蘅就是再傻,多少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开始使力挣扎,“我自己能骑马。”
陆湛低头含住卫蘅的唇瓣道:“你不是我抢来的女人吗?俺们山贼都是爽快人、急性子,咱们先行了洞房,等回了山寨再补礼。”
卫蘅被陆湛的话给惹得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摇头道:“你一点儿也不像山贼,太斯文了。”
“有野蛮的,还在后头。”陆湛单手控缰,空出一只手探入卫蘅的衣襟。
卫蘅开始“嗳、嗳”地叫唤,“陆湛,快放手,这可是在路上,你不是来真的吧?”
陆湛抵着卫蘅的额头低声道:“咱们试试好不好?”
卫蘅拼命摇头,“不,不,这样不行。”
陆湛低声哄着卫蘅道:“怎么不行,路上又没有人,我拿披风挡着你,保证一根头发也不露出来行不行?”
卫蘅还是不允,“不,不,这怎么可以,你不正经!”卫蘅说不出理由来,只觉得太难为情了,又觉得陆湛太不正经了。
“哪个做夫妻的私下是一本正经的?珠珠,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是也喜欢吗?”陆湛道。
“谁喜欢了?每次都是你逼我的。”卫蘅恼羞成怒地道。
“那昨天晚上,是谁主动钻到我被窝里来的?我一时没顾上吃这小东西,又是谁自己送到我嘴边的?”陆湛的手下一用力,痛得卫蘅忍不住叫出声。
卫蘅抬腿想去踢陆湛,“你胡说八道,颠倒黑白,明明是你逼我的,你说我要是主动,一次就放过我,我才……”后面的话卫蘅脸烧得都没法儿说了。
陆 湛抽回手,掐住卫蘅的腰道:“好,既然你提起这个,咱们就理论理论。为夫正值壮年,平日又是习武之身,正值新婚燕尔,少奶自己不肯给我一口饱饭吃就算了, 稍微用点儿力气就嘤嘤哼疼,这也算了,偏偏又连我身边一个母蚊子都容不下,叫我阳气亢盛,阴阳失衡。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卫蘅才知道原来陆湛对自己还有这许多怨气的,忍不住辩解道:“这怎么能怪我,是你自己,自己太……勇武了些,我身子算是好的了,若是换个人来只怕更受不住,早累晕了。”
陆湛笑着咬了卫蘅的耳朵道:“那你昨夜总没有再累晕吧?我是不是信守了承诺?”陆湛见卫蘅耍赖捂住耳朵不想听,他拉下卫蘅的手道:“你别耍赖,我不是非要行事,只是咱们夫妻之间总要开诚布公。”
“我不听。”卫蘅娇蛮地道。
陆湛道:“你不是不喜欢我身边有其他女人吗,如今我教你个法子,你听不听?”
卫蘅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陆湛是调笑自己,不过不听吧,又生怕真错过什么法子,卫蘅挣扎了再三,才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你说吧。”
陆湛看见卫蘅那副骄模样就想笑,低头在她唇上使力咬了一口,这才道:“你说男人家里有了如花似玉的妻子,为何还要另纳妾室,或添置外室,那些女人瞧模样只怕给家中妻子提鞋也不配?”
卫蘅其实也是纳闷儿的,她就问:“那你说是为什么?”
陆湛也没有吊卫蘅的胃口,直言道:“不就是图个新鲜么?这八抬花轿抬回来的妻子,总嫌私下太正经,偏偏你们也难做,不正经又如何立威,是不是?”
卫蘅点点头。
“可是人都有劣根性,都有自己的欲、望,比如你,就是个天生的醋坛子。所以男人在妻子那里得不到的东西就只能去外边寻了。你这样亏待我,现在咱们是情浓爱蜜,我能接受,可是将来,你自己是不是也怕我回头来怨你?”
卫蘅听了陆湛的话,只觉得酸楚难挨,沉默着不说话。
陆湛叹息一声,“好珠珠,我现在说这些话,你不爱听,但是将来你就会明白,我是把自己的心都在你面前剖开了,把一切都交在了你手上,只看你肯不肯用心。”
卫蘅的眼圈都红了,“我怎么不用心了,难道不陪你胡闹,就是不用心?”
陆湛无奈地笑了笑,“你这牵驴子也总得挂个萝卜在它跟前儿吧?是不是让它舔上一口,它才能跟你走啊?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这道理放哪儿都是一样的。”
卫蘅“哼”了一声道:“你这是哄我。”
陆湛承认道:“我的确是想哄你,可也是想教你。你与其指望天生就喜欢偷腥的男人能洁身自好,还不如自己勾着他、逗着他是不是?只要你让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那还不是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卫蘅知道陆湛的意思,说白了还是得看女人自己的本事,若是光凭着一个正妻的身份就指手画脚却是不能够的,还得自己有本事让男人心甘情愿。
“不对,我还是觉得你是在哄我。”卫蘅皱了皱眉头,“而且你的话也不对,让我想想,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卫蘅一时没想明白的是,男人既然不能洁身自好,凭什么女人就该洁身自好呢?这话反过来说,男人也得迷得女人心甘情愿才行。
卫蘅这样说,就以为了了,结果陆湛却伸手去撩她的裙子。卫蘅吓得赶紧压住陆湛的手,恼怒道:“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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