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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说(106)

伤疤男和严飞飞都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一时都有点发愣。

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的心都软得跟当初的肖灵一样,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伤疤男首先回过神来,眯起眼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偿还飞凤山庄全庄上下的性命了吗?”

“不。”许云道,“我只是想求得解药。”

“所以你以为只用这样,我就会将解药给你?”伤疤男又冷笑一声,“你甚至并不是为了飞凤山庄的亡灵,为了偿还你当年的血债,才诚心下跪的?”

许云道,“我并不认为下跪能够偿还当年的血债。”

“算你还说了一句人话。”伤疤男又道,“那么你认为血债究竟应该如何偿还?”

许云沉默了。

“血债血偿”说来只是四个字,这四个字却实在很难开口。

半晌后,他说了另外四个字,“我不想死。”

“……”

伤疤男本来正等着他说出什么悲壮的承诺呢,结果却等来了这句话,脸上的错愕半晌都没有褪去,简直哭笑不得。

而在说完了之后,许掌门就低下了头,显得十分愧疚。

那四个字虽然看起来很可笑,但确实是他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来的。

师父曾经说过,血债只能血偿,但他又真的不想死。他好不容易才不再是一个怪物,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好不容易才学会了什么是爱,并且,他还想继续和阿灵在一起……无论阿灵是否还能回到原来的那个阿灵,他也无法丢下对方,因为自己过去的罪孽而去死。

但就算是过去的罪孽,也依旧是他的罪孽。

他不想死,难道那些曾经被他杀掉的人就很想死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许云也知道他之前的那四个字究竟有多么无理取闹,但是如果真的就这样死了……

许掌门深陷于两难的抉择之中,一时间忘记了一件事情。

能够决定他是不是真的该为过去的罪孽而死的,并不是他自己。

伤疤男终于从那种错愕中回过了神来,瞅见许云这么一副时而认真烦恼时而认真愧疚的模样,越发哭笑不得,半晌问出一句,“你真的觉得你很该死?”

许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伤疤男又冷哼一句,“那么你觉得一死了之就够了吗?”

许云一愣。

他本来就正在烦恼自己该死却怎么都不想死呢,结果对方居然和他说死了都不够?那究竟要怎样才能够啊?

许云忍不住将这句话给问了出来。

结果对方只怒气冲冲地给他丢下一句话,“自己想!”

“……”

许云倒是想自己慢慢想,但“万蚁”的解药又该怎么办?

许掌门当然不可能是在场唯一着急解药的人。

肖灵已经抱着剑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戏,越看越烦。

尤其是刚才那两个人在那里纠结什么该死不该死的问题,然后许云居然还点头了,肖灵烦得整个人都在情不自禁释放着杀意。

究竟为什么要这么烦呢?一定是他们太没效率的原因,居然啰嗦了半天还没将解药的事情给说好,想不烦都不行。

肖灵情不自禁将所有的杀意都笼罩在了那个伤疤脸的男人身上,然而那伤疤男的心里素质实在过硬,居然半晌都没啥反应。

“你们说够了没有?”肖灵忍不住插嘴道,“解药呢?”

他这个态度实在是有点嚣张,于是刀疤男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肖灵朝着院内走进了两步,想要先捉住严飞飞,然后利用严飞飞威胁对方拿出解药。就冲那刀疤男对严飞飞在意的模样,他觉得这个计划是十拿九稳的。

但许云看出了他的打算,居然抬起手臂挡住了他。

肖灵生平最讨厌别人挡自己的路!

若是平时,他肯定直接一剑将这手臂也一起给劈了,但此时他不知为何,竟然真的就这样停下了脚步,只是继续用满是杀意的眼神看向院内。

而后刀疤男终于回答了他,“解药,我手头现在没有。”

“……配一个要多久?”肖灵问。

“不久。”刀疤男道,“只不过一要看原料够不够,二要看我愿不愿意。”

“那你现在愿意吗?”肖灵又问。

刀疤男看了地上的许云一眼,沉默起来,半晌也没说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肖灵又有些忍不住杀意了。

好在在肖灵彻底抑制不住爆发之前,刀疤男终于又有了反应。

他叹了口气,朝旁走开两步,让出身后的严飞飞,然后对严飞飞道,“你说吧。”

这个举动令肖灵和许云都十分不解。

严飞飞却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脸上神情十分复杂。

他复杂地看了许云一眼,然后说,“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什么就这样吧?这事究竟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许云回看着严飞飞,满眼都是茫然。

“我……和许掌门,以前也聊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不知道他的身份,觉得他人还不错。”严飞飞低着声道,“所以就这样了吧。”

说完后严飞飞便转了身,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屋中,只留下越发茫然的许云和肖灵。

“哼。”伤疤男又冷哼道,“既然师兄说不介意了……”

许云暗道:原来那个是不介意的意思吗?问题是他究竟不介意了什么?

伤疤男自然不会解答他心中的疑问,只是继续说着,并且突然将声音给提高了个八度,十分兴奋地道,“那我们就来谈谈报酬吧!”

“……”

☆、73·剑指界山

到了谈报酬的阶段,祁爱莲的作用终于体现出来了。

倒不是说她讨价还价的技术很高,而是无论对方开什么价,她都会非常豪爽地甩出一句“记祁家账上”。

报酬的事情就这样在两三句间便敲定了,那伤疤男显然对价格十分满意,满脸都洋溢着红光,仿佛连伤疤都泛着红。

只是许云在一旁看着,觉得有点疑惑:根据他对祁爱莲的了解,这姑娘应该不是这么大方的人啊?难道能够让自己欠下人情这种事情真的就这样值得高兴,甚至令她不惜一改身为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吗?

后续的发展证明,许掌门想多了。

敲定了解药的报酬之后,祁爱莲开始向伤疤男询问最近是不是缺少某种药材,并透漏自己最近刚好收购了一片地,正巧出产这种药材。

伤疤男本来就正处于刚赚完一笔的兴奋之中,看着这个姑娘只觉得舒坦得不得了,而这个问题又正好切中了他最近的烦心事,连忙就开始询问价格了。

祁爱莲随即报出了一个比市价低,但是比市场收购价绝对高出不少的价位。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便开始进行了长期合同的商谈。期间祁爱莲又表示出刀疤男所制药物的兴趣,询问对方是否有意绕过宗门这一道光卡,直接出售于她,于是新一轮的长期合同又在两人的摩拳擦掌中新鲜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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