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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 养一只土豪(66)

祁爱白想着想着,忽然一拍脑门: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将乙三当做了一个倌儿,于是丢到乙三身上的那五千两吗?算来这也是两人孽缘的开始了,难为乙三居然揣在兜里揣了这么久。现在还回来,却又是什么意思?

祁爱白捏着银票站在原地,发着愣,手头不小心一松,那包裹落到地上,却是发出了嘭地一声响。

里面还有东西?祁爱白连忙捡起包裹,摸到那在底部堆着的好多层布,一层一层的剥开,取出藏在最里面的物什,既惊且喜——这是一块木雕。

雕的正是祁爱白。木色的祁爱白静静坐在那儿,发丝垂在脸旁,神色安然闲适,嘴角含着一缕笑,透出一股幸福的意味。眉眼鼻唇无一处不像,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清清楚楚,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显然是下了大工夫、花了大心思的。

祁爱白盯着这木雕看着看着,脸颊渐渐有些发红。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却又觉得这木雕不知在何处透着一丝微妙的违和,仿佛并不完整,但又不知道究竟缺了点什么。

直到他用指尖拂过木雕的身侧,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磕碰感。

祁爱白连忙将木雕翻过来,仔细看着那个侧面。那里的纹路不对,虽然已经被尽力掩饰,却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他终于发现,这木雕身旁本该还有一人,本来也确实还有一人,只是在被交给他之前,被那人亲手将那半边给削了去,伪装成了仿佛本来就只有一个祁爱白。

祁爱白原本有些火热起来的心顿时跌进了冰里,脸颊的红晕褪去,泛上了眼角。

今天遇到的所有人,都说自昨晚之后就没见过乙三,祁爱白便知道,乙三大概又已经走了。

他留下这些东西,难道是想和他说互不相欠,以后再也互不相干吗?

哼,想得到美!

44剑刃

五日后。

祁爱白在院中舞剑,舞的还是那套玄剑宗的入门剑诀。

这是他最熟悉的剑法。连续五年日日辛勤练习,就算之后荒废数载,一招一式依旧明明白白地映在他的脑子里,被他的身体牢牢记住。然而玄剑宗最重内力,没有内力的功法,哪怕磨练得再娴熟,也只是个花架子。以往,无论他将这套剑诀练过多少次,总归是脱不出这个桎梏。

这次却有不同。

之前那一段终于掌控住内力的短短时光,是他第一次让内力充盈自己的经脉,这套剑诀也是直到那一刻,才终于被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使了出来。这段经历令他手刃恶徒救下自己与妹妹,虽然短暂,却不仅仅只是如此。

就算现在不得不再次令内力沉寂下来,那短暂经历所带来的领悟,却足够他受益终生。

祁爱白将剑尖自肋下斜挑而上,划出一道孤光。他以往只知这里是该挑的,现在终于知道为何该挑,力道该往何处使,又该使到何处去。

剑尖下压,后摆,撩开,闪电般地一刺,又收回身侧。这便是最后一式了。祁爱白终于再度完完整整地练完了这套剑法,深深吐出一口气,挽出一个剑花,将剑身收入鞘内。

身后忽然传来击掌声。祁爱白回头一看,却是肖灵。

“阿灵……”祁爱白想着自己居然这个好友面前班门弄斧,不由得脸色泛红。

“你进步很大。”肖灵欣慰地赞许道,“习武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只要你踏入了那道门,便能看到另一个世界。”

祁爱白依旧略有些羞赧,听到这夸奖却很高兴,又起了话头道,“几年前,我看你虽然自封内力过一段时间,却还是很厉害。虽然不能和平常的你比,至少比我那些师姐师弟是没问题的。那个时候我不懂你是怎样能做到那样,现在倒是多少明白了一点。”

肖灵笑了笑,也没谦虚,只提了自己的剑,走到祁爱白身前,“我们来过两招。”

祁爱白知道他这是有意指点自己,连忙点了点头,重整神色,欣然应战。

这一过招,又是两个时辰。肖灵知道他的经脉依旧经不住内力,于是也压下了自己的内力,纯以招式与他相较,相让甚多。每隔几招,两人便停下来,就刚才的交锋交谈数句。多数时候是肖灵说,祁爱白听。因为有两年前那段自封经脉的经历,肖灵对于祁爱白现在这种状态该如何指点,也是颇有心得的。

到了月上枝头,祁爱莲与许云都分别过来催过他们一次晚饭,两人才姑且停了下来。祁爱白受益匪浅,自然依依不舍。肖灵见他终于有意重新捡起武学,心中甚慰,指点起来不遗余力,不得不停下时也显得十分遗憾。

但第二日肖灵再想找祁爱白过招,祁爱白却摇了摇头。

“我的伤势已经痊愈,不好再在药王宗继续打扰。”祁爱白如此说,“行李已经整理好,下午就得回去了。”说罢他又忍不住恋恋不舍地补了句,“以后再有机会,一定要你好好教我。”

“好吧。”肖灵挑了挑眉,“我在玄剑宗等你。”

祁爱白闻言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微笑不语。

此时安宁公主又在他的房中扮演贤妻,等到肖灵走后才问他道,“退出宗门的事情,你还没对他们说?”

这人大概是在林安那儿碰了个软钉子,昨夜祁爱白见到他时,他便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但面对祁爱白,他不管真笑假笑,嘴角总是翘着的,好歹没给过脸色让祁爱白看,只是轻言细语地劝道,“你一日不退出玄剑宗,我们可就一日没法完婚了。”

祁爱白瞧了他一眼,道,“不完婚便不完婚吧。虽然之前同意娶你,但到了现在,我确实是非常后悔。”

“你……”安宁公主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磕出重重一声响,皱了皱眉,压着火气道,“你这可是欺君大罪。”

“我知道。”祁爱白道,“我就是说说。”

安宁公主无语。

“既然是你要我退出,你就自己去找我的宗门说吧,反正你是公主,他们会给你面子的。”祁爱白细心地擦拭好自己的剑,将它放入包裹里。虽然这只是一柄临时找到的凡品,对于这柄象征着自己重拾武道的剑,祁爱白却珍视至极。

他细细清点着包裹中的物品,“至于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了。”

安宁公主失笑,“你以为是谁在陪谁?”如果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必须留在祁爱白身边,他至于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药王宗里吗?

不过要掩人耳目,做到这个地步也就够了,他也是时候去安排自己的事了。对于祁爱白的决定,安宁公主并未反对,只是提醒道,“别拖太久,记得我们的婚事。”

祁爱白点了点头,待他走后又隔着布抚摸那利剑片刻,而后背着包裹出了门。

祁爱莲积压了一堆事务,也正准备回去处理,便等着祁爱白一起。她立在药王宗门口,倚着那辆马车,想着回去之后自己会忙得多么焦头烂额,颇为头疼地按了按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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