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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有妻道(181)

“初夏……”他低声呼唤,哪知初夏一听,忽而甩开他的手,低声求道:“公子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家小姐,他被人带走了,我要带她回来……”

平宝儿从他身后窜上来,扶住初夏软言道:“姐姐,小姐就在屋里,你同我回去吧。再不回去,小姐瞧不见你,可要生气罚你的!”

“小姐被人带走了……她在外面……”初夏瑟缩地摇头,平宝儿闻言,眼眶一红,哽咽道:“初夏姐姐,小姐就在屋里。你随我回去吧!”

这一通劝,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回屋子里,她便乖乖地坐在一旁自言自语。

平宝儿替赵戎倒了一杯茶,叹了口气道:“前几日初夏姐姐才醒过来,整个人就不对劲儿了。大夫说她脑子没问题,只是受了刺激,哪日或许就能好了。宋府原打算接她回去,姑爷不肯,说初夏姐姐是小姐心尖儿上的人,不论初夏姐姐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养初夏姐姐一辈子,让小姐在黄泉之下也能安心。”

“小姐最喜欢梅花了……”初夏忽而声音高起来,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忽而又坐下嘤嘤哭道:“我家小姐被人带走了,你们救救她吧,救救她吧……”

“她整日都这样么?”赵戎问道。

平宝儿哽咽道:“整日都这样颠三倒四。陶壶那日着急,掐着她说小姐已经没了,她便发起疯来,狠狠地咬了陶壶一口,说小姐不可能死!”

赵戎往初夏身边走了两步,初夏便缩在一旁,赵戎弯腰,只见初夏紧紧地握着右拳,小心翼翼地藏着。他直觉有些不对,问平宝儿道:“她手里握着什么?”

平宝儿道:“不晓得是什么!那日她被救回来之后就一直拽在手上,旁人怎么掰都掰不开。若是逼急了,她便会咬人。禀了姑爷,姑爷说随她去,只要她高兴就好!”

“就这么样,过了这么多天?”赵戎轻声问着,平宝儿点点头。

赵戎紧紧盯着初夏的手,只见她的虎口边缘露出一条丝线来,赵戎上前要夺,初夏忽而挣扎着要往外跑,被赵戎一把抓回来,在后颈上狠狠一劈,初夏昏死过去。

“六爷!”平宝儿低呼出声,赵戎拧着眉头用力掰开初夏的手,只见她掌心露出一截蜜藕色的布料,布料上还有一小截的万福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金耳环,上头镶着一颗小小的东珠。

“这是……”平宝儿蹙眉道,“这是小姐的耳环,还有这布料,也是小姐裙子上的!当日小姐……穿的就是这条裙子!只是……”

她欲言又止,赵戎赶忙问道:“可是什么?”

“当日小姐的……尸首运回来时,我就在一旁,她的衣服完好无损,我看这块布,倒像是小姐衣服袖子上的一截,可我确定,当时她的衣裳没有破损。这块布,初夏姐姐是打哪儿来的?”

“你确定么?”像是溺了水的人,忽而抓住了一块浮木,赵戎亮着一双眼睛问平宝儿。

平宝儿点头道:“我确定!这件衣裳小姐最喜欢,我不可能记错!”

赵戎倏然站起来:“陶墨言呢!”

“听陶壶说,九王爷方才派人请姑爷过府一叙,这才走不远……”平宝儿话应刚落,只见赵戎面色一凝,沉声道:“坏了!”

快马扬鞭紧赶慢赶到了九王爷跟前,门房说,陶墨言早早就已经进府了。赵戎眼睁睁看着大门不得而入,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说有事求见九王,门房只说没有拜帖,谁都不能进去。

正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走下来个红衣少女。赵戎眼前顿时一亮,如见了救星一般上前唤道:“琳琅!”

“你怎么在这儿?”琳琅县主见了他,高兴地咧嘴,过了片刻又觉不对,狐疑道:“你平日里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今儿怎么一反常态,自个儿凑上来了?”

“有事儿求你呗!”赵戎干脆利落的摊手,嘴角扬起来,笑得十分谄媚:“王爷约了我见面,可惜我没带拜帖,进不得门,你是要进去见宋王妃娘娘么?捎带上我一程呗!”

琳琅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只见他一副讨好的模样,心里头不由地欢喜,笑道:“让我带你进去也成,你夸夸我呗!”

“这……”赵戎迟疑了片刻,琳琅转身就走,“不肯就算,反正不是我求你!”

“好好好,夸夸你……”赵戎硬着头皮道:“你温柔善良美丽可爱端庄大方高贵典雅举世无双……”连说了好几十个成语,终于把琳琅说得眉开眼笑,他跟在琳琅后面,总算混进王府。

到了中途,二人分道扬镳,赵戎一路问下人王爷何在,费了好大功夫总算摸到西花厅,只听西花厅中传来“呼呼嚯嚯”的打斗声。

他心里头咯噔一跳,快步走过去,只见陶墨言和九王爷二人各执一枪,二人争锋相对,杀气腾腾正在对打。陶墨言处处避让,九王爷却是刀刀中他要害,赵戎在一旁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要出声又怕刀剑无眼伤着陶墨言,正要开口,二人忽而过了一招,九王爷大喝一声,将陶墨言手上的枪震落在地,枪头直抵陶墨言的喉咙!

第142章 鱼蒙

陶墨言同他直直相望,也不由被他眼里的杀气震慑。不过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九王爷的枪头就要刺中他的喉咙。身旁突然传来一阵掌声,赵戎眉开眼笑地鼓着掌,走过来道:“王爷好枪法!”

一壁说着一壁推了一把陶墨言,取笑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王爷跟前班门弄斧!还不快谢谢王爷手下留情!”

方才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一股杀气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陶墨言看着朱起镇闪过一丝的不甘,很快又变成平日里端方温润的模样。

朱起镇收了枪,拍拍陶墨言的肩膀道:“你虽是都司,可到底是文人出身,这身子板差了些!往后还要勤加练习!”一副敦敦教诲的模样。

陶墨言浅笑道:“王爷教诲地是!”转头问赵戎,“你怎么来了?”

赵戎赶忙对朱起镇行礼,憨厚笑道:“陶夫人忽而身子不适,府里人寻墨言不着,便托我来寻他。贸然闯进来,还请王爷原谅则个。”

“我娘病了?”陶墨言惊讶问道,赵戎连连点头,眼神闪了一闪,陶墨言忙向朱起镇告别。朱起镇拉着陶墨言道:“不忙,难得赵戎肯来我府上,总要喝上一杯茶再走。”

“可是……”赵戎要拦,朱起镇笑道:“没什么可是的。陶夫人身子不适自有大夫看顾,你去了也没用。再说,喝杯茶,耽误不了多少时候!”

一招手,两旁早有小厮上前替他穿上外袍,是件墨色绣着金丝边流云纹的滚边的长袍,陶墨言正要上前婉拒,将将走近,忽而察觉一阵熟悉的香味,那香味极淡,甚至旁人都未必能分辨,可却让陶墨言身子微微一震……

“怎么,陪本王喝杯茶很为难么?”朱起镇没有察觉陶墨言的变化,扭头望向赵戎,只见赵戎笑语殷殷道,“与有荣焉。只怕墨言担心陶夫人,他可是个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