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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有妻道(162)

“这就对了!”金氏满意地点点头。

等她走后,宋研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从成亲之后便忙着来京事宜,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底几何。到了京师后,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亲戚朋友送来贺礼,前些日子她没缓过劲来,一直怏怏地没去搭理,陶墨言也怕她累着,总不让她操心这些,随手便让平宝儿入册送进仓库了。这会想起来便觉得有些羞愧——她这个当家主母真是太不合格,被陶墨言惯得,越发懒散了。

招来平宝儿问起这些,平宝儿动作极其麻溜地很快便将账簿送上。宋研竹不点不知道,一点吓了一跳,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家底:金氏厚待她,自个儿的嫁妆多半都给了宋研竹,加上三房亲戚给她添置的嫁妆,算起来,她手头倒是有房屋四处,田产良莠合起来也有百亩,还有木器家具、摆设、金银首饰、古玩字画等,出嫁时,金氏给了她四个陪嫁丫鬟并四房家人,连带着苏州的点心铺子后头的二进小院也是她的陪嫁。

宋研竹捧着册子,顿时觉得自己也是个小富婆。

陶墨言走进来的时候,宋研竹正是一副财迷模样,抱着自个儿的财产发笑。在一旁轻咳了两声,宋研竹才瞧见他,上来扶着他推到桌边道;“你这轮椅可真是吓人,怎么半点声音都没有!”

“是你自个儿想出神了……在看什么呢!”陶墨言伸出脑袋,宋研竹赶忙将册子搂在怀里道:“这可是我的身家性命,不许你偷看!”

陶墨言瞧她那模样,忍不住刮她的鼻子道:“好好好,不看!怎么想起这些来了?”

宋研竹将方才金氏来过,又买了地产的事情告诉他,他温和笑道:“既是岳父岳母大人的心意,你收下便是。眼见着岳母大人的生辰快到了,到时候我打只金猪,再挑些上等的首饰送给她……对了,你不是前些时候才说起岳母大人看上了一尊玉观音么?到时候就送那个吧!”

宋研竹张大了嘴,半晌道:“那个……价值千两诶!”

“不打紧。”陶墨言招手让她过来,让她靠着自己,笑道:“不过几个时辰没见,怎么娘子又变漂亮了!”

“……”宋研竹饶是脸皮再厚,也红了大半张脸,他吻吻她的额头,顺着脸颊凑到耳根,她忙躲开道:“别闹,这还是白天呢。”

陶墨言哈哈大笑,宋研竹小心翼翼问道:“真要买玉观音么?价值千金诶,别买完了之后咱们一屋子人都得啃馒头……”

前一世宋研竹便知道陶家有些家底,具体多少她虽然不知道,可是眼睛不眨便花一千两,她自知还是不太可能的。

她狐疑地望着陶墨言,压低声音威胁道:“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藏私房钱呢!”

陶墨言笑得含蓄:“前些时候做了些买卖,一进一出赚了一万多两……”

“咱们才来京里多久,你倒是做上买卖了?”宋研竹有些吃惊地望着他道,又想起这些日子他总在玉太医和府里往返,哪儿有功夫做买卖?这事儿真是蹊跷了,她用胳膊反剪住陶墨言的脖子道:“坦白从宽,你都干些什么了!”

陶墨言挣扎了片刻,竟隐隐喘不过气来。宋研竹赶忙放开他,刚松了手,陶墨言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宋研竹一颗心落下来,待回神狠狠掐了他一把,嗔道:“越发不正经了!你今儿若是不坦白交代,我可不饶你!”

陶墨言道:“就是买了些地,低价买,高价卖罢了……”

“买地?”宋研竹忽而想起金氏说的话来,瞪圆了眼睛道:“莫非娘说的,西郊的那些地都是你买的?”

这回换陶墨言怔住了,宋研竹忙将金氏送来地契的事情说了,陶墨言笑道:“我也不过是记性好,想起曾经发生过这件事来……也做了一回赶巧的生意罢了。”

“倒手赚了一万两……你究竟买了多少地啊?”宋研竹好奇道。陶墨言不在意道:“也就几百亩。”

“……”几百亩。他胆子真是够大的!“你就不怕卖不出去呀!”

“哪儿能,我的记性可好了!再说了,若是卖不出去,咱们就自个儿最后种。你当地主婆,我当地主公,可也不是美事一桩!”陶墨言用下巴抵住宋研竹的脑袋道:“我的目标就是赚多多的钱养着你,让你一睁开眼就能数钱!”

“睁开眼就数钱,你当我是账房呀!”宋研竹挣开他的怀抱,转身斜睨他,“不行,我也得振作起来!若是一味做个米虫,总有一日得胖成猪的!”

“那你想做什么?”陶墨言言笑晏晏。

宋研竹扬扬手头的地契,笑道:“种地去!你做你的赶巧生意,我做我的农夫,等将来咱们老了,还能一同体会一把你耕田来我织布的日子!”

“好,都随你!只一点,不许累着自己!上哪儿都得带着陶杯。”陶墨言笑道,一壁又将她搂回来,在她的耳旁低声道:“玉太医说我的腿脚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个把月便能下地走路了。往后便与旁人无异!”

“当真!?”宋研竹眼睛一亮,“太好了!”

也不知怎么的,眼眶就湿了。

陶墨言伸手替她揩去眼角的泪,笑道:“难过也哭,高兴也哭。女人可真是水做的……接下来可怎么办,我有一个不太坏的坏消息和一个不算好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先听哪个?”

第128章 鱼蒙

“不太坏的坏消息?不算好的好消息?”宋研竹斟酌了片刻,看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想来坏消息也不算太坏,咬咬牙道:“坏消息吧。如果实在难过,你就赶紧把好消息告诉我,冲喜!”

陶墨言“噗嗤”一笑,脸色却又沉下来,道:“赵思怜死了。”

“死了?”宋研竹一怔,讶异道:“怎么死的?”

他们离开建州的时候,就听说赵思怜也被押解上路,虽则路程远,却是有狱卒看守,怎么轻易就死了?

陶墨言道:“确然是死了。今儿我回来路上遇见了赵戎,他先告诉了我,后来我去爹那,爹也对我提起了。说是在押解路上,狱卒与她宿在破庙里,不知怎的破庙就着火了,余下人全都烧死了,只有一个狱卒半夜里起来上茅房,才侥幸逃过一劫。因着是重囚,朝廷里也重视,特意派了人去查,怀疑是当夜雷声大作,破庙被雷劈了才引发走水。赵思怜的尸体说是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体态年龄倒是相符合,官府认定是赵思怜无异,朝廷也结案了。”

“当真是死了么……”宋研竹心里头总有些惴惴。想赵思怜同她两世纠缠,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恍如梦中。

“官府问大理寺如何处理,赵思怜却是当今圣上下了口谕要三司会审的,听说当今圣上得知后,说是天也开眼罚她,下令将她挫骨扬灰,以儆效尤。”陶墨言道。

“希望她转世投胎后做个好人。”宋研竹心有戚戚,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轻声呢喃道:“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幼圆曾经对审理此案的县太爷说起过,当日赵思怜弑杀亲夫,也不是单凭一人之力,而是勾结了当地的水匪。以船上所有财物买一船人的性命。当时县太爷寻了许久水匪头子也没能找到……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