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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有妻道(125)

正说着话,初夏走进来,说是建州来信了,宋研竹忙接过来,一壁看着,一壁脸上挂着笑:这封信出自宋承庆,信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主要说了三个事情:

一、宋合庆过了府试,宋家二房又多了一个秀才。

二、金玉食坊的生意很好,宋承庆在临县又开了一家分店。

三、宋欢竹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这个月月底。

四、这几件都算是喜事,在宋承庆的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到喜悦。只是最后宋承庆却简单的说了两句,说是三婶娘荣氏身子不大好,险些小产,好在救治及时,孩子保下了,荣氏和袁氏大吵了一架,如今势同水火。

她二人从前甚好,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才发生争吵。宋承庆一向是个含蓄的人,十分的形式他在他那儿也变成了八分。好在这一段没提及金氏,宋研竹也就没放在心上。

最后是宋承庆敦敦教诲,让她务必保重身体。还说等宋欢竹婚期将近,宋研竹算算日子早些回建州,家中父母甚是惦念,还说宋合庆闹着要见宋欢竹,就等着宋欢竹给他一份奖励。

宋研竹会心一笑,将那信叠好妥善存好。

初夏道:“小姐,你让李大哥联系的船已经准备好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去游湖?”

话音刚落,平宝儿眼睛噌的一亮,宋研竹见状笑道:“那日进苏州时你们就说想要长长见识,心心念念了好些时候,今儿天不错,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一壁声音低下去,“或许再过几日,咱们就该动身回建州了。”

******

李旺租来的船是苏州河边上最常见的小画舫,从外头看飞檐翘角、玲珑精致,船家五十来岁,人称“老刘头”,头发发白,笑起来如弥勒佛一般。宋研竹和平宝儿三人正坐踏实,老刘头在船头念了句响亮的号子,正要撑船,船的一头忽而一沉,一个人跳了上来。宋研竹定睛一看,不由自主说道:“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竟是跟到这儿来了!”

陶墨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见老刘头圆眼珠子瞪着自己,不由好声好气道:“船家,里头是我娘子,我夫妻二人争吵两句,她便离我而去……船家能否行个方便,带上我,让我好生同她说两句话?”

老刘头狐疑地看看他两眼,宋研竹正担心老刘头上当,就见老刘头随手拿起手边一根三寸长的木棍子,狠狠打在陶墨言的背上。陶墨言躲之不及,扎扎实实地受了一棍子,就听老刘头骂道:“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书生,平日里都念得什么书!我船上这位小姐分明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就成了你的娘子!你这冒认娘子的由头,去年就已经没有书生用了,你倒好,还想用这过时的戏码骗我这个老人家!”他一边念着一边打,直打得陶墨言节节败退,“今儿我不好好教训你,留你就是个祸害,你给我下去,下去!”

陶墨言被打得无处可退,最后脚步一晃,竟直直落入水里。

宋研竹对着水下一怔,再见陶墨言如落汤鸡一般从水里浮上来,不由哈哈大笑:冰凉桀骜的陶大公子竟也混得如此狼狈,竟有一日,被一船夫打下水里,太好笑了……

她哈哈大笑,抹着眼角对老刘头道:“老人家真是火眼金睛,我的确不认识这个人,咱们赶紧走吧!”

老刘头点点头,撑起船竿就走,一边走一边扬声高歌,那调子听着有些奇怪,不似平常的号子,在老刘头的嘴里念出来更显突兀。

宋研竹听了一会,摇摇头笑笑,目光渐渐被周边的风景吸引,一时间加入到平宝儿和初夏的赞叹队伍中。

那一厢,陶墨言从水里浮出来,将将听到老刘头突兀的歌声还有些奇怪,待仔细一回忆,顿时脸色大变,迅速地游到岸边,对等在岸边的陶壶道:“快去请周子安派些人来帮忙!”

一边说着一边踏上另外一艘小舢板,急急将钱袋往船夫身上一扔,道:“快,追上那艘画舫!”

眼见着陶墨言身影渐渐远去,陶壶转身上马便往府衙奔去。在半路恰好遇上周子安,周子安二话不说带上人便往河边奔来。

湖面上画舫众多,陶壶的心却一直七上八下,到河道中间时,忽而见两三搜小舢板聚集在一块。

陶壶心下一沉,忙驱船上前,只见小舢板上躺着平宝儿、初夏和方才撑船的老刘头,三人满身是水,均是面色苍白,昏死过去。

极目望去,不远处那艘小画舫已然沉了大半,而宋研竹和陶墨言早就没了身影。

第101章 鱼蒙

“你们这几个废物,让你们干点小事都干不好!”满面怒容的女子提高了音量,抬手一巴掌狠狠摔在来人的脸上。几个男子战战兢兢地束手站着,歉意道:“姑娘让我们绑人回来,原本也是顺顺利利,哪知道半途杀出个程咬金,那厮冲将出来。看起来是个厉害角色,与我们纠缠了许久。若不是我们人多,只怕那小娘们也会被他抢了回去。眼见着周围有人来,我们一着急,索性将人带回来……”

“带他回来做什么,既是难缠的角色,索性弄死算了。”女子轻蔑地说道。

其中一男子粗声粗气地反驳道:“绑人是一桩生意,杀人又是另外一桩,一码归一码,若你想让咱们兄弟替你手上沾血,这价钱总得再算算!”

那人凑近了,在女子身上上下摸了一把,淫-笑道,若是你花想容花姑娘能和我共度一夜*,这价码自然另算!”

“去去去,谁稀罕你们!”女子媚眼一抬,好生打量一群男人,轻笑道:“就凭你们,也敢爬上老娘的床?”

一壁说着,一壁将人往外赶。

有丫鬟走近了,轻声道:“小姐,那位姑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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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研竹在一片混沌中醒来,睁开眼,只见自己置身在一座柴房之中。双手被反剪着,她浑身打了个冷战,低头看看自己,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或许是从水里捞出来久了,身上的水干了大半,衣服黏在身上,同汗水、河水以及柴房的泥土全部混在一块,看起来很是狼狈。

陶墨言就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只是他显然情势更加危机:他身上有多处刀伤,刀口极深,皮肤绽裂开,泛出里头的嫩肉,上头凝固着一层鲜血。他的面色苍白,双目闭着,依然是昏迷的状态,宋研竹仿佛能听见他的□□声:他一定是痛极了,眉目紧锁。

事情都来得太快,甚至宋研竹回忆起来,有些细节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当时老刘头一路唱着诡异的号子,一路往湖面划去。渐渐的,老刘头划船的路线便有些偏差,宋研竹起疑心时,老刘头已经将船开进芦苇荡,宋研竹要拦,老刘头忽而回头,对着她们三人说了一句“对不住”,整个人便往水里跳下去。

不及宋研竹反应,好些个黑衣持刀男子忽而或从水面下,或从芦苇荡中冒出来,将她三人团团围住,初夏和平宝儿要拦,俱被他们扔下水去。就在她措手不及时,陶墨言及时赶到,他虽极力争斗,可依旧是双拳难敌四手,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