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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伪装了几百年(64)+番外

一缕黑暗被外面的光芒吓得慌乱逃走。

萨尔多眯起眼眸。

长门自动地缓缓打开。露出一个被光影凌厉裁剪过的身影。

他迈着自得优雅的步伐,帽檐将他的大半张脸遮挡住,只能让人看见他线条刚毅英挺的下巴,苍白干净的皮肤,微微挑起着的薄唇。

似乎是极为轻蔑、漫不经心的神情。

萨尔多在心中极为不爽。既然正主来了,那么也就要结束了。

他没有开口,而是举起了手。

四周的军士、机械之城上空的战机,一切都蓄势待发,只等他手猛地一落。

就在这时,男人抬起了头,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眼前的萨尔多。

萨尔多的手瞬时就僵住了。

因为那是西缪。

西缪脸上有浅淡的笑意,看着萨尔多的眼神却很冷,”萨尔多教官,别来无恙。”

萨尔多惊疑地打量着他。当他从里面走出的一霎,萨尔多心里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现在他站在他面前。

他忽然就明白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西缪,虽非拜旦那帝国人,但身为卡拉米蒂训练营的骄傲,竟然身着机械敌军的军服。

墨绿色的军服。那种墨绿就像是黑暗中的繁茂森林。充满了生机与危机四伏的杀意。

萨尔多面色沉痛,厉声问,”西缪,你竟反叛卡拉米蒂训练营,反叛拜旦那帝国。”

西缪没有说话,只是含着浅淡的笑意看着他。直令萨尔多后退一步。

他的眼神太过危险,杀意昭昭reads;黑萌小夫妻。犹如一只未餍足的兽,正抿爪舔舐着那剩余的血腥气味,准备着立即进行下一场猎杀盛宴。

西缪慢慢伸出手,萨尔多举起qiang对准他。西缪满不在乎地,将手指放在他紧抿的薄唇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蓦地,周围奇异的安静。

一种极轻极轻的声音在从四周聚拢而来。仿佛是四面八方欲来的山雨。

只见原本天空中悬停着的帝国战机周围,突然被一群银白色的战机所包围。

原本被遮住的暗了下来的天空,瞬间被这银白的光所照亮。仿佛是光明将黑暗逼进了逃无可逃的角落。

萨尔多面色凝重,他眼里几欲喷火,”西缪,你!”

西缪轻挑了挑眉,惬意道,”萨尔多教官,我送你的礼,可还不止这些。”

这句话就像把巨锤直砸到萨尔多身上。

他面色难看至极,开口正要说。

西缪打断他,继续道,”毕竟,训练营多年的栽培。西缪永生难忘。”

话音刚落,那原本包围了总指挥中心的精锐们,突然被身后出现的机械人猝不及防地解决了。

虽然战力上胜不过拜旦那,但是机械族胜在够快。西缪充分利用地下沉睡着的最后筹码,以及机械城的复杂机关。

在等待萨尔多包围机械城之后,再出动原本就唤醒的战斗型机械人,指挥他们前往地下的不同之处,然后利用精巧的机关,令他们突然出现在萨尔多的帝国精锐面前。

但西缪心中清楚,这种策略,只能一时站上风。机械族的战力与他们悬殊太大。

那些意识觉醒的机械人,又是保护的对象。说起来,这些意识觉醒的机械人的确是具有了智慧生命体的初步感情,可却不会衡量利弊。

他们在此只会令这场战争更加艰难。

因此西缪将他们冷冻在地下的巨大冷冻仓中。

于是,这意味着,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着这总指挥中心。

不仅仅是为了兑现谢尔的承诺,老指挥官的愿望,而是在总指挥中心地下,还有季鹭。

她的安危生死,更是他守护这里的意义。

战场上,军士与军士之间对决,指挥官也与指挥官之间对决。

随着头顶上空战机爆出的激烈轰炸声,战争拉响了。

……

银白四壁刺眼如昼,季鹭在此束手无措地踱了半天的步。

明明是要想怎么出去的,却满脑子都是西缪。

季鹭现在已经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了。她自己的心越来越不坚定了。她似乎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海因茨。

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她记得他温柔、忠于帝国与信仰,善良、光明磊落。

他就像负着手、长身玉立在光芒中的王子。初始,虽然难以接触,可是后来发现,他坚冷的外表下,有一颗温柔善良、正直光明的心。

而西缪与他完全不同reads;翠色田园之第一农家女。

明明长得一模一样。

与海因茨相比。西缪简直就像,这宇宙中的永夜。而海因茨是这宇宙中,恒星般光耀明亮的存在。

可是黑暗,囚禁了一切。

光明也无法与之抗衡。

时间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时,一种轻微的打着节拍的声音在银白金属四壁上响起,仿佛是被蒙着压着什么重物的声音,沉闷微小,却给予季鹭以希望。

季鹭开始不断寻找那种声音的来源。

银白金属仿佛是某种特殊的金属材料制成,根本无法分辨声音的方向。

季鹭只好在四周的银白壁上也不停地敲击。

虽然不一定是什么智慧生命体,可能只是这地下囚室的什么机关。

但假如,”他”也以同等节拍回应了,那就说明,她或许有希望从这里出来。

当她敲到第三面银白金属墙壁的时候。那种微弱的节拍声不见了。忽然之间地消失、隐匿。仿佛刚才只是季鹭的一个错觉。

季鹭颓然失望地低着头。她的头抵着光滑明亮的墙壁,叹了一长长的气。

随着那叹息长长地荡开的,还有那又逐渐响起的声音。两者一呼一应。

细弱微小,却给予季鹭无限的生气与希望。

就像冰天雪地的黑夜里,遇见温暖光芒的那种欣喜感激之情。

终于,那边的声音有了断断续续的句子。

“是…谁…我…”

这个温柔柔弱的声音,她相当熟悉。除了黛,没有其他人有这样的声音。

……

银白的金属四壁终于裂开了一块。它自动往下,季鹭看见门口那个娇小的身影。

是黛。

黛站在门口,她的身体融入黑暗,季鹭只能分辨出她脸上的神情。黛蹙着眉,脸上原先茫然狐疑的神色,渐渐转为了然与喜悦。

她的步伐有些匆忙蹒跚。季鹭这才看清她的面容,眉梢眼角疲惫暗淡,眉宇之间的憔悴

显而易见。

现在的黛脸上已不再是那种天真无邪不更事的模样了。她的脸上有了忧愁与惊慌,担忧与害怕。

明明这样的神情是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

黛伸手抱住了季鹭,声音有些哽咽,”我以为你走了就不回来了。季鹭,”想到痛处,黛不禁哭出声,”谢尔不在了,谢尔不在了”

她就像一个孩子,此刻极为需要人的拥抱和温暖。季鹭轻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着气,想了想,只好叹气道,”谢尔不会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