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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撩我的人都去领便当了(44)

萧问天说要给文乘风测资质,杜佳琉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文乘风随着萧问天进了门窗紧关的屋子里,杜佳琉和暗七陪着沈流云在屋外耐心等候。

沈流云站在门前紧紧的握着拳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房门,紧张的心都提了起来,他忍不住紧张焦躁的询问杜佳琉:“杜师父,您觉得风风资质如何?”

杜佳琉面无表情,略沉吟一下,平静无波的安慰道:“根骨精奇,天纵奇才。是习剑的好苗子。

实某生平仅见,少爷大可不必担心。”

这是沈流云从杜佳琉口中所听到的最长的一句话,感觉简直动听极了!

他眼睛一亮,立刻兴奋起来:“那我弟弟的资质一定非常好吧?!”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了,萧问天摇着扇子从其中走了出来,神色间似遗憾又似解脱释然,浮现出一种奇异的轻松。

沈流云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师父师父,我弟弟怎么样?”

萧问天:“……”

萧问天看着小徒弟亮晶晶满怀期待的眼神,有点不忍心,他干咳一声,眼神发飘的望向院子里的柿子树——碧玉样的小柿子婴拳大小,隐藏在椭圆的叶子下满满当当的挂了一树。

他吞吞吐吐不太忍心的道:“那个……风风他……不太适合走这条路。”

“……怎么会?”沈流云匪夷所思的轻声道,难以置信的急忙道:“——可是刚刚杜师父还说风风天纵奇才生平仅见啊!怎么会不适合呢?!”

“你冷静点!”萧问天喝止了他,蹲下身扶着爱徒小小的肩膀,放缓了声音认真的说道:“我说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走这条路——恰恰相反,有资格的人称之为万中无一也不为过。

内家和外家、先天与后天、体术与法术——是有着根本区别的。他在体术上资质好,不代表在其他方面同样优秀。

梨子和茶杯是没办法共论的。”

他狠了狠心,郑重的道:“风风他——没有灵根!”

沈流云惊呆了。此时他已经知道了所谓的‘灵根’究竟是指什么,又有多么重要。他的眼眶飞快的红了起来,不死心的道:“是不是因为风风年纪太小根基太薄没测出来,测错了啊?”

“灵根确实与年龄有一些关系,但没有灵根与弱灵根完全是两码事。”萧问天残忍的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认真的道:“——他是没有灵根。”

“灵根是什么?”文乘风好奇的站在门口探出头问道,开开心心的走了过来,看到自己哥哥难过的模样小大人似得拍拍沈流云的肩膀,毫无阴霾的活泼说道:“——没关系!风风现在也超厉害的!上次哥哥都没打过我(n_n)~~

——二哥我们去比赛吧!看谁跑的快好不好(☆▽☆)!?哥哥这次肯定输!”

沈流云:“……”

沈流云眼神有些难过,却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对弟弟挤出一分愉快期待的微笑来:“……好啊~”

童稚无邪的文乘风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拉着哥哥的手向小武场跑。

“谢谢你,师父。”沈流云回头对萧问天红着眼眶笑了下,蹦蹦跳跳的跟着文乘风去玩了。远远地还能听到孩子们稚气可笑的对话在枝繁叶茂的葡萄架旁传来。

——杜佳琉的院子里有一个葡萄架,里面原本摆了一套石制的桌椅,文乘风来了之后,杜佳琉就把石桌搬到了柿子树下,平了葡萄架底给他做了个小练武场。

即使最炎热的夏日,那里依旧凉风习习……可怜的小风风每天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借口让可怕的师父放过他qaq。

萧问天:“……”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文乘风没有资质是他最期待的结果,可看小徒弟对自己说谢谢,他居然心里有些感伤难过……

他叹了口气,对杜佳琉道:“……好好教他吧。”

“是。”杜佳琉应道。

……

蛮荒不毛,怪石嶙峋,如一根根直指苍穹的柱子,挺拔屹立。猛烈的罡风在乱石丛中呼啸而过,卷起飞沙走石,如一把把无情的刀刃带走所有温暖柔情,只留下一根根光秃秃的柱子,布满刀锋一样锋利的刻痕。

荒凉而狂野。

肌体在石刃上擦过,许会片下一块肉来。

一道紫芒从天边飞来,闯入广阔的乱石林中,正如一滴凉水陡然落进滚烫的油锅里——那肆虐的罡风就如被激怒了一般,化作千万把无情的刀刃向那道紫芒斩去。

纱帘中,一只优美的手优雅轻缓的伸了出来,漫不经心的向前轻轻一推——一道紫色的光膜舒展开来,将那残暴的罡风尽数阻挡在外。

缀着无数珍宝的玉辇安然平稳的继续向前飞行,那轻松自如的姿态似浑然不将那可怕的销骨罡风放在眼里。

那被包裹在紫色结界中的玉辇,一路嚣张的向乱石林深处的风眼飞去。

随着距离风之眼越来越近,罡风也越来越猛烈,无色的风刃也呈现出青黑如鸭羽般的恐怖色泽,漆黑的风之眼高悬九天,如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搅得昏天黑地风云变动。

就在玉辇打算强闯风之眼时,陡然撞上一道无形之膜。金色的光膜如水波微微荡漾着,在玉辇之前浮现,尽显神圣。悠远的钟声隐约响起,冥冥的梵音似有还无,一位神色淡漠冷清的俊美僧人站在莲台上,微微颌首,轻吟佛号:“阿弥陀佛。

幻世道友,一别多年,君可安好?”

他一袭白雪僧衣不染凡尘,金芒于黑风中映照更彰悲悯佛性。那气势恢然的风刃愤怒的席卷而来,却无法突破他周身护体的灵光伤他分毫。

他的肩头趴着一只灰色小鼠,软趴趴肥嘟嘟的十分娇憨可爱,当即大笑道:“本君看那老魔快活的很呐!”

玉辇上悬挂的缥缈云纱陡然被掀起,一位紫衣华服的迤逦青年从中走出,神色难看的瞪着他,麾上滚落的紫色长羽托着他精致的面容,使那苍白迤逦的脸庞更加冷艳尊贵。

他眼神不善的盯着和尚,沉声道:“禅师你阻本座去路,究竟意欲何为?!如无要事,本座今日尚有要务处理,就不叨扰禅师了。”

无叶禅师不温不火淡然道:“尊驾口中的要务,可是清理门户吗?”

幻世天魔见无叶禅师俨然已经知晓,心中又沉了沉,冷笑道:“既然你也知道是清理门户,乃我一家私事,还不快快让开?!”

他冷笑道:“和尚你既已入空门,还是安心诵经念佛的好,像那些扰乱禅心的红尘俗事,还是莫要沾染了,也免得脏了你的无垢莲台。”

无叶禅师微微一笑,淡淡道:“师父说,贫僧尘缘未了业债未偿,若不将此因果还清,只怕难证真果。”

他抬起手,佛光一闪,金色的禅杖出现在手中,稳稳地拄在莲台上。叮当的锡环与杖身相击,发出悦耳动听的脆响。

条顺匀称的无叶禅师在漆黑恢弘的风之眼前稳站莲台,竟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迈傲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