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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娘子的美味人生/重生之相见欢(97)+番外

事可如今,却是证明当初看走眼了么?

老太太深叹了口气:那是她亲自选的人啊,如今不是她开口,谁敢动孙舒兰?孙舒兰若是倒了,那真真是打她这个老人家的老脸。

疼!

更何况,现下元年也极为疼孙舒兰,谁动了她,无异于两头得罪。

这道理。王氏懂,云欢又何曾不懂?

这是逼着她做坏人呢……

解铃终须系铃人。

老太太心思百转千折,云欢心心念念的却只有长平一句话:“若是祖母知道,她亲自挑给父亲的姨娘差点弄死了自己的孙子,祖母会怎么想?”

只因为这一句话,所有的罪过都该掩埋起来。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算上最重的那笔帐,其他的,她却能讨回来。

“云欢不敢瞒着祖母,只是这期间干系太大,云欢也是迫不得已……”

“我这一辈子,陪着你祖父上过战场,看过尸骨成片;去过江南,险些命丧水贼手下;前去塞外时,还被贼寇掳走,差点跳了崖。几回生死都过来了,我还怕什么。”老太太淡淡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

云欢断断续续听长平提起过宋府的发家史,当然并不完整,听起来不过是,“哦,这样啊。”此刻听老太太寥寥几句,云欢竟觉得热血沸腾,当年刀光剑影,杀伐决断,一幕幕竟能想象。

只是当年再风光,如今老太太依旧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宋长平的顾虑也不无道理——若宋长平真的死了,老太太便是那个给刽子手递刀的人,若她知道真相,她真能如她所说一般坦然面对?

云欢确实想一股脑子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斟酌了下语言,道:“大爷和我得知是孙姨娘倒卖府里仓库的东西时,心里便存了疑惑,按理孙姨娘在府里不愁吃不愁喝,她的哥哥孙兴更是一店的掌柜,是大爷的左膀右臂,缺不了这几个钱。我俩一合计,生怕孙姨娘是有什么难处说不得,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所以让人又查了查。”

云欢吞了吞口水,在老太太锐利的眼神下,硬着头皮说道:“祖母,孙姨娘,似是在外头……放印子钱。”

“咔嚓……”

老太太手中的柳树枝儿生生被折成两段。

“可有什么证据?”

“孙姨娘做事一向谨慎,那钱也是过了好几手才放到底下人的手里,一般人也想不到她身上去。只是前些时候,东街头有户人家出了些事情,出面的却也是这个翠萍,才让人有了些遐想。”

老太太眼风一扫,云欢也不等她问,赶忙道:“那户人家有个秀才想要考科举,可惜没钱赶考,便借了些印子钱,只等着中了科举好还这笔债。谁知道时不与他,他没考中,回到家来,放印子钱的又上门去追债,一来二去,他一时羞愤就投了井。那秀才的娘子便四处说是咱们宋府害死了人……后来不知怎么得就无声无息了,外头人说,那娘子收了一大笔钱,改天换面嫁了人,偶尔同人嚼舌根子,隐约提起孙夫人……还说大户人家就是好,能拿钱买人命……”

“咔嚓咔嚓……”

又是一根柳条儿断了。云欢一哆嗦,接着道:“确凿的证据,咱们没有。但是那个秀才娘子是个见钱眼开的,只要给了钱,什么都说。也是她,斩钉截铁地说,放印子钱的就是宋府的人,害死她相公的,也是宋府的人。孙媳想着,若是对这个翠萍严加盘问,总能问出些东西来……”

“……”

还需要问什么……其他不算,光是放印子钱这一条,就够孙舒兰受了。放印子钱那是什么行径?那简直就是伤天害理!常常听说有大户人家的家属借着家里的名义出去放印子钱,最终自己被抓了不说,还连累家里坏了名声。

宋家一向是积善之家,怎能容这等贱—人?

原本还想缓一缓细细问问那个翠萍,此刻却是等不得了。老太太大手一挥,“去,仔细问问那个翠萍,究竟帮着她的主子在外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问仔细了!饶她钢牙利嘴,你去给我撬开!”

“是!”身边的婆子得了令,颇为雀跃便去了。

云欢只看她摩拳擦掌,心中只道这孙姨娘平日里为人着实太差,连老太太身边的婆子竟都瞧她不上。

当日能让老太太亲口许给宋元年的人,定然也是能看人脸色的。可惜过了这么多年作威作福的日子,人就飘上了天,做不到始终如一的低眉顺目。

可见这人啊,就是不能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身份。

云欢这么叮嘱自己,心里想着不出一会,大戏怕是又要上演,赶忙让身边的人去寻宋长平。哪知刚派思华出去,宋长平就出现了,说是刚送走了赵游焕,担心老太太生气,回来寻他们。

老太太又仔细询问了一遍宋长平,宋长平一五一十说了,连带着追查的细节也说地清清楚楚,所述内容同云欢所说并无二致。

老太太心中怒极,最后却是笑了,心中虽知宋长平夫妇所言非虚,也等着听翠萍还能说出什么事儿来。

不过一个时辰,去的婆子便回了来,也顾不及行礼,急急忙忙道:“老太太,出大事了啊!”

原来,那翠萍起先嘴还硬,可惜硬不过府里老婆子的手段,几个回合下来便告了饶,该说的不该说的,全给吐了出来。

孙姨娘在外头放印子钱也有好些年,原本还经营地有声有色,没出什么岔子。可是渐渐地便有好几户还不起钱,半夜三更逃走了。孙姨娘心疼钱,在外头便雇了打手,专门上门讨债,其中卖儿卖女还债的便有好几家,更有甚者,便是如秀才一般跳井的。前些年,大户人家放印子钱,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命官司出多了,官府也抓得严了,孙姨娘这才怕起来。

她又不敢借着宋府的名义压人,只能偷偷摸摸拿钱买人命。她日子过得又太过奢侈,不懂节制,钱也挥霍了许多,偶尔便将手伸向公中。待她缓过伸来,公中已是亏空太多,待王氏进了门,她越发怕事情败露,索性将手伸向仓库,当起了家贼。头些时候死的芳儿,归根到底不是因为被诬陷偷了什么发簪,而是撞破了孙姨娘的事儿,孙姨娘看她不顺眼,私下里总折磨她,还时常说要将她卖入妓馆,芳儿这才想不开……

在自家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么龌蹉的事情。老太太扶着墙根越听越气,越气越哆嗦,云欢赶忙扶着她,她一撇手,声如洪钟喝道:“将那个贱人带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鱼蒙

一天之内,孙姨娘两次面见老太太。

第一次时,是孙姨娘自己存了心想诬陷向云欢,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方才老太太让人寻她时,她正抱着宋长明跪在宋元年的跟前痛哭流涕,只盼望能哭软宋元年的心,让他顾念往日的情分三分,不让宋长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