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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盛世医女(396)+番外

顾重阳低头,看贺润年脖子微微有些发肿,却并未看到溃烂之处,不由转过头来问顾重珠:“疮疡在何处?”

顾重珠赶紧上前,小心翼翼捧了贺润年的头,在丫鬟的搀扶下,为他翻了身。

顾重阳吓了一大跳。

贺润年后颈处一个碗口大小的疮,那疮早已溃烂,不停的在流脓水,脓水将他颈下垫的厚厚的细布都渗透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在这样溃烂下去,顾重阳毫不怀疑他整个脖子都会烂掉。就算顾重阳心里恨贺润年,此刻见了,也觉得心惊肉跳。

“这疮少说也有四五个月了,你们怎么现在才请我过来。”顾重阳忍不住问了这一声。

“是夫君瞒着人,不愿意让人知道。他说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身上才会长疮,他一直自己弄药膏抹着,半个月前撑不住了才让人请太医的。”

顾重阳不由心冷笑,贺润年这个人就是喜欢风花雪月华而不实的东西,还喜欢附庸风雅格外爱面子。他这病八成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前世她最恨他张口吟诗作赋,恨他因为她不通诗书而毫不掩饰的轻视,如今见他有今天,就觉得这是他恶有恶报的结果。

她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既有医者对患者的同情,又有大仇得报的畅快。

“四妹妹,夫君这病,你能治吗?”顾重珠不忍看,只含了一包眼泪满脸期待地问顾重阳。

“此时说什么都不中用了,我先看过再说吧。”

顾重阳收回心思,开始给贺润年号脉。

脉象又疾又躁,舌苔黑如墨染,面红如赤,神智昏聩,手脚抽搐,显然是疮毒攻心,热陷营血了。

此时必须要用凉血散血护心的药才能解。

她想了想就转身出去了,顾重珠与延恩侯夫人期期艾艾地跟在身后:“怎么样,这病还有得救吗?”

顾重阳想着上一世婆婆对她的苛待,很想说几句狠话吓唬吓唬她,可看着她婆媳双目红肿面容憔悴,最终道:“有得治,我这就开方子,你们立马抓了药给他服下。”

顾重阳开的是犀角地黄汤与护心散,两方合成一个方子,剂量、用药都略有加减。

顾重珠拿了方子,便如拿到仙丹妙药一般,赶紧吩咐下人去抓药。

顾重阳开了方子人就要走,延恩侯夫人惊道:“顾小姐这便走吗?还是再等等吧,三郎他还没服药呢。”

或许是今非昔比了,顾重阳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婆婆实在是耐心有限,她转过身来,语气有些冷:“夫人的意思,是让我服侍贵府三公子服药?”

“不是,不是,顾小姐误会了。”延恩侯夫人赶紧解释:“三郎现在格外凶险,太医都让准备后事了,顾小姐医术高超,人尽皆知,你留在这里,我们心里也踏实些。就是万一有个什么不好,你也能及时来救助。”

她还是头一回被延恩侯夫人这般和蔼地对待过呢。

顾重阳想想,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病人危急,家属担心,生怕有个什么不好来不及请大夫救治,大夫请在家里,一旦有突发情况,就可以及时处理。

她留下来也无妨。

顾重阳点了点头:“请夫人为我准备一个小憩的房间,这药服下去要一两个时辰才能见效呢。”

延恩侯夫人自然连连答应,忙让人带顾重阳去了最高档的客房。

等人都退下了,只剩下阿敏阿纳两人在身边,顾重阳毫不掩饰内心的嫌弃道:“快打水来我洗手。”

她可以给贺润年治病,但跟他有肢体的接触仍然很难受。

虽然她极力控制,但那种反感的、厌恶的情绪真的不是说抛开就能抛开的。

她一边洗手,一边暗暗叹气,师父夸她心善不记仇,有当医生的父母心,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没有碰触到她的底线罢了。这一次治好了贺润年,以后再也不要跟他见面了,她实在无法不厌恶他。

顾重阳忙了一天,还真有点累了,就让阿敏与阿纳守着,她自己歪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没想到的是,还真被延恩侯夫人料中了,贺润年服药之后不仅不好,反而情况加重,眼看着就不行了。

第196章 。第 196 章

顾重阳是被一阵哭声给惊醒的,阿敏扶她起来:“小姐,贺三公子不好了,二姑奶奶在门口呢,让您赶紧去看看。”

顾重阳立马坐起来,随手理了理头发就出了门,阿纳冷眉冷眼地站在门口,拦着顾重珠。

顾重阳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来,一把拉了顾重珠的手道:“二姐姐别哭,我这就去看看。”

已经服药一个多时辰了,就算贺润年不醒,刚才危急的情况也应该缓解才是,怎么能更严重了呢?

根据刚才的诊断,方子并没有开错啊。

难道真是她诊断错了?

顾重阳脑海中冒出各种猜测,两脚不由越来越快。

人没进屋子就听到延恩侯夫人的哭声了,她儿啊、肉啊的哭个不止。

顾重阳赶紧走进屋,就看到延恩侯夫人突然止了哭声,软绵绵地歪倒在身边丫鬟的身上。

“夫人这是伤心劳累过度晕厥了,不用担心,扶她回去休息一会就行了。”

顾重阳让人把延恩侯夫人扶开,弯下腰去查看贺润年的情况。

她的心不由一个咯噔!

贺润年陷入深度昏迷,牙关紧咬,两腮的肉轻轻颤抖,原本通红的脸变得格外苍白,虽然依然在冒汗,却冷汗淋漓。摸摸四肢,也凉冰冰的。

的确是要不行了。

顾重阳脑中登时感觉到不妙,她竟然失手了。

是她诊错了吗?不、不、不,贺润年这是毒疮攻心,脉症相合,这一点没有错。

那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天要亡贺润年?如果师父他老人家在这里就好了。

顾重阳脑中乱哄哄的,站在那里有片刻的呆滞。

原本一直压抑着哭声的顾重珠突然承受不住,颤抖着问顾重阳:“四妹妹,果真没救了吗?连你也没办法了吗?”

师父说她很有天分,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将全身的医术传给她。

且不说上一世,就说重生之后,她治过的大大小小的病例也不算少了,每一次都是药到病除,怎么这一次失手了呢?

顾重阳喉咙发干,不知道怎么回答顾重珠。

她给很多人治过病,病人家属都把希望压到她身上,视她为救命稻草。她治好了人,得到了赞赏,心里格外满足。

难道这一次,要让二姐姐失望吗?

不、不、不,她一定能治好贺润年的,一定能找出问题所在的。

顾重阳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道:“我再看看。”

阿敏搬了凳子,顾重阳在床榻边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地给贺润年诊脉。

脉象跟之前切时一样,又疾又燥,顾重阳很想立刻收回手,可到底又仔细地号了一会,这一号,的确发现问题了。

贺润年的脉浮于表面,用力按则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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