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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见闻录(46)

顾婉明并没有进屋,只站在正房的门前,冲着屋内说道:“顾婉容,你给我出来!”

她的话刚落音,就见帘子一动,顾婉容走了出来。

顾婉明只身一人前来,连个丫鬟都没有带,她一言不发,只冷冷地注视着顾婉容。廊庑下挂着中秋节新换的灯笼,照在她脸上红彤彤的。她的脸色很不好,与下午那个娇憨可人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顾婉容也不说话,只站在门口回望着她。

好像斗气一样,姐妹两个都不愿意先开口,好像谁先说话就输了一样,就这样站在门口对视,气氛十分的诡异。

秋棠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给顾婉容披上一见薄薄的披风:“小姐,入秋了夜里凉,不比夏天,仔细伤了风。”

顾婉容这才感觉到的确有些冷,她紧了紧披风,道:“我们进屋吧。”

“容姐儿”,顾婉明见自己被忽视,气急败坏道:“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从前你跟我抢母亲,抢东西我都能容忍,但是这一次,如果你胆敢跟我抢父亲,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这虚张声势的恐吓顾婉容毫不在意,她就轻轻嗤笑一声反问道:“不轻饶我?好大的口气啊。你是想像上次那样磕死我,对吗?”

“你!”顾婉明脸色一白,突然回头看了看左右,她这才发现这是顾婉容的院子,她只身一人来到这里,若是顾婉容要像以前那样欺负她,或者是报复她的话,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她不由地有些害怕,却不愿意在顾婉容面前露怯,便梗着脖子道:“我推了你一把,可是你却把我推到荷花池里面,我冷的发抖,还生了一场大病。我已经不欠你了!”

真正的顾婉容已经被磕死了,顾婉明就是凶手。

对于同父异母的姐姐,顾婉明毫无感情,此刻也毫无悔意,还谎话连篇。

顾婉容只觉得自己跟这样的人计较,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她冷冷地说道:“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顾婉明见顾婉容脸色一变,还以为她要来打自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她没有动手,胆子便大了起来:“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有答应我呢,不许你跟我抢父亲,不许你去纠缠他。”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顾婉容说道:“我字写得很丑,以后少不得要让父亲指点一二呢!”

“你敢!”顾婉明脸色一变,正想反唇相讥,却看见顾婉容眼神越发冰冷,盯着自己的目光好像能射出刀子来。

她心跳得突突的,只觉得顾婉容变了好多,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这一声顾婉容声音很大,几乎是在驱赶她了。丫鬟就站在顾婉容旁边,鄙视地望着顾婉明。

“你……”,顾婉明气的脸色铁青,她万万没有想到顾婉容居然敢当着一众下人给她没脸,她伸出发抖的手指着顾婉容,咬牙切齿地说道:“顾婉容,看来你存了心思跟我争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争得过我!”

姐妹争吵的戏码当天晚上就传到了顾老夫人的耳朵里面,她听了周妈妈的描述,脸色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好半晌才幽幽地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容姐儿是嫡女,就算没法跟其他人比,也不会太糟糕。但是经过最近这一段时间,我越发觉得我以前是真的错了。”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您已经不管家了,这也怨不得您啊。”

“不,单从黄氏母女拦着容姐儿与老四相见,故意让他们父女疏离就知道黄氏的确居心叵测”,顾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现在不仅我看清了黄氏的嘴脸,恐怕容姐儿也看清了黄氏的意图了吧,想必她一定不会让黄氏母女如愿的。”

“六小姐的确聪慧过人,现在又有老太太您疼着她,以后她的路会越走越顺的。”

顾老夫人听了却没有像从前那样释怀,而是有些失落地说道:“现在容姐儿看清了情况,以后定然会想办法亲近老四。而我这个老太太,恐怕很快就会被她抛到脑后了!”

周妈妈听了心头一跳,她万万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老太太跟六小姐真的处出了感情。

周妈妈心中也叹了一口气:老太太年岁大了,太寂寞了。

没有想到的是,顾婉容根本没有去讨好四老爷顾季梁,还是跟往常一样早早地过来给顾老夫人请安,陪她用早膳,不仅如此还特意跟丫鬟们学泡茶孝敬顾老夫人。

顾婉容的举动让顾老夫人十分的高兴,越发觉得这个孙女是个心底纯良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冬雪去安吉候府送信,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快,可见到赵家小姐了?”

“小姐别着急”,冬雪笑眯眯道:“事情非常顺利,我到了安吉候府刚下马车,在门口遇上了要出门办事的赵家公子。难得赵公子还记得我,他得知我是来送信的,就亲自领着我去了赵小姐的院子。”

“赵小姐见到我很高兴,听闻我是来送信的立马就把信打开了,她当着我面就给您写了回信,并且把请帖让我一并带过来了。”

“你做的很好”,顾婉容笑眯眯夸赞她:“辛苦你了,冬雪,快去歇歇吧。”

“哦,对了小姐”,冬雪又折回来道:“赵公子看到信的时候,再三问我这信是您亲笔写的还是让别人代笔的。”

顾婉容听了思考了半天,方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笑了出来。

冬雪见顾婉容笑了,却还是一头雾水:“小姐,您笑什么?”

“赵家公子见到了我的信是不是盯着信封看了好一会,问你的时候是不是很不相信这是我自己写的?”

“的确是这样,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

顾婉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你家小姐我字写的太难看了,而赵家小姐字写得非常好看,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赵家小姐的时候吗?她当时就说我的字十分丑陋。恐怕这个赵公子一定很好奇,我字写得这么丑,赵家小姐怎么愿意跟我做朋友。”

冬雪听了也微微一笑:“小姐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好好练练字才是。”

“知道了,知道了”,顾婉容不以为意:“练字久了你们又要劝我歇着,歇着了又要让我好好练,这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婉容拿着请帖去了顾老夫人的院子,把自己给赵妙仪写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老夫人,并说自己擅作主张,请老夫人责罚。

“你这孩子啊,让我怎么疼你才好?”,顾婉容毫不隐瞒的态度让顾老夫人非常稀罕:“我们容姐儿这么懂事,又孝敬祖母,又和睦姐妹,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责罚你。”

“对了,你怎么只帮蕙姐儿要了一张请帖,怎么没有明姐儿的份呢?”

顾婉容听了也不辩解,跪到顾老夫人面前,给她磕了一个头,才挺直了脊背回答道:“老太太,我与明姐儿合不来,所以没有帮明姐儿要。明姐儿与我,互相看不对眼,就算我帮明姐儿要了,恐怕她也不会接受的。所以,孙女在信中只提到了五姐姐,并未曾提及明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