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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的小娇妻(88)

吴六娘看了看乔夫人,又看了看江令宛,犹豫踟蹰,徘徊不决。

跟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一样,若是吴六娘一上来就倒豆子一般指认梅雪娘造假,不免让人怀疑,这样忐忑不定,挣扎一番之后再痛下决心,才更容易取信于人。

只是本来要取信的是赵二奶奶,现在换成了府尹大人而已。

乔夫人暗暗点头,觉得吴六娘装得像,装得好。

“本府问话,你只管从实说,若拒不回答,便判你藐视公堂之罪!”

随着府尹一声厉喝,醒堂木也“啪”地响起,吴六娘受了惊吓,连连磕头:“大人,民妇有罪,民妇收了乔夫人的钱,答应替她做伪证污蔑东家。”

“你放屁!”

陡然生出这么一个变故,乔夫人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脏话都飙出来了:“我何时做过这样的事?你这贱蹄子受了谁的指使,竟然敢污蔑于我?”

她说着,抬起一脚,狠狠踹在吴六娘身上。

吴六娘被踹到在地,忙爬起来给她磕头,哭着向她求饶:“乔夫人,当初您说是在玉玲珑坊的客人面前说这些话,没说让我上公堂,大堂之上,我不敢、不敢撒谎啊。乔夫人,欺骗官老爷,是要吃牢饭的呀。”

“您饶了我吧,您给的钱我一点也没动,都还给您,求您饶了我吧。”

乔夫人怒火攻心,恨不能将吴六娘掐死,事实上她正是这么做的,只是衙役拉住了她,她才没能得逞。

被衙役按住了手,乔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喊冤:“府尹大人,我是冤枉的,吴六娘必然是收了梅雪娘的钱,故意朝我身上泼脏水。对,她跟梅雪娘就是一伙的。”

吴六娘瑟瑟发抖,惊恐地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收东家的钱,我只收了乔夫人的钱,钱就放在我家床底下的罐子里,一共二十两,我一文钱都没动。”

府尹让人把吴六娘带下去,又叫了个人去吴六娘家里取银子来,等待的空隙,又喊辨识玉器、紫檀木的行家过来辨认。

两位行家仔细辨认许久,回道:“禀大人,这块紫檀木镶翡翠玉如意的确是伪造,紫檀木是红铁木伪造的,价格不及紫檀十分之一;这玉也不是上好的翡翠,而是最最便宜的东陵玉,价格也只是翡翠的十分之一。”

“我们认为,这紫檀木翡翠玉如意不值五百两,顶多值二十两。”

府尹点点头,让两位行家下去,将视线投向江令宛,语气严肃:“你有何话说?”

此时此刻,乔夫人方觉得她这一趟来对了。

吴六娘反水又如何,只要这玉如意是假的,江令宛今天就绝没有好果子吃。

江令宛不疾不徐,微微扬了声音:“回府尹大人,这柄紫檀木镶翡翠玉如意根本不是玉玲珑坊所售卖,而是乔夫人从别处弄来的,她先从玉玲珑坊买了货真价实的玉如意,转头便拿了假货上门敲诈勒索,寻衅污蔑。”

“但凡我母亲售出的玉器,上面都刻有“玉玲珑”这三个字,乔夫人这柄假的上面也有,而且字体样式几可乱真。”

“但假的就是假的,再像也不能成为真的,这个造假之人固然聪明,有一样东西却模仿不了。玉玲珑这三个字里,玉上的点与玲上的那个点是想通的,从其中任何一个点注水,另外一个点里都会冒出来。除了水之外,用发丝穿进去,也可以测出两点是想通的。”

“这种雕刻技法是我母亲潜心钻研出的独家秘技,专门用来做防伪,世上绝无仅有。府尹大人分别试一试这个假玉如意与我母亲铺子里的玉器,就可以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他们没想到梅雪娘的玉雕技术竟然如此高超。

江令宛既然敢当众讲出来,就说明这柄假的玉如意的确不是玉玲珑坊所售。

乔夫人也是堂堂官夫人,为了给自己女儿报仇,竟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真是令人不齿。

若非梅雪娘雕技高超,岂不是只能白白受她污蔑?

乔夫人果然恶毒,不愧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虽然大部分人包括府尹在内都信了江令宛的话,但是该做的辨认还是要做的,这个不难,府尹很快就测出江令宛果然没有撒谎。

乔夫人如丧考批,那脸色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实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难看。

府尹一声厉喝:“乔氏,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吗?”

府尹的斥问、江令宛的讥讽、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像一张网兜头朝乔夫人罩来,让她浑身冰凉,喘不过气来。

猛然瞥见人群中站着丈夫身边的管事,分明来了大半天的样子,乔夫人知道这事丈夫一定也知道了。

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后果,乔夫人脑中嗡嗡作响,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府尹眉头一皱:“来人,将乔氏押下去!”

“府尹大人,事情真相大白,玉玲珑坊的污名得以洗刷,民女心满意足,不想再追究下去。”

“以乔夫人的品性,宁愿装晕装病,恐怕也不愿意当众赔罪。既然如此,那便改为赔偿,只要乔家愿意赔偿三千两,这件事情便告一段落。”

“请府尹大人待民女向乔家人转达。”

这下子,围观的众人纷纷对江令宛交口称赞,不愧是侯府千金、京华女学的学生,果然对事不对人,品学兼优,心底善良。

经此一役,江令宛名扬京城,可谓是大获全胜。

而乔夫人回去之后就“病”了大半年,不仅完全丧失管家大权,连外出应酬都一律断绝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从府衙出来,江伯臣气定神闲,一脸骄傲:“真不愧是我江伯臣的女儿,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考头名,天色不早了,你想吃什么,只管说,不必客气,为父今天高兴!”

江令宛微微一笑:“我早就想吃鸿记佛跳墙了,一直没机会,不如我们今天去吧。”

江伯臣心里哎呦一声,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

这小姑奶奶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了,你夸什么海口呀,瞧把你能耐地!

“呵呵!”江伯臣嘴角抽动,挤出一个笑容,“鸿记佛跳墙要提前半个月预定的……”

“无妨,我们可以加钱的。”江令宛瞥了江伯臣一眼,“父亲该不会舍不得钱吧?”

“这怎么可能?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莫说是吃一顿鸿记佛跳墙,便是天天……”

江伯臣想起这小姑奶奶狮子大开口的性格,便立刻闭嘴,安静如鸡。

江令宛立刻接过话头:“天天如何?天天让我吃佛跳墙吗?”

“呵呵,呵呵,呵呵。”江伯臣勉强挤出笑容,实际上比哭都难看,“宛姐儿,你是怨为父今天来的太慢,在公堂上话说的不够好吗?”

我得罪你了,你不痛快了,薅我羊毛,我能理解。

今天我得知你有难,二话不说就来给你作证,替你伸张正义,你不思回报,还薅我羊毛,你有人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