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国公爷的小娇妻(21)

甜白瓷的小瓶很漂亮,桃叶以为是香膏脂粉,喜滋滋地接了,正打算说一些甜言蜜语表忠心,不料江令宛却道:“你把安乐药装到这瓶子里,明天一早去一趟庄子,把这瓶药与五十两银子交给庄头娘子李妈妈,银子是给李妈妈的,让她把这个药放在乔姨娘的饭食中。”

桃叶手一抖,吓了一跳:“小姐,您要毒死乔姨娘?”

“别一惊一乍的。”江令宛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意有所指道,“我是看乔姨娘在田庄受苦,怕她受不住,所以想帮她一把,让她早日脱离苦海。正所谓早死早……哦,不对,是让乔姨娘身上的“病”斩草除根,她能早日去享福,我也能一劳永逸,再也不为她操心了。”

说来说去,就是要除掉乔姨娘。

桃叶由满心欢喜变成心中大骇,手中的瓷瓶也变得烫手起来:“这……这要是被老爷发现了怎么办?”

还有二小姐,二小姐手里捏着她的把柄。若是二小姐知道了,她就活不成了。

不行,这事她不能干!

桃叶前一秒还信誓旦旦地表忠心,后一刻便退缩了。

江令宛安她的心:“你不用怕,这是慢性药。每顿饭放一点,一个月后,效果才会慢慢显出来,这就叫神不知鬼不觉。方法我都写在这封信里了,你一并交给李妈妈。”

桃叶心里打鼓,语气犹豫:“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怎么,你不信我?”江令宛落了脸色:“既然你害怕那就算了,我让竹枝去。”

“别、别、别。”桃叶忙拦住了江令宛:“这种事怎么能交给竹枝……”

桃叶心思飞转,眨眼间好几个念头转过,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去就去!

“小姐放心,我这就去,一定把话都带到。”

次日一早,桃叶再次出门,江令宛也如昨天一样去给四夫人请安。

到了永恬居正房,欢哥儿正在哭。

他生病了,王大夫说他肺部积了热,所以不思饮食,给他开了药。

可欢哥儿连饭都不愿意吃,又怎么可能吃药呢?

四夫人抱着他哄,可惜无论怎么说,欢哥儿就是不吃。

可不吃药怎么能好呢?

四夫人没办法,不顾欢哥儿哭闹强行喂药,好不容易喂了一点,欢哥儿“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小脸涨得通红,一边哭一边咳嗽:“母亲,欢哥儿没生病,欢哥儿不要吃药。

小家伙委屈,泪眼汪汪的,闹了这一场,又疲又累,精神越发不好,看着可怜极了。

四夫人没办法,只好把欢哥儿抱在怀里哄:“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江令宛想了想,就退了出去,过一会她去而复返,捧了一个黑漆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放着一个青花小提壶,两个同色的小碗。

欢哥儿又要灌药,忙挣扎摇头:“欢哥儿不喝,不喝。”

“这不是药,不是给欢哥儿喝的。”江令宛放下托盘,倒了两碗出来。

果然不是黑黑浓浓难闻的药,而是奶白色的汁水,不知道是什么。

江令宛端起一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又十分夸张做出满足的表情:“这碗生梨白藕汁又香又甜,可好喝了,四婶,您也喝一碗吧?”

四夫人闻音知雅,当然知道江令宛的意思,当即大口喝了一碗,意犹未尽:“嗯,果然好喝。”

江令宛就把空碗放到欢哥儿鼻子边给他闻:“你闻闻,是不是苦的?”

正所谓一人吃饭,十人嘴馋,面对好吃的、没吃过的东西,人的本能就是想尝尝。

欢哥儿年幼,正是贪嘴的年纪,江令宛与何娉芳又故意逗他,早将他馋的流口水了。

他赶紧伸头去闻,味道不是苦的,而是甜的,当时就咽着口水眼巴巴地问:“三姐姐,我能喝一碗吗?”

江令宛笑了:“当然可以啦,我们欢哥儿这么乖,不给欢哥儿喝,还能给谁喝?”

欢哥儿高兴极了,自己捧着碗,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四夫人十分高兴,难掩眉宇间的喜色:“好宛姐儿,你解决我的一大难题了。这生梨白藕汁是谁做的,你怎么知道欢哥儿会喝?”

“是我做的,只要将生梨去皮、白藕去节,切碎后用纱布包着挤出果汁就可以了。什么都不要添加,取其自然清甜的味道,令人胃口生喜。欢哥儿是肺热,不思饮食,生梨止渴润燥,白藕清热生津,欢哥儿自然会喜欢。”

“除了这个,我还会做其他的吃食,等会我做个糯香藕片,要是欢哥儿愿意吃,就不怕了。这些是药膳,食用即可饱腹又能治疗病疾。”

四夫人满脸欣慰:“你这孩子,不吭不响的,竟然有这样大的能耐,是我捡到宝了。”

世家小姐,除了琴棋书画,还会偷着学一两样出众技能傍身,医术药膳枯燥无味,学的人很少的。所以,江令宛会药膳,更显得弥足珍贵。

她这话说给江令宛听,也是说给萧嬷嬷听的。

而江令宛则因为四夫人的话,勾出昔日的回忆来。

前世被休之后,宁轩看她可怜,给了她栖身之所。后来辽王挥师南下,辽王的义兄慕容醒率军直逼京城,皇帝弃城而逃,去了杭州。

宁轩那时已经做上了永宁侯,乃皇帝肱骨之臣,也跟着皇帝一起逃离。

临走前,江令媛来看她,彼时,她云鬓花颜,衣饰华美,妆容精致的脸上还挂着她一贯的温柔笑意,仿佛时光并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而江令宛身患重病,苟延残喘,别说延医问药了,就连饱餐一顿都是奢望。她卑贱如泥,面黄肌瘦,昔日锦缎一样的秀发像干枯的荒草,从前娇美的脸庞仿佛失去水分的花。

江令媛进屋后,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又去打量床上枯瘦如柴的江令宛,面上满是同情:“宛姐儿,你怎么衰老成这个样子?这要是走在路上,我可不敢认了。”

江令宛吃力地睁开双眼,气若游丝:“你说什么?”

江令媛是来耀武扬威的,马上就要走了,此时不踩她,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上前一步,微微低了头,声音比刚才响了几分:“我说你真可怜,被我玩弄鼓掌之上,这辈子都是我的棋子,我的踏脚石。”

她阴恻恻的声音里充满了与小人得志的畅快。

原本奄奄一息的江令宛却倏然伸出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要不是丫鬟及时来救,江令媛几乎命丧当场。

“贱人!”

江令媛狼狈不堪,勃然大怒,重重给了她一个耳光,紧跟着丫鬟婆子一拥而上,直到江令宛被打得口吐鲜血,江令媛才让人停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江令媛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毒,“我要留着你的命,留着你的身子,等叛军来了,让你遭受折磨,生不如死。你的脸虽然不好看了,但身子毕竟还可以,想来那些叛军会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