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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落尘香(2)+番外

得知此事,皇长子那头哭得又是稀里哗啦的,整日抱着唐曦的手,不让他离开一步。唐曦一边帮他擦着眼泪一边说,“我很快就会回来。”

“很快是多久?”唐幻玥一双梨花带雨的眼睛看着他,教他不敢说出很快就是最少也要半年。

唐曦指着天上的月亮道:“就是天上的月亮最圆的时候。”

唐幻玥吸着鼻子,抬头看了看差不多成圆盘的银月,放心的点了点头。唐幻玥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洁白的玉佩,上面镂了一个‘玥’字,这是他满月酒时皇帝赠给他的礼物,这一戴就是十一年,唐幻玥那双还带着泪珠的眼睛看着唐曦,将玉佩塞给了他,“我等你回来。”

唐曦握紧了手中的玉佩,颌首道:“嗯。”

唐曦出征的前一晚,唐幻玥搂着唐曦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泪水还是流个不停。唐曦抚着他的背脊,胸膛被泪水打湿心里也一阵酸痛,从小到大,唐幻玥与他离开最久也不过三天,这下自己要去千里之外的边境,没有半年回不来,这叫唐幻玥要怎么过,若是到时月圆他还没回来,唐幻玥又会怎么办,他也拍黑,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到时谁会陪他……

想着想着,突然唇上一阵温热的湿意,唐曦的眼睛睁到最大顿时傻了,唐幻玥正脸对脸地吻着他的唇,动作很笨拙,只会不断吸吮着他的唇瓣,嘴里全是他的味道。

唐曦此时红的不只是脸,若是有块镜子,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从脚趾道头顶都是一片熟透的红。

推开唐幻玥,唐曦喘着气,头低得不敢去看他。那夜他什么也没说,等唐幻玥睡着了,他依然醒着,银色的月华透过半敞的窗户流了进来,洒在地上如一袭泉水。

唐曦走的那天,城楼上站了皇上和太子以及文武百官,却独独没有见到唐幻玥……骑在马上的唐曦回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便驰着马径直离开了,俊朗的身影就在那一条恍若长龙的队伍最前端。

半年后,朝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子唐钦欺君罔上,滥杀无辜,被废去太子之位,贬为藩王。已是垂暮之年的皇帝没有多虑,听信了朝中大臣的劝谏立了二王爷为太子。

半年后,满怀欣喜连夜赶路回京的小王爷没有见到那个曾经老是粘着他的唐幻玥,却听到皇长子已经随前太子去了蕲国边境的一座小城,太子也已被贬为藩王。不到两个月,边境的那座小城的王府遭了大火,整个王府无一人幸免。这犹如晴天霹雳的变化让小王爷顿时失了神色,心如刀割,连母后被打入了宫他也不曾如此心痛。

小王爷唐曦此次出征立下战功,外加文武双全骁勇善战,被封为景阳王,赐华贵府邸一座,黄金万两,绵帛千匹。

两年后,皇帝驾崩,太子唐陵继位,改年号为建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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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阳六年。

景阳王府今日来了一位贵客,一时风平浪静的景阳王府顿时风起云涌,现下丫环小厮们正聚在一起议论着。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美的男子,比我们家王爷还美,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们王爷是这个世上最美的男子。”一个托着托盘的丫环说。

“就是就是,他长得这么美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女子呢,没想到听到他的说话却是男音。”一个挽着双丫髻的丫环说。

一个拿着扫帚扫落叶的小厮也凑了过来,小声道:“今天那位公子看样子是王爷的旧识,王爷见到他时愣了好久才回过神,神情一看就知道很开心。我来王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冷冰冰的王爷露出那副神情。”

一个丫环打断道:“不是旧识吧,王爷还叫错了那位公子的名字呢。王爷叫他幻玥,但那位公子说他姓慕容名倾陌。”

“可是,最后那位公子说要借住的时候,王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若不是旧识又怎会这么快答应呢?”端着托盘的丫环一脸疑惑。

管家杨伯此时正好路过,见到聚在一起的下人们脸就黑了,重重咳一声,几个聚在一起的人立即心虚得不敢抬头,杨伯训道:“王府有客人,这样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

丫环小厮们忙道歉,杨伯倒吸一口气,吩咐道:“对客人要当心点,别出岔子。”

“是,知道了。”

“忙去吧。”杨伯挥挥手道,丫环小厮们就各自散去了。

这下下人们刚散去,杨伯一转身就见到长廊的尽头景阳王向着这边走来。

杨伯低头行礼,“王爷。”

景阳王从来不摆架子,态度一如平时般亲和,“老杨,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菜色,不要加葱。”

“是,奴才这就去。”杨伯躬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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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物非昨人依旧 ...

一袭紫衣的绝美男子被景阳王府的丫环一路领着到了寝房,丫环打开了方才有下人整理过的房间。

脸红心跳的丫环抬头看着那名紫衣男子,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头发用玉冠束起,看样子就是刚及冠的年龄,一张脸长得比女子还美上几分。一时紧张的丫环地连话都说不清,结结巴巴地说:“公子……这,这就是您的,寝,寝房。”

慕容倾陌举步踏进那不太高的门槛,环视了四周,这是间不错的房间,南面窗子临着外面植有碧荷的小池,偶尔有习习凉风吹进来,房间内的多宝架上摆了些不算名贵的器玩,大多都是仿制品,可以看出主人的节俭。多宝架旁边是一张檀木案桌,上面文房四宝一件都不差,摆放也是一丝不苟。

掀起叶绿色的帘子,圆拱门后就是就寝的地方,一张床一张临窗而建的长榻。不太华贵但也齐整有序,人住进这里倒是有几分清雅。

“公子,你,你需要,需要什么,尽管说,奴婢替你拿来。”丫环还是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

“暂时不用,你下去吧。”慕容倾陌道。

丫环再抬眼看了一下他的背影,缓缓的退了出去。这丫环一出门,拐了一个弯,就被人捂住嘴拉到了墙角。

几个丫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怎样,服侍那个公子的滋味怎样?”

被拉来的丫环拍着胸脯压惊,乎了一口气,瞟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姐妹,“还说呢,我都快紧张死了,在他面前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一个姐妹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她的脑袋,“我说你紧张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

“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就一直抖个不停,心都快跳出了喉咙。”脸红的女子低着头道。

“哎,窝囊。”两个姐妹摇了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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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王的寝房就在慕容倾陌的对面,房门隔了一块园地,园子里纵横交错着两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道旁值了一些花草,景阳王府从不铺张,花花草草都是些常见的桂花和月季,还有一棵三丈高的白玉兰,一开花整个王府都弥漫着玉兰花香。

晚饭过后,天色完全沉浸在墨水似的黑暗里。景阳王在书房看了一会书,觉得没有心情便起身正要往寝房走去,唤来小厮,问道:“慕容公子可有说寝房里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