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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易做王妃难当(9)+番外

隔日,韩子箫便押着张勉回京。还是不少云州百姓前来送行,好酒好肉地送了过来,要拜谢张大人的大恩大德。

京城。

摄政王连续一个月不在京城,褚瑞宏浑身舒畅,就如那挣脱了网的鱼。但他心里明白,这无拘无束的日子只能延续两个月左右,待摄政王回京,他还是得受制于他。所以,要趁他回来之前,让自己在文武百官之中树立威信。

朝堂之上,几个平日里忠于摄政王的大臣还是喜欢反驳他的政见,褚瑞宏漫不经心地点着头,也算是给了面子。

摄政王不在朝堂,褚瑞宏的舅舅范有诚也开始在朝堂上活跃。早些年,摄政王在朝堂上一方独大,其他不服摄政王的也不敢跟他针锋相对,如今他不在,自然而然也都狂妄了起来。

近日关于增加各地赋税之事朝堂上争吵不休,摄政王身边的大臣个个反对增收赋税,但范有诚极力主张增收赋税,原因也十分在理,说是西北战乱未平,国库空虚,急需填补。

褚瑞宏也同意增收赋税,国库因为西北战乱的缘故一直入不敷出,再这样下去,将因无力支援战事而危及大亓江山。

朝堂上褚瑞宏和范有诚讲得头头是道,许多大臣也都同意,但户部侍郎于康就是不同意增收赋税。下了朝后,特意去了御书房列出一大堆不宜增收赋税的理由。最后还搬出了摄政王,说是摄政王在,定不会同意增收赋税云云。

褚瑞宏一开始还只是不耐烦,但一听到于康搬出了摄政王,在他眼里这简直就是一种要挟。

这大臣都像摄政王靠拢,到底摄政王是一国之君还是他褚瑞宏?!

褚瑞宏心中郁积多年的怨气终于爆发,给户部侍郎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将他打入了天牢。

这惩治的虽然只有一个户部侍郎于康,但无疑对其他为摄政王马首是瞻的官员们一个警告。褚瑞宏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到底谁才是主子!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户部尚书于康被打入天牢的第五天,就因旧疾复发而去世。

褚瑞宏听到消息,心头大震,他并不是想要于康性命,只是想惩治惩治以儆效尤,让那些大臣们知道他这个皇帝还是有实权的。但没想到,他竟然……

褚瑞宏坐立不安,便召了范有诚进宫,蹙起眉头道:“舅舅,朕并不是想要他性命,但没想到他竟如此脆弱,这可如何是好?”

范有诚道:“皇上,您大可不必自责,这于康死了是他命薄,与皇上并无干系。”

褚瑞宏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但是,若不是朕将他打入天牢,或许,他就不会死。”

范有诚叹了一口气,“皇上,请恕臣直言。”

“舅舅请说。”褚瑞宏看着他道。

“先帝当年在位之时,为铲除异己明里暗里杀了不少大臣,之中也有忠臣,但如今天下人提起先帝,依旧称他为贤明君主。”范有诚抬起眼,“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日后为了江山社稷还要处死千千万万的异己,今日于康之死,并算不得什么。”

褚瑞宏若有所思地看着御案上那一尊金色龙首熏香炉,握紧拳头,“舅舅说得对,朕要是想真正成为一国之君,那就要狠得下心!”

范有诚道:“皇上要是能狠得下心来,那摄政王也不敢再肆无忌惮,迟早有一天,皇上会将大权揽在自己手上。”

褚瑞宏眼中的光芒渐渐幽暗,自己也承认先前是自己太软弱,才会处处受摄政王的牵制,眼睁睁看着他一手遮天却无能为力。现在,他要变得强大,要在文武百官面前树立自己作为一名君主的威严!

韩子箫押着张勉踏上回京之路,摄政王的船停靠在苏州,他们还得先去苏州。因为中途暴雨阻隔,韩子箫一行人在路上耽搁了两天,出发第四天才到苏州城郊。

韩子箫骑在马上,听着林子两边的蝉鸣鸟叫,心中还算惬意,于是也低声哼起了小曲。

“韩大人可真是好兴致。”

旁边幽幽传来褚慕卿的声音。

韩子箫偏头看了看骑在马背上的褚慕卿,笑了笑,“这雨后的天气怡人,心情不知怎么的就愉悦了起来。”

褚慕卿看着前方,面无表情道:“韩大人心情愉悦心知便好,为何要出声,扰了他人清净。”

韩子箫明白过来,摄政王是在嫌弃他哼的曲子难听。韩子箫的心多多少少受挫,“下官一时情不自禁,扰了王爷,实在对不住。”

褚慕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既然不能哼曲,韩子箫便四处张望,看这沿途风景。往前看时,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前面黑压压的一片,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待走近了些,才看清是人,还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群。

那一群人个个穿着粗布麻衣,跪在地上,这场面比皇上出巡还壮观。韩子箫看了看旁边的褚慕卿,“看来,是苏州子民得知王爷途经此地,特地前来拜见。”

褚慕卿瞥了他一眼,“韩大人想多了。”

☆、第8章 清官难做糊涂事4

此时,那一群人中为首的一位妇人站起来,颇有女中豪杰的模样,拱起手道:“王爷,民妇张氏有冤屈要伸!”

褚慕卿旁边的随从喝道:“各州各地设有府衙,你不去府衙伸冤,竟来拦王爷去路,该当何罪!”

那妇人依旧不依不挠,“民女有话要亲自对王爷说,还请王爷恩准。”

褚慕卿淡淡道:“说。”

妇人抱着拳头,“民妇乃是云州知府张勉之妻,老爷为官以来奉公守法,高风亮节,以民为天,绝对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还请王爷明鉴。”

褚慕卿道:“他亲口承认贪污税款,难道你还觉着是本王冤枉了他。”

“王爷!老爷确实贪污了赋税,但王爷可知那贪污的来的赋税去了何处?”妇人指着身后跪着的一大群百姓,“他们个个皆是靖安百姓,靖安因连连大旱颗粒无收,民不聊生,仅靠朝廷拨下的米粮哪里够靖安成千上万的百姓糊口。老爷祖籍靖安,实在不忍心看靖安百姓受难,才不得已出此下策,难道,这也该死?”

妇人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百姓便迎合着,要替张勉求情。

“张大人是在世菩萨,求王爷网开一面,放过张大人……”的声音此起披伏。

此时,又有一名青年人站起来道:“王爷,草民可以作证,这两年,每月都有七八车的米粮从云州运过来,还是草民经手发放给百姓。草民对外虽是说云州富商救济的,但草民知道,那是云州知府偷偷送过来的。张大人为官清廉,为百姓做牛做马,还有一颗菩萨心肠,世间哪里还能找得出这样的好官,故还请王爷深思熟虑,千万别冤枉了好人啊!”

韩子箫想起那日晚上人赃并获的时候,那七八辆马车的米粮。这么一来,倒也说得通了。张勉清廉为官,爱民如子是真的,贪污税款也是真的,但贪污税款还是因为爱民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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