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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易做王妃难当(2)+番外

科举最后一考乃是殿试,这一场考试由天子亲自主考,文武百官监督,难以蒙混过关。虽然当今天子乃是他当年伴读三年的皇子,私底下有几分情谊,但百官都在看着,韩子箫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对上榜不抱希望。

等到放榜那天,挂在城门楼下的皇榜上竟有韩子箫三个字,还在三甲之列,虽说是三甲第三——探花,但对于韩子箫来说,这已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中了探花之后,韩子箫被分派到御史台,任御史中丞一职,官居正四品下。而韩子箫乃是前任丞相韩德铭之孙的消息不胫而走,文武百官对韩子箫更是赞叹有加,探花郎的风头甚至超过了在京城打马游街的状元郎。

韩子箫任职后,得皇上的重用,常召其入宫中商议政事。说到头,皇上还是念及当年那三年的旧情。

念及旧情的除了当今皇上,还有一人便是摄政王。摄政王年幼时,韩子箫的祖父韩铭德还在翰林院当职,负责给诸位皇子授课。当年的褚慕卿与韩铭德亦师亦友,褚慕卿对韩铭德十分尊敬,即便后来当了王爷,也不曾忘记恩师。

摄政王褚慕卿得知探花郎韩子箫乃是恩师韩铭德之后,多少有些照顾。一日下了朝后,还专门请他到府上,亲自教授在朝廷的为官之道。

有了当今皇上的重用和摄政王的情面,韩子箫在朝廷为官的这小半年混得如鱼得水,就是比自己官阶大一点的官员也要敬他三分,这让同为三甲的状元郎和榜眼分外眼红。

朝堂上,年仅十八岁的皇帝褚瑞宏端坐龙椅之上,玉阶下文武百官分立两边,俨然有序,文官之首便是摄政王褚慕卿。

吏部侍郎吴方出列道:“皇上,靖安连续两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听闻今年开春以来,靖安依旧滴雨不下,百姓错过农春耕,如此下去,怕是靖安百姓今年还得靠着朝廷的赈灾粮过活。”

褚瑞宏思索片刻,开口道:“那依爱卿之见,靖安久旱之事该如何解决?”

“回皇上,微臣以为,靖安连续三年大旱,耕地废弃,长此以往,必定成为荒芜之地。倒不如开凿运河,引水灌溉,免去后顾之忧。”

褚瑞宏听后十分赞同,“爱卿说得十分在理,朕也有此想法。”看向文武百官,“众爱卿可有异议?”

“皇上,臣以为不妥。”说话的正是摄政王褚慕卿。

褚瑞宏一听是摄政王出声,心中多有不爽,随口问了句,“摄政王觉着哪里不妥?”

“开凿运河引水工程浩大,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年,远水难救近火,这是其一。其二,现今西北战事未平,国库急需填充,开凿运河劳民伤财,国库无力支援。”

褚瑞宏忍住心中的不爽,道:“朕以为,开凿运河之事完全可以交由靖安百姓,靖安百姓成千上万,朝廷征用为劳役开凿运河,按月发放粮食衣物,以保他们及其家人温饱。如此一来,待运河开凿成功,引水灌溉,百姓便可丰衣足食。”

褚慕卿冷声道:“靖安地处长江以南,往年雨水充沛,只近两年大旱,旱情不会一直延续,皇上可有想过,待过了旱情,这运河要作何用?”

褚瑞宏张了张口要解释,但不知要说什么,便干脆道:“那以摄政王来看,靖安久旱之事朝廷只需拨款赈灾,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臣并非此意。”

“那是何意?”

“臣以为,与其让百姓坐等朝廷赈灾粮,倒不如让百姓暂时移居他处,由官府接济,安排灾民开垦荒地,一来拓宽我朝耕地,二来能增加来年当地赋税。待靖安旱灾好转,再迁回去。”褚慕卿道。

褚瑞宏还没说话,立即有臣子出来说话,“陛下,微臣以为,王爷所言极是,就当今这个形势来看,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褚瑞宏不服,“摄政王的法子虽好,但世间有几人愿意背井离乡寄人篱下?”

户部尚书出列道:“王爷,当前并非是考虑背井离乡之时,而是保命要紧啊!”

后又有几名大臣纷纷出列赞同摄政王。褚瑞宏心里窝火,但诸位官员纷纷支持摄政王,他不好再说,便勉强答应了。

下了朝,皇帝命韩子箫来御书房一趟。韩子箫还未进那御书房的门槛,便一盏烛台横飞过来,擦着他的脸皮子飞过。

皇帝一见是韩子箫,大惊,忙上前道:“怎么,可有伤着?”

韩子箫拱手道:“多谢皇上关心,微臣并大碍。”

褚瑞宏脸露不悦,“朕都说了,无外人在时,不必在意礼节,这都好几个月了,你竟还没记住。”

韩子箫笑了笑,道:“皇宫里头是非多,多注意点总是好的,不然传到文武百官耳里,微臣可就犯了大不敬之罪。”

褚瑞宏道:“怕什么,这皇宫里头朕说了算,朕说免了你的礼,难不成还有人敢治你的罪?”

韩子箫轻笑一声,褚瑞宏见他笑,眉心蹙起,“你笑甚?”

韩子箫摇头,“没甚。”

褚瑞宏在朝堂的怒意还未消,脸上凭生了几分委屈,“别以为朕不晓得,你方才定是在想朕的头上还有个摄政王压着,朕只是个毫无实权的傀儡皇帝。”

“皇上误会了,微臣哪敢。”

褚瑞宏自嘲一笑,“哪是朕误会,这根本就是事实,朕登基五年,文武百官哪一次是听朕的?方才在朝堂上,你也看见了,那摄政王说一句话便有百官呼应,朕说什么,无论对错,都无人听从。这朝堂上,哪还有朕这个皇帝说话的份?”

韩子箫听着他自嘲,心中多有不好受,“皇上,一国之君始终是你,摄政王至多也是个王爷,即便他有能耐,在您面前也还是要自称为臣。”

褚瑞宏不以为然,“你可知朕在位这几年,最怕的是什么?”

韩子箫看着他,不等他问,褚瑞宏便直接说了出来,“以他手上的兵权,和百官对他的拥戴,若是他要逼宫,朕根本无力抵抗。”

闻言,韩子箫倒不惊讶,无论那宝座上坐的是谁,有这么个一手遮天的摄政王在,想必也会有此顾虑。

摄政王乃是先皇的弟弟,当年先皇因病早逝,驾崩之时不过三十有二。驾崩之前拟旨册立十三岁的大皇子褚瑞宏为太子,当时二十有一的九王爷褚慕卿为摄政王,辅佐太子继位。

这五年来,因帝王年幼,阅历尚浅,政务大多经摄政王之手,文武百官也逐渐形成有事就向摄政王禀报的习惯。皇帝慢慢长大,越发不满摄政王的所作所为,总想要独当一面,让他一国之君的名头实至名归。

但在朝堂上,皇帝每每说出自己的见解,朝堂下以摄政王为首的官员们总要回驳,这个不妥,那个不当,最后还是皇帝妥协。忍气吞声太久,褚瑞宏心里怨气积聚,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这大亓的江山是父皇留给朕的,朕绝不允许落入他人之手!”褚瑞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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