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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无度(14)+番外

“小的不敢。”

离开冷宫,纳兰瑾枢径直出了宫,傅清尘则回到公主的寝宫。

聂媛已经从皇后那回来,见到傅清尘,她心里也不是滋味,“本宫跟父皇说了,明日你便能回去军营。”

傅清尘拱了拱手,“是。”

刁蛮的公主看着他,欲言又止,甩了袖子就兀自回了寝房。

是夜。

纳兰瑾枢在院前摆了一桌酒席,桌上两副酒器,一个是为自己准备,一个是为他要等的人准备。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院前昏黄的光影下,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纳兰瑾枢提着细颈壶为那一只空杯倒满酒,“言儿,过来。”

傅清尘走过去坐下,扫了一眼桌上早已准备的两只酒杯,“你知道我会来?”

纳兰瑾枢端起酒杯放在唇边轻抿,“即便你不来,今晚这也会摆两个杯子。”仰头饮下杯中酒,继续道:“心中一旦有所牵挂,一个人喝起酒来总觉着少了些什么,所以便备了两副酒器,即便等不来,最起码还会有所期许。”

傅清尘端起杯子,一口喝尽,手上的杯子落在大理石的桌上,发出一声清响。清冷的眼中氤氲着悲凉,他直视对坐的人,“告诉我,母妃到底为何会在冷宫?”

纳兰瑾枢顿了顿饮酒的动作,唇边浮起一抹微笑,“你这是,在求我?”

傅清尘沉吟半响,“你不说也罢,我自己会查清楚。”

“但这世上,除了皇帝,恐怕就只有我晓得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又如何?你不说,我亦不会强求。”

纳兰瑾枢放下手上的瓷杯,单手撑着下颌看着他,“你要问的,我又怎会不告诉你?”

“那就快说。”

纳兰瑾枢瓷器细颈壶为他倒酒,晶莹的酒液顺着壶嘴倾泻而下,他慢慢说起,“十二年前,六王府满门抄斩……”

半年后,六王妃孟芳尘易容后在一次宫廷宴会之中化作舞姬混入宫中,其曼妙非凡的舞姿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本要在宴会之中行刺的孟芳尘便改了主意。

当晚,孟芳尘果真被太监传召到皇帝寝宫。皇帝被美色所迷,全然不知危机四伏,她伺机下手,却被皇帝识破。侍卫及时出现,孟芳尘与两名侍卫高手相斗,自然落在下风,打斗之中头部受了重伤,醒来后记忆全无。

皇帝得知她真实身份,心里更不愿放过她。孟芳尘乃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早在她是六王妃之时,皇帝便心生觊觎。孟芳尘醒来后失去了记忆,皇帝便编出一套谎言骗她。记忆全无的孟芳尘信以为真,便留在了宫中做了他的宠妃。

皇帝立即放出六王妃孟芳尘行刺被诛杀的消息,让外人以为六王妃已不在人世,而后将人私藏在宫里头,为避免有人识破,还请来易容大师给她换了一张脸。

做了皇帝宠妃的孟芳尘整日郁郁寡欢,即便失去了记忆,她对皇帝依旧从心底里排斥。加之其他嫔妃的排挤以及暗中加害,半年后,他便被皇帝打入冷宫。

从那之后,她才得以真面目示人,守在冷宫过着百年如一日的生活。

傅清尘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痛不已,握着杯子的指节骨泛白,声音从牙齿缝蹦出,“我定将老奸贼碎尸万段!”

纳兰瑾枢倒吸一口凉气,“你倒是放心,给你母妃准备衣食的宫女是我的人,倒不会在这点上亏待她。”

“待在那种人间地狱,即便是锦衣玉食又有何用?!”

“那你又能如何?”

“我要救她出来!”

“你强行救她只会让她往后的日子不得安宁,皇帝不会轻易放过她。”

傅清尘握紧手上的拳头,“难不成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在那种地方受苦?”

“你今日也见过了,在冷宫里头,她过得很安宁。”

“不行,我不能让她待在那,我定要救她!”

纳兰瑾枢不紧不慢道:“你若莽撞行事,不仅会害了她,也会害了你自己。”

傅清尘咬紧牙关,恨自己不够强大,连自己唯一的亲人也保护不了。

纳兰瑾枢伸手覆上他的手,安抚道:“成大事者何必急于一时,待你坐拥江山,天下皆为你所有,你还怕不能保护她?”

傅清尘看着他,“坐拥江山,谈何容易。”

“那有何难,我说你是未来的君主,你就是……只要,你听我的。”纳兰瑾枢道。

傅清尘狐疑地看着他,“为何要帮我?”既然他有能力,为何不自己坐拥这大好山河?

纳兰瑾枢收回手撑着下巴,别有深意地看着傅清尘,轻叹道:“我也说不清楚,情之一字,总能轻易地让智者愚,愚者奋不顾身。”

傅清尘心漏跳一拍,脸上迅速回归清冷,“得不到回应的东西,何必执着。”

“情爱一事从来都不是定理,今日不爱,并不代表日后都不会爱,谁晓得你哪一日会爱上我?”

“不可能。”傅清尘扔下一句话,起身离开,留下夜色中一抹清影。更像是故意逃避什么。

纳兰瑾枢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倒了一杯酒,轻声呢喃,“见过不开窍的,却没见过这般不开窍的。”

聂媛公主离京那日,皇上亲自登上城门送行,文武百官皆聚在城门前,京城中的百姓也一并赶来看热闹。嘴上都夸着这位公主虽未能上战场,却是名副其实的巾帼英雄。

皇帝负着手,泪眼婆娑,对身边的纳兰瑾枢道:“媛儿这孩子是朕看着长大的,如今嫁去异域,朕心里实则千万个不舍得。”

纳兰瑾枢回话,“民间有俗语,女大不中留。公主迟早出嫁,皇上不必太过感伤。”

皇帝轻叹一口气,“朕只是还未习惯罢了。”

城门楼下,皇后泪眼婆娑地握住聂媛的手,两人像平常人家的母女说了许多道别的话。待有使臣过来提醒,两母女才依依不舍地分离。

怳国使臣的人马在官道上渐行渐远,文武百官在城门楼下目送,直到完全看不见。

清早,侯府。

傅清尘整装出门要去军营,纳兰瑾枢从岔路口的一边走过来,眼里含着笑,“言儿,早。”

傅清尘顿了顿,继续往前走。手臂被握住,傅清尘站定,“有事?”

“今日十五,月圆之夜,寒气甚重,早些回来。”

傅清尘抿了抿唇,随口应了一声,“我知道。”

适逢天下太平,军营里的军务不多,来来去去都是些琐碎之事。傅清尘傅校尉虽在军营之中给人冷艳之感,对待军务却是一丝不苟,公文也写的十分端正。

穿着兵家常服的傅清尘来到军营,迎面走来的兵卒三五成群,十分恭敬地弯腰向他问安,他一概漠视,面容清冷一路走到自己的营帐。

手下的兵卒与他相处将近两个月,似乎也开始习惯他的冷漠,见怪不怪,若是傅校尉突然有一日对人笑了才是怪事。

傅清尘刚进了营帐坐下,兵卒给他端上一壶热茶,他便翻开书案上的公文开始看,有些有纰漏的他便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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