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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且慢,下手留情(25)

因着温傅仪态度的坚定让枥棠也只得坐着没有出半个声来,直觉得时间在她们之间悄悄地流逝,温傅仪也毫不在乎般微抬了下巴看着枥棠,直看得枥棠败下了阵来。

就在枥棠安静了下来的时候薛弘却是走进了房间,因着枥棠也只着了里衣忙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被单。薛弘走进来的时候倒是谁也没看,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

“本王倒是觉得枥棠所言极是。”

“王爷起先留下枥棠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如今却又来出点子了。”

薛弘虽也听懂了温傅仪话里的讥讽,却是没有抬起头来看温傅仪一眼,只端着茶喝了杯中的茶水,这才看了看温傅仪。温傅仪的那张脸早已黑得跟锅底一个样了,却是抿着唇偷偷笑了笑,笑她虽不如平常女子般温润,倒也还是会顾念着人世之情,比如眼前与她一同长大的枥棠,她便是极为偏袒的。

“怎么?本王做了什么决定还得让你来说个不是?”

温傅仪这般一听,当即就是真的怒了,将凳子一摔就是坐在了薛弘的身侧:“你做什么决定我管不着,可毕连成与枥棠你动一丝念头,无论是利用还是别的,你都休想!”

温傅仪的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就是枥棠在一旁都听得十分胆怯,抖了抖便是想上前拉拉温傅仪,再转过头去看看自己如今动都不能动的身体,也只能在今儿个看一出不要钱的折子戏了,奈何还碰上了战火硝烟。

所以就算是温傅仪耍了脾气动了怒,做为一个自小没有被别人看轻过甚至都是他在冲着别人发怒的王爷,今下却是被自己的媳妇发了脾气,那火就是噌噌向上涨 ,直想上前掐死温傅仪。

“本王不利用任何人。”

“那王爷说说看你到底是想让枥棠如何?”

薛弘有些强忍着怒火抬起头来看着温傅仪,咬了咬牙狠声道:“你自己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这般为了他们做了决定就真的是他们想要的?”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他们必须活着,没有人的命比他们更重要!”

温傅仪一说完,枥棠与薛弘都怔愣住没有回过神来,随即许久三个人都在房间里安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兴许是这样的气氛太过尴尬了,温傅仪道了声出去透透气便是开了门离开了房间,回到了薛弘与自己的房间中。因着这些日子以来温傅仪基本天天在照顾着枥棠的身体,好些日子也没有过来住了,一直住在枥棠的房间中图了个方便,也没有正正经经睡过觉,如今不管之后的事又如何,枥棠清醒过来了她心里也放了下来,这才蜷了身子钻进了被子中,不久便也是睡着了。

那边因着温傅仪突然的离开使得房间中的气氛越发地尴尬了起来,薛弘更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了起来,若是放在从前,温傅仪这般冲着他吼上一句,今儿的温傅仪怕是没命踏出这个房间。可今儿温傅仪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没有力气去反驳,不是因为她全对,而是那种自己不想承认的感觉在开始一点一点地泛滥。

那种护犊子的感觉……

薛弘有些僵硬地转过了头来看了看枥棠,而后眼角一抽。

“王……王爷……”

许久后还是枥棠先开了口,薛弘这般才又看向了枥棠,因着还在生病,枥棠的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但枥棠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傲气也着实是让薛弘折服的。

“还请王爷莫怪傅仪口无遮拦。”

“本王若是怪她,她便是十个脑袋也都没了。”

薛弘赌气般道着,枥棠抬起头来看了看薛弘,觉得这两人还真是别扭得厉害,这才又温温地笑了笑:“如今柒州疫病去世的人越来越多,定得迅速得到解救才好。”

薛弘没有说话,只是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枥棠见他有所考量便也没有再开口,只等着薛弘开口给个话。

“本王的确想过了,若是让你来找出病状然后对症下药定是好得极快的,可是你刚刚也看到了温傅仪的态度,若是让你再接触这些,她定是会提刀来砍人绝不有假。”

薛弘话一说完枥棠就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倒是王爷还不太了解傅仪,她表面虽是凶悍得很,刚刚那样子也跟杀红了眼一样让人胆寒,但是她善良,吃软不吃硬的。”

枥棠说到这里有意地抬起头来看了看薛弘的神情,却是见到他的面部有所动容,这才又笑了笑继续道:“王爷也是瞅见了,傅仪护短,她不允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怕我也真的染上病跟那些人一样去了。”

“别看傅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怕的就是我与连成会离开她,自小傅仪就是被当了男儿养,温家人与齐老都不会让她与过多的人接触,因为我师父与齐老是旧识,二人经常聚于将军府来下棋,便是这般与傅仪熟悉了起来,后来齐老带回了连成,三个人成了伴。也只有我们两等大的孩子能知道与明白傅仪其实心里的苦不比别的人少。”

“傅仪刚刚有了身体上的变化时是我帮她裹的胸布,她没有别的玩伴,只有我和连成。”

“而后上战场是连成陪着她,她虽不愿手上沾了别人的血,可是一上战争上便是杀伐果断,如修罗。但是她又的确心软,她从不屠城,看着别人一哭她就是心也跟着碎了,别看她在王爷你的面前犯冲……”

说到这里薛弘与枥棠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而后枥棠又开了口:“可是傅仪是听道理的,起先连成说带我来时她也是不允的,后来听到我是能帮忙的,虽是不乐意却还是带了我们来到了柒洲。所以,我想王爷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薛弘一听到这里又是笑了笑:“你倒是将温傅仪出卖得快。”

“傅仪的心简单,虽是看着她平日里与大皇子的关系也还不错,可是我与连成都知道,傅仪是站在王爷这边的。”

“不是我偏袒傅仪,傅仪这一生本可能不会有一好归宿,可是遇上王爷,倒也希望王爷善待傅仪。”

后面的话薛弘自然也是听了进去的,而后招呼着枥棠好好休息了便是回了房间。一回到房间就是看到温傅仪睡得死死的,他也没有出声打扰温傅仪,倒是温傅仪本就睡得浅,一有动静就睁开了眼睛,微微扫了一眼发现是薛弘便又闭了眼去。

“醒了就起来谈谈。”

温傅仪不动:“你说?”

“枥棠的确是感染了。”

“我知道。”

“她需要自己救她自己。”

“带她出柒洲,她师父也能救她。”

薛弘抬起头来看了看还缩在被子中的温傅仪,温傅仪不动,只懒懒地开着口,薛弘想到刚刚枥棠有同他说温傅仪是不吃硬的。

“做为一个大夫,连自己都救不了,之后如何救他人。”

温傅仪抬眼,扫了薛弘一眼,没有说话。

“再看着病人都在自己眼前死去,你若是大夫,你心里又是何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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