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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质子皇后/重生之质子祭司(6)+番外

但他自己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时间自嘲满眼,想起那锥心之痛,还历历在目,他紧紧握住手腕,双眼微阖,上天终究待他不薄,他还能作画泼墨,还有了那‘玄墨祭天’,知足了。

喜乐很快回来,只是面色有些难看,手里端着一碗白粥和……咸菜,“少爷,厨,厨娘说没,没了。”

此时将近亥时,楼子裳唇角带着丝冷意,主子要些饭菜没有也要去做,不然月钱白发的么,但他到底没有发作,摆摆手,“无妨,少爷我先垫垫肚子。”

他吃的极慢,一口似乎都要半盏茶的功夫,喜乐看了心疼,眼泪又要出来,“少,少爷,咽不下去就别吃了,我,我去给您做些。”

“白粥配咸菜,好吃的紧,少爷我是舍不得吃完。”楼子裳笑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果然……

“父亲您千万别动怒,弟弟年纪还小,少不更事,此时应当还在昏迷,您小心身子。”

“是啊老爷,子裳这么大点,还是孩子呢,您可别跟他计较,有话好好说,我们慢慢教。”

“还小!哼!”男人冷哼一声,遮挡不住的怒气,“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父亲派出去做事了,他长本事了啊,竟然酗酒落水,他以为自己是李太白不成?!混账!孽障,给我滚出来!”

喜乐脸猛地刷白,楼子裳缓缓起身整理衣裳敲敲他的脑袋,“怕什么?”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门口,外间丫鬟奴仆早已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贴身伺候的,皆眼观鼻鼻观心,似是雕塑。

“父亲深夜前来,是子裳不孝害得父亲动怒,子裳给父亲赔罪。”看着怒眼圆瞪的楼芮,楼子裳不卑不亢的作揖鞠躬,继而笑道,“母亲,哥哥披露带寒而来,快快进屋喝些热茶,莫要伤了身体。”

三人都被他弄得一愣,楼芮呼哧呼哧直喘气,但那个看起来风光霁月的人,真的是他的儿子?

林夫人和楼子泽更是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这……当真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可怜虫?

楼子裳似是不察,眉眼一斜对奴仆道,“还不快扶着主子进来,感染风寒我定不饶你们,喜乐,上茶。”

喜乐回神,紧应两声,小腿肚都有些打颤,少爷这也忒厉害了些。

侍从们眉眼一转,楼芮贴身老奴道,“老爷,少爷说的有理,有话进屋暖暖和和的说,莫要伤了身子。”

楼芮皱眉看他一眼,甩甩袖子在上座坐下,“楼子裳!我楼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可对得起你娘亲?!酗酒买醉,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说完睨他一眼,嗤笑,“你恢复的倒是快,省得我叫大夫不成?”

“子裳,不是哥哥说你,不就是一幅画,你何必这么大气性。”楼子泽似无可奈何。

一幅画?楼子裳暗自笑一声,这可真会混淆视听,他也不恼,轻咳两声接过喜乐手中茶叶,亲自来泡,一动一移,行云流水,煞是好看,几人都暗自吃惊皱眉,楼子裳亲自为三人倒上轻笑,“不是什么好茶,暖暖身子。”

这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是自己儿子,即使他不待见,楼芮接过有些不耐,“堂堂相府嫡子,一幅画而已,怎么这般小家子气!”

这个儿子今日怎么变化如此之大?楼芮狐疑,但却没问出口。

楼子泽附和,“爹爹,我苦劝,可弟弟这性子您也知道,对画一向喜爱尊重,唉……”

“哥哥说得对,今日是子裳不是。”楼子裳玩味的看了楼子泽一眼,自己也抿了口茶,“画本就是娱乐休闲之作,子裳却是狭隘了。”

楼芮面色稍霁,只见楼子裳尴尬一笑,似是难堪似是羞恼,“只是……为裸身侍女画彩衣,让数位公子观看,不说子裳能力不足,之前实觉得是对墨画玷污,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他抬头看楼芮震惊起身,楼子泽和林夫人脸上血色尽褪似是毫无察觉,微微一笑,“但子裳现在只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气量不足,父亲您总说兄弟手足,其情连血而法子于心,子裳若是为侍女绘彩衣能让哥哥一笑又有何妨?下次子裳定然不会再此番作态,让父亲哥哥介怀。”

楼子泽腿一软,咽咽口水不可置信的看向楼子裳,看鬼一样?他竟然……说了……

楼子裳眼眸微垂,楼子泽敢如此猖狂,也不过是一来仗着原主懦弱一向在楼芮面前战战兢兢,话少如哑,而楼子泽欺负惯了,他从未反抗过,所以行事越发无所顾忌,嚣张肆意,二来,那孩子生性纯稚,对画画可以说是执拗敬重,让他画彩衣已经让那孩子觉得这是极丢面子的事,若是在父亲面前说了,他更觉颜面无存,是以楼子泽才敢如此嚣张。

楼子裳抬眸一笑,“哥哥,那黄公子几人,若还是想看,改日约个时间,子裳技艺不精,但也不会让您几位好友败兴而归。”

楼子泽面无血色。

“孽障!孽障!孽障!”楼芮身子摇摇欲坠,“楼子泽!这就是你说的‘一幅画’,好一个‘一幅画’!我堂堂相府嫡子,竟是你们眼中拿来取乐的伶人不成?!管家!请家法!”

第5章 杖责

下人皆低头屏息,管家一向以楼芮唯命是从,此刻未有丝毫迟疑。

林夫人立时慌了,虚虚扶住楼芮胳膊,泪如雨下,“老爷您且息怒,泽儿年少无知,且,且此事究竟如何亦不明了,”说着她看向楼子裳,眼中暗含威胁,面色哀戚,“子裳,你,你何苦如此……”

那未竟之语竟是说他污蔑楼子泽,楼芮面色不豫,但他到底是一国之相,震怒之后此刻竟是将情绪生生压了回去,看楼子泽的面色他已明白大半,但他一向不喜这个嫡子,况且为何今日……他改变如此之大?

楼芮瞥了楼子裳一眼,“子裳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你细细说来。”

楼子裳有些佩服楼芮的冷静,竟能这么快不动如山,但……他笑看了林夫人一眼,似是身子有些受不住,轻咳一声,有些不解的看着林夫人,“林姨娘您这话是何意?子裳有些不懂,父亲您莫急,待子裳细细说来……”

当真是细细说来,楼芮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儿子还有这么一副好口才!只怕茶馆中说书的都没他能说会道。

楼子裳将那日情形描述的绘声绘色,他一本正经,面色严肃,将那几位公子风花雪月笑闹之语丝毫未露,丫鬟脸红心跳,有些奴仆呼吸急促,楼芮面色青了又白,“……楼子裳!若是让你去茶楼说书,你不定还能给丫鬟婆子发月钱!”

“子裳谢父亲夸奖。”楼子裳似是不觉他讥讽,微微一笑,傲骨翩然道,“只是我堂堂相府嫡子岂能去做那等事,非是看不起说书人,古人云‘笑贫不笑娼’,能自食其力皆应受人尊重,但我楼子裳从小受相府栽培,自然应该为这个天下百姓谋更多福祉,方才不负父亲期望,方对得起多年在我身上所费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