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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好求(55)

苏妈妈当她是着急回婆家给家人做早餐,也就没挽留,送她到玄关,叮嘱她几句,就让她走了。

清晨有些冷,苏雁走出门后,将围巾展开,披在肩头,裹紧了自己。迎风走着,散发在空中,洋洋洒洒,带了些凉意……三十分钟后,她来到一家超市门口。

冬季已经等不及先越过秋天到了海城,苏雁脚步停在超市门口,双手冰凉,她搓了搓,并起不了多少暖和的作用。她没有停留太长时间,本能一般直接走进了超市。

推车在货架之间行走,一会儿功夫,推车里已经放了不少东西。推到了收银台,茫然地排队,轮到她,收银员一件一件扫描价格,最后道:“你好,总共两百五十八。”

她机械地去翻包,半秒之后,忽然一怔——她的钱包并不在包里……是没带还是丢了?

“小姐?是刷卡还是付现?”收银员问她。

她顿时窘迫,忙去翻身上的口袋——没有零钱。

“我……我的钱包好像忘带了……”慢吞吞说出这句话,收银员脸色有些变。

身后排队等待的人很多,她慌乱不已,埋着头把包带好,正要说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苏雁?”

苏雁回头,一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身后。男人穿了件灰色毛衣,长大衣落在身上,衬起挺拔的身体,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下一秒,苏雁终于想到他是谁,继而心里又是一乱!

“齐……齐律师?”

男人走过来,道:“好巧。”

苏雁胡乱道:“是啊好巧,你……你也来买东西啊?”

他道:“买包烟。”

收银员有些不耐,问苏雁:“小姐,你的东西还需要吗?”

苏雁回神,忙说:“啊……不用了,我……我没带钱包,不好意思……”

“嗯?”齐律师扫了眼,问道,“这些多少钱?”

苏雁捉襟见肘:“齐律师,不用了!这……”

收银员看着他,态度稍微缓和了些,道:“两百五十八。”

他摸了摸兜,拿出几张零钱,又指了指柜台上的烟说:“再加一盒利群。对了,还有购物袋。”

收银员动作迅速的把东西装好,不等苏雁反应,那堆物品就交到了她手上。

“齐律师……”她愣愣的,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齐律师领她出超市,冷风吹来,苏雁清醒了大半。

“齐律师……谢谢你,这个钱……要不然你等我一下吧,我家在附近,我去拿钱,马上回来!”苏雁急急说。

齐律师看着苏雁,她的双颊有些红,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急的。却比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好上太多了。

两人第一次相见的画面还在他脑海中。

那日的苏雁,干枯的发,臃肿的身姿,戒备的神情——那确实是一个饱受婚姻折磨的女人。他没有心疼过她。这样的女人,他见过不少。然而他同情她,也同情她的家人,同时,深切地体会到苏曾的困难。

第一次相见,苏雁只听说他是律师,并且是受苏曾所托而来就像刺猬一样竖起了浑身的戒备。他也就未说其他,只道受人之托来送东西。

东西留下,人走了。没想到这天会意外相见。

此刻齐律师低头拆开了烟盒,抽出一支烟来捏在手里,轻笑道:“不着急,上次我给过你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你随时可以联系我。而且,我家其实也在附近,总是抬头不见也可能低头见——再说吧。”

“这……真不好意思……”苏雁仍是有些拘谨。不仅是面对齐律师时这样,很多时候,她都不太习惯跟陌生男人说话。而此刻,除了拘谨,她还有些羞耻,仿佛自己最不想被人看到的狼狈都在这个人面前展现出来了。

苏雁紧紧攥住袋子的提手,男人的笑声再次响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苏律师是朋友,你是她姐姐,以后常联系,也能成为朋友,你有什么苦难,我很乐意帮助。”

他这样道,苏雁突然紧张起来:“齐律师,我……我知道是苏曾让你来的……可是我并不想离婚……”

齐律师目光微微定住,神情却无变化,仍是笑着说:“苏小姐,上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我只是来帮苏曾忙的,并不是来做说客的,你误会了。你和你先生之间的事情,无人能插足。就算苏曾是你的家人,在这件事情上,也只能算作是一名旁观者,更何况我。”说到这里,他把烟重新塞回了烟盒中,叹口气继续道,“苏小姐,我的名片在你手中,还是刚刚说过的,你有空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他说罢转身离开,留下苏雁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

脚步沉重地回到家,打开门,房间里和外面的温度并不相差太多。苏雁走进来,只能听到自己踩下地板的脚步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客厅桌子上时,苏雁环顾了一周虽然摆满了东西,很凄凉……

这是她用了整个年华,为了一个人铸造的家,然而那个人,此刻已经离她而去……她低下头去,很轻易就看到了那日齐律师留下的名片,一直放在桌几上不曾移动过。

她弯下身子拿起来,金属质感的名片捏在手里,上面写着那人的名字——齐裕。

他的名字。

那人的话还浮在耳边,很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修)

☆、Chapter 6

她站立许久,待脚步移动时,十指已经有些僵硬,她动了动,一分一分地觉到了血液重新流动的感觉……

转动的风扇永远看不到伤痕,八年时间,原来到了今天,伤得遍体凌伤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旁人都看得见,唯有她自己,始终不知。

自那日起,苏曾就很少见到苏雁了,只听齐律师讲起苏雁主动去找过他两次,第一次两人并没什么话聊,第二次苏雁请他吃了顿饭,终于开口讲了自己的境况。

闫生自摔门而去之后,再没有回过家,倒是打过电话知会闫家爸妈说他在外地出差。齐律师问她是否考虑清楚要离婚,她摇头说不知道,她只是想,现在这样过日子,很没意思……

这些话最后也让郑却听到了,这厮便吆喝着要跟闫生拼命!在法庭上稳如钟石的一个人,遇到苏雁的问题,竟急成了这幅狗样!

苏曾道:“你是学法的,要拼也请你帮苏雁在法庭上拼好不啦!”

郑却气道:“说起来这个我也来气,我对那个齐律师很怀疑!他怎么做事这样磨磨叽叽?都好几天了还没个结果!你找他到底靠不靠谱啊?”

苏曾朝天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找你就靠谱了?”

郑却被她噎了一下,只恨自己!再过了会儿,苏曾走到郑却身旁,一挑眉头道:“话说,你其实也有能派上用场的,帮忙查查闫生名下的资产吧。”

郑却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扶额笑起来,这个……他确实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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