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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事(6)

有心这种事,连早饭在内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那次当着公婆的面,她不好说什么,这一次白语茹当场就着恼了。她也不提起是无意间翻到的事,直戳戳地说:“我既是决定了要嫁到罗家来,自然就要对我的夫婿着意上心,难道我还错了么?”

骆锦绣吃这一顶,一时间倒不好答话,顿了一下,嘻嘻笑道:“我不过说句玩笑话,弟妹怎么就恼了,不怪人说年纪轻的人脸皮子软,经不起逗。”

罗宁淡淡道:“大嫂既然知道润儿年纪轻就该好好提点她才是,没事逗她做什么?”

骆锦绣又是一滞。

须臾,骆锦绣笑道:“看来我来的时候不对,你们两口子怎么都跟吃了枪药似的。”

“在大嫂来之前我们一直很好。”

罗宁不客气的说。

这回骆锦绣脸上真是挂不住了:“罢罢罢,是我打扰你们了,只是大厅里已经摆下饭来了,你们到底是去吃还不去吃呢?”

罗宁摸出表来看了一下:“竟然已经中午了,这时间过得真不觉得。”

“是的,已经中午了,所以还请三弟、三弟妹移驾大厅用饭吧。”

骆锦绣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语茹吩咐坠儿说:“这些东西你帮我收拾一下,分开的东西分放到不同的地方去,右手的那些回头我要用。”

骆锦绣借机瞥了一眼,都是些玩意儿,看起来质地相当不错,不过随即她又想起之前的地球仪来,当只是一类的东西,便有些不屑。

然后白语茹笑对骆锦绣说:“劳烦大嫂亲自前来,我们走吧。”

又问:“表哥忙完了没有,有什么需要坠儿帮忙收拾的只管跟她说。”

罗宁摇头:“我那都是一些书,还是自己收拾起来心里有数。”

说着又说:“现在还是先去吃饭吧。”

一顿饭并无别话,罗家人都有歇晌的习惯,吃了午饭各自归房睡觉,白语茹和罗宁也回了房,继续忙自己没忙完的事。

因为之前骆锦绣的事,两人好像结成了某种同盟似的,之间的感觉也没那么生了。

白语茹一边拾掇着自己的东西,一边笑说:“之前大嫂的事,还真没想到表哥你会为我说话。”

罗宁也笑:“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当面顶撞大嫂。”

说着两个人相视一笑。

白语茹又解释说:“那个地球仪其实只是云扬表哥喜欢,然后当时做了一对,一个云扬表哥自己留下了,另一个就送我了,所以我还真不是‘有心’要带它来。再说……”

白语茹自己也觉得好笑:“再说嫁过来之前我也只听云扬表哥说你是个好人而已,再就是听说你是个新学生了,其他什么也没有,我又怎么会有多上心。”

“我知道,你只是气大嫂说话含沙射影而已。”

罗宁浅笑。

“其实也不只是这样。”

白语茹吐了吐舌头说:“这事儿对我来说未必就忍不下来,不过我挺想看看大嫂到底会有什么反应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应该算是投石问路了。”

粉红色的丁香小舌飞快的伸出又飞快的缩进,在唇上留下些许水渍,使得唇色更为鲜亮了,而言语间那俏娇的神色又着实可爱的紧,罗宁心中微微一动,连带白语茹耍了些小心机的事也没什么了,含笑道:“看来我多事了,你果然像二嫂说的那样不是好欺负的。”

“咦?”白语茹诧道:“你先前那两句话难道是为我说的么?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看不惯她。”

罗宁摇头笑:“我看不看得惯总之就是那样了,反正我很快又要走了,可你还要一直在这里住下去,我若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她不是更要肆无忌惮的欺负你。”

顿了顿,他又说:“在二哥那里听了那么些话我又怎么能一点都不为你打算。”

白语茹听他这么说半天都没回话,罗宁略微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却见她定定地瞅着他,眸子里全是钦慕感激,看他看她,便微微启唇,软软的叫了一声:“表哥。”

“……嗳。”

罗宁的心莫名一颤,慌忙别开视线,白语茹又说:“云扬表哥说你是好人,果然没错!”

罗宁顿时又啼笑皆非起来,刚才,莫不是自己又想多了?

只怕她刚才那神情不过如之前看云扬一般罢了。

东西早上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现在又下了一番功夫,很快两人都收拾完,便只剩下了相顾无言。

只这么面面相觑的也不是个事,白语茹便建议:“昨晚一直闹到那么晚,大家都没睡好,不如我们也歇晌吧。”

罗宁捏了捏鼻尖:“算了,怪麻烦的。”

白语茹想起来他这是说又要打地铺的事,扑哧一笑:“那这样,你去歇晌,我去二哥二嫂那里送点东西——这会子二哥二嫂她们也该歇晌起来了吧?”

罗宁知道她还是耿耿于怀之前空手的事,这是一种礼节性问题,自己不在意没有错,她在意也没有什么不对,总归也不是什么上纲上线有关原则的事情,便点头说:“应该起来了,就算二哥没起来,二嫂也肯定醒着,你只管去。”

说着走进里间,和衣躺下。

说实话,昨天他确实没睡好,不是说地铺太过简陋,光是迎亲待客就闹到很晚,又觉得自己着实愧对白语茹,一整夜都竖着耳朵听她是否饮泣,所以不曾好睡。

此刻,高床软枕,铺盖上,淡淡的还残余着少女让人舒服的体香,罗宁困劲上来,很快的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夫唱妇且随

罗宁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才起床吃晚饭。

这一顿还是大家一起,吃完了也没各自散开,一家人坐在一起慢慢闲话,罗母因问起:“明天宁儿跟语茹回门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白语茹是新媳妇,没道理自己筹办这些东西,苏文芮也早回去照顾罗慎了,所以这句话自然是对骆锦绣说的。

骆锦绣显得有些迟疑:“其它都弄好了,只是这金猪……”

“怎么,安抚城卖猪的都死绝了吗?”

一直没大出声的罗父突然冷冰冰的开了口。

金猪代表女子的贞洁,若回门的时候没一只金猪,不说苏家,就连他们罗家脸上也不好看。

又及,罗宁与白语茹尚未圆房的事本就是他们罗家理亏,不给金猪这就成了指责苏家的不是了,这种昧良心的事,他自问做不出来。。

而这事骆锦绣第一次提出还可以说是心疼幼弟,因此一时忘了场合替罗宁讨情,这次提起却是公然对白语茹贞洁的质疑了——自家的不是,却让一个新媳妇受了委屈之后还要受辱,由不得罗父不动怒。

事关自己的清誉,白语茹自然不会这个时候为骆锦绣说些什么;罗宁在罗慎那里听了一通有关骆锦绣的话,又亲见她所作所为,更不会开这个口;罗母本就偏着白语茹,若不是罗父突然开口,她也要发难的,此刻罗父既然已经说了,她也就不必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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