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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事(4)

还是那个通情达理,主动提出分房的润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山水怀仁智

骆锦绣看到罗宁那拘禁样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三你只在那里傻坐着做什么,弟妹这般上心,你怎么也得赏点面子吃两口不是?”

白语茹闻言,这才发现罗宁的局促,疑惑道:“不合口吗?我还以为摆在咱们这边的都是你爱吃的。”

罗宁摇头说没有,态度却越发僵硬起来,白语茹不由纳闷。

一会儿之后白语茹却是想着了,她悄悄儿一抿嘴,轻声对罗宁说:“你是在为‘上心’这两个字烦恼?”

不等罗宁回答她又淡淡道:“表哥多想了,只不过平日里在家这样惯了罢了,姨母总这样照顾姨夫,我便也跟着这般照顾表哥而已。”

两个表哥,却不是同一个人,想到还有另一个人享受过这样周到的服侍,罗宁心中诡异的升起了一种几不可察的不舒服,不过这样的解释让他意识到,自己又想多了,这种自然而周到的服侍不过是家人的一种照顾罢了。

而若只是家人一般的照顾的话,那倒没有什么不妥,这样想着,罗宁默不作声的吃喝起来。

一顿早饭便这样鸦雀无声吃完,饭后,罗母命令罗宁说:“语茹刚来,你带她熟悉熟悉家里。”

罗宁忙领命,而这么明显的事情,坠儿自然不会跟着,自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罗家人口不多,园子却不小,除去正房大厅另外又有四个小院,再有两溜儿分别住男女下人的屋子,此外还有花园凉亭小池假山,比不上王孙贵族,也算别有洞天了。

罗宁领着白语茹从正房大厅出来顺腿就带她上了假山,假山对面才是池子凉亭。

白语茹随罗宁坐在石块上,揪了一根草放在手里玩:“云扬表哥说过‘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看来表哥你还是仁者的成分多一些。”

仁者其实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有些优柔寡断吧?

罗宁有些不虞的想。事实上自己的确有些优柔寡断,不然事也不会至此。

想归这么想,他嘴上却不忘纠正白语茹说:“‘智者乐[yào]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这话可不是你云扬表哥说出来的,而是子之所曰。”

“云扬表哥只说了‘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而已,顺序也不一样,所以,这句话跟子没关系,而是云扬表哥化用来的。”白语茹不服气地说。

罗宁失笑,摇着头说:“看来你跟云扬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这么维护他。”

“我们同吃同住,一起长大,感情怎么会不好。”白语茹说得理所当然,又举例说:“就拿表哥你跟大表哥来说,你们感情会不好吗?”

罗宁微微愣神,他的年纪与大哥、二哥相差颇多,算起来,感情还真不能算很好。

随后他又把这个问题甩出了脑后,站起身来一伸手:“走吧,我带你去对面看看。”

白语茹有些迟疑地伸不出手来,罗宁这才想起,这个动作相对于一般的女学生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若对那些没上过新学的女子来说,就已经算轻薄了。

罗宁低头掩去眸中的哂笑,待要将手收回去,白语茹的手又已经轻轻的放了上来。罗宁只觉意外,又觉得这双纤纤小小的手,柔的仿佛无骨一般。

大约是她的年纪小吧,罗宁有些不确定地紧了紧掌心,将白语茹拉了起来,然后又故作自若的放开。

白语茹年纪是小,可是也并非所有她这般年纪的姑娘都这么小的,她只是天生骨架小,又骨肉均匀罢了,不独她手小,脚也小小的,脸也小小的,似乎只有巴掌那么大一样。

大约,她通身唯一称得上大的就只那一双眼睛了。

此刻,那一双宁静的大眼睛正定定的看着水底的鱼儿嬉戏。

只这么呆坐着也不是事,罗宁投桃报李:“润儿既然如此爱水,想必是智者了。”

“呃……”白语茹无辜地说:“其实我只是爱这几尾鱼。”

智者云云,这帽子好大,多少博学儒士都担不起,她又如何肯承认。

这倒也上升不到虚伪的程度,只不过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狡黠。

罗宁一笑,也不戳穿她,又拉了一下她的手,把她从凉亭的扶手上拉了起来,说:“这里离二哥的院子近,我们去看看二哥吧。”

白语茹点头,二哥病中,她们很该去看看才是。

“可就这么空着手吗?”白语茹有些迟疑。

罗宁不以为然地笑笑:“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空手不空手。”

你们自然是一家人,可我总是新来的!

白语茹腹诽,可罗宁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驳他。

两人穿廊进院,路上罗宁跟白语茹介绍了二哥叫罗慎,二嫂叫苏文芮。

他们到的时候,苏文芮正陪罗慎在园子里晒太阳说闲话。苏文芮坐着,罗慎在躺椅上斜躺着,明明已经季春天气,他却还盖着厚厚的被子,看来的确病得不轻。

看到她们到来,苏文芮脸上虽还淡淡的,罗慎却明显高兴起来:“老三,二哥这身体不争气,你大婚也不能参加,还劳你来看我。”

接着又对白语茹说:“你就是弟妹了吧,我们老三性子拧,有什么不是之处,你请担待点儿。”

这话一出,白语茹他们顿时知道了之前他们两口子说的是什么闲话。

苏文芮笑笑:“你们别怪我多嘴,谨之也是关心老三。”

白语茹忙说:“怎么会。”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此刻这小院人后体己一般说起来比之之前在大厅自然不一样,而且罗慎说得坦诚真挚,很难引起人的恶感。

罗慎对她笑了笑,又转而对罗宁说:“我刚才虽为你说了话,却也要批评你。我知道,现在你们这些新学生都提倡自由恋爱,可弟妹既已经在这儿了,就别委屈了人家。再说,老规矩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彼此知根知底,也是模样性子都打听清楚了,双方家长都仔细合计过合适不合适这才定了下来的。就比如我跟你嫂子,成亲前不也没见过,此刻又是怎么一番光景,你也知道,虽然因为我这身体不争气做不到夫唱妇随,琴瑟和谐,我们却是从来也没红过脸,相敬如宾这四个字也配得上了吧。”

“二哥……”

罗宁有些不同意见,还想宽慰二哥有关身体的事,罗慎早就猜着了他要说什么,又笑了笑:“你那一套我早知道了,不过是什么解放思想,自由恋爱的事。我这身体我自己也知道,并从来没为此困苦过,只是委屈了你二嫂罢了,总陪着我这个病秧子,不过我想你二嫂大抵也是乐意的。”

说着他抬起手来抓住了苏文芮的手,深情地看向她说:“文芮,能娶到你,这是我今生最幸运的事!”

苏文芮腮上飞红,轻轻挣了挣手:“老三和语茹都在这里呢。”

罗慎淘气地抓住她的手不放:“我就是要让老三他们看到,然后羡慕我们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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