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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色双收(12)

“啊?不是你跟本王有仇吗?那群山贼不是你的手下吗?”楼绯谦一脸的迷茫。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这个。”韩湮雪指了指陷在木柜上的镖,随即她又反应过来,义正词严道:“那群带绿帽子的怎么可能是我手下,我的制服品味能有那么差么!”

楼绯谦暗笑,低头委屈道:“那又怎能断定是本王与人结了仇,也许是谁跟你结了仇的呢?你这种打家劫舍的山大王说不定身上血债累累……”

“不可能!”韩湮雪骄傲地一扬头:“别说我是第一次出来做,就算我真的要做山大王也只会杀富济贫,惩恶锄奸,怎么会做打家劫舍这种很没品味的事情!”

“你真的是第一次出来做?本王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就被你遇上了……”楼绯谦跌足抱怨。

韩湮雪不满地反驳:“怎么是遇上的,我可是又打听消息,又踩点,又找地方,做足了专业功夫的!”

楼绯谦恍然大悟:“山大王也这么辛苦,那敢问,为何偏偏挑中了本王呢?”

“那是因为……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在待月楼……”韩湮雪吞吞吐吐,脸颊酡红,说到待月楼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忍不住哀号起来:“啊,我该去待月楼打杂了,待月楼离这里有段路呢,我得早些出发才是!”

不仅如此,虽然临走的时候有瞄到小天偷偷也跑了,终究不大放心,她要回去看看才行。

待月楼打杂……楼绯谦终于记起那天晚上在待月楼发生的事,隐约猜到了自己被“劫色”的原由,只是暗影里那个狼狈又可怜身影竟与眼前这个人是是同一个人,实在有些太不可思议。也不怪楼绯谦觉得不可思议,那天韩湮雪病得萎靡,摔得又够戗,加上灯影幽暗、污水狼籍,与眼前这个神采熠熠的她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当下楼绯谦也不反抗,任韩湮雪已经非常利索地把自己捆成了一个粽子。看着楼绯谦幽深的眼眸,韩湮雪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是希望我点你哑穴,还是给你嘴里塞块布?”

“你这是想对本王做什么?杀人灭口吗?”楼绯谦不答反问,把肉票的惊恐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只是现在要赶去打工,然后我不能让你跑了,也不能让你呼救,所以才会这样对你。”韩湮雪一边东翻西找,一边解释:“本来是应该留在这里陪你的,可今天因为你我已经耽误了两份工了,可不能再耽误了这份!”

“你不是山大王的吗,怎么还要打工?”楼绯谦故作不解。

韩湮雪微汗,辩解道:“做山大王是业余的……”

“那你要记得回来放我。”楼绯谦委委屈屈地说,等韩湮雪两手空空地走过来很诚恳地点了点头,他才又说:“我腰间的钱袋里有一块干净的……”

接下来的话消失在喉咙深处,楼绯谦无语地看向韩湮雪,韩湮雪赔笑:“一时找不到干净的布,所以委屈你啦。”

一眼瞥到木柜上扎着的暗器,韩湮雪犹豫了一回,小心地关上门窗,打开柜门,在柜子里一阵摸索。木床带动地板“嘎嘎”移开漏出好大一个洞来,楼绯谦顺势就跌了进去。

“这样就算有人想刺杀你也找不到你啦。”韩湮雪放心地推好床,一道烟奔回去换工作服,去待月楼打杂。

听着韩湮雪的脚步声在门外越来越轻终于消失没有,楼绯谦懒懒唤道:“叶小北。”

窗叶微微一晃,叶小北就又进了屋子。

木床“嘎嘎”移开,楼绯谦粽子一样出现在叶小北眼前。

“你去帮我查查她的出身来历。”楼绯谦若有所思。

叶小北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王爷的话,小北的职责是护卫王爷的安全……”

“看看,是不是他的人。” 楼绯谦又说,口气竟淡到极至。

叶小北虽然喜欢跟楼绯谦抬杠,却也拎得清轻重,只微滞了一下就消失在空气中。

“最好你别是。”楼绯谦低语,慢慢地竟像缩水一般整个儿缩小了一码,泥鳅一样滑脱脱脱出了韩湮雪以为的再牢靠不过的捆绑。

第十章)问局

随手放好绳子,推上木床。楼绯谦也跟叶小北一般从窗户里闪了出去,却不离开,轻车熟路地走向方丈卧室。

禅房里的灯光昏黄地从窗纸上影射出来,多梦的声音像岚烟般淡淡飘进楼绯谦的耳朵:“足足等了你一个下午,如何这时才到。”

楼绯谦闻言,带笑推开木门:“你怎知来得就是我,不是别人。”

灯光瞬时就洒了楼绯谦一身,这使得暗夜里的他突然明亮起来,竟有几许丰神如玉的味道。可是跟多梦一比他却显得黯然失色。倒不是说多梦长得有多好,只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似给他上了一层佛光,让他整个儿熠熠生彩,那中人偏上的五官因此也分外生动起来,连年纪也不显,明明已近不惑,却仿佛不过弱冠。

“别人的足音没有你这么迟滞。”多梦盘腿坐在放棋盘的小几旁,手里拈着一枚白子邀楼绯谦入座:“多往事,多悲伤,多疑虑,多贪妄,你的足音已经迟滞到无药可救了。”

楼绯谦一笑,关上门在多梦对面落座:“我比不得你,已跳出五行,不在三界。我不过是俗人一个,有国恨,有家愁,自然多往事,多悲伤,多疑虑,多贪妄了。”

“我若果真置身方外如何会叫多梦,又如何有你这好友,又又如何为了这方寸之局废寝忘休,食不知味。”多梦左手微掩僧袍,右手轻轻落下一颗白子:“你上次留下这残局可坑苦了我。”

楼绯谦定睛一看不由拍掌:“妙啊!现在换你坑我了。不过我今日却不是为了尽局而来,我是为了兴师问罪来的。”

说着楼绯谦拈起一枚黑子,盯着棋盘沉吟,片刻后轻轻落下。

“哦?”多梦又拈起一枚白子,放在手中,落不下去。

楼绯谦也拈起一枚,夹在指尖,似漫不经心道:“你这罹天寺何时也藏污纳垢起来,做了贼匪窝赃之地。”

“这等欺妄佛主的话你也敢说出来。”多梦双目始终不离棋盘:“除非色果然就是空,垢果然就是净,否则我这罹天寺怎窝得赃。”

楼绯谦拿棋子指着自己鼻子笑:“你看我像不像一个赃,今天我竟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绑到这里来,直到这个时候才能脱身,否则我又怎么肯误了你的棋局。”

“你说有人欲绑你我相信,若说你被人绑了,我却是万万不能信。” 多梦终于落下一子:“若非你愿意,这普天下有几人能绑得你。”

“本来绑不得,可我看着她是你罹天寺的人便怎么也得给这个面子是不是。”楼绯谦信手把棋子落到盘上:“与你相交也足有两年了,我却不知,你这佛门胜地何时竟有了女子。”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多梦蹙眉看那一子:“罹天寺从来不窝藏女子,就只有一个女孩,两年前也自行离去了。不过就算那女孩,也决做不出奸恶狡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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