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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33)+番外

邓福星辩解:“这店位置不好,我当时就是被人当了冤大头,你们还谁都不拦我!”

绛仍然端着茶杯,挑起一只眼睛看着他:“拦你,我还没听到你买店的消息,就先听到你妹妹嚷嚷着说要买莲花池了,买那干啥?作。店里的菜做得倒是不错,可宣传不到位,谁知道你邓大少爷在这儿开了家店呀?你开来干啥?自己玩儿呗,玩儿也别玩儿这么走火入魔。”

邓福星气馁,手臂搭在椅子上:“好好好,收吧,收了我再也不进这家店一步!”

绛仍然无情道:“正好,我找伍岑,他就爱给人擦屁股。”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倪蔷全在状况外,偶尔捉到一个点,琢磨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多事。

邓福星和绛仍然聊得扫兴,菜快要上来的时候,他挥手站起来说:“你们吃吧,我找个地儿自己哭一会儿。倪经理,失陪了哈,改日再好好聊!”

绛仍然一点儿也不挽留,也不看他,只说:“过会儿我叫吴助理把你那破账本给你送来,你抱着它们哭,也给你长记性。”

邓福星嘴巴抽了抽,转身,走了。

这时,从小厨房出来的服务员端来了各式的菜样。

绛仍然看倪蔷刚刚没能融入话题,趁着摆菜这会儿,对她说:“邓福星算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按辈分,他要叫我叔叔,只是我俩年纪相差不多,小时候还在一个学校上过学,现在就当朋友处。他家开码头的,东海湖湾那块儿,所以家里有的是钱让他烧,兄妹俩,都不让人省心,但都是心思单纯的人。”

倪蔷眼睛盯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菜品摆满了桌子,闻到酸酸的味道,味蕾立刻炸开了,她咽了口水问:“我刚刚听你们说的是这家店亏本么?你叫人来收店是什么意思?”

绛仍然说:“是这家店。你也看到了,这店装修很奢华,一点点东西都不是小价钱,但门庭清冷,没什么客人,还要养这么多服务员和厨师,还有这些莲花。邓福星其实根本不会算账,这漏一笔,那缺一单的,能不亏?他拿钱开店这事儿刚开始是瞒着家里人的,前段时间被他爸发现了,问他开店半年,总也该盈利了吧?就算没开始盈利,你也把账本拿来给我看看,让我瞧瞧你店里的营业情况。这下他傻了,来找我帮他做账单,我一看,根本无从下手,我也是投钱了的,不能只看着赔,所以得找人来收店了。当然,这家店的主营是不会换的,因为菜做得还不错……你尝尝。”

菜已上齐,中间摆着的是咖喱蟹,旁边是颜色清淡的海鲜酸汤,虾沙律包其他越式小菜。均以白瓷盘盛装,大小不一,每样都精致得让人无从下手。

绛仍然盛了勺酸汤给她,“尝尝味道怎么样。”

越南菜特有的酸甜入口,鲜香无比,倪蔷才尝了一口,顿时胃口大开,笑说:“好喝。”再尝了别的,她道:“这店要真是给别人了确实可惜。”

绛仍然点头说:“所以虽然赔了也不舍得丢,我自己盘,但没那精力管,伍岑倒是可以……”说到这里,他看一眼倪蔷,“说到伍岑,忘了问你表妹在他那里怎么样了。”

倪蔷道:“她说很好,跟你之前说的一样,工作很轻松,前段时间她打电话跟我说,让我对你说声谢谢。”

绛仍然把螃蟹给她夹过来一只,“那就好,我其实也很怕给人做中间人,做得好了,别人记你的情,可要是出点什么状况,夹在中间,就会很难做人。”

倪蔷看螃蟹上的咖喱,想到之前,那一顿吃得咖喱吃伤了,犹豫了一下,咬了一口,咖喱汁中的青柠檬和椰奶味立刻让唇间扑香,口感细腻清淡,跟之前吃的完全不是一种层次的。

吃了好吃的个,心情会也跟着变好。

她看着绛仍然说:“其实我一直在想,我欠了你这么多人情,我该怎么还,好像还挺难还的吧……欠了钱,欠一百块,还一百块,可欠人情,就不好还,但是也不得不还。”

绛仍然突然一怔,夹着筷子的手微微举起,唇边划出一道弧线,他问:“螃蟹好吃么?”

倪蔷笑答:“好吃。”

他招手对服务员说:“来份鸭仔蛋。”

倪蔷正疑惑,他眯着眼睛,说:“还有更好吃的。”

两分钟后,倪蔷面前摆了一个小木桩,边缘是精致的镂空雕花,中间放着一只圆圆的剥了一半壳的蛋,倪蔷仔细一看,在里面看到了几根毛茸茸的东西……

“鸭仔蛋?”

“对,”绛仍然把勺子递给她,“尝尝,对女人很好。”

倪蔷忙摆手,“不不,我……我听说过鸭仔蛋,就是没孵化的鸭蛋做的吧……”

绛仍然挑眉说:“是,没孵化的鸭子,这东西配上胡椒盐,很好吃,而且是美容养颜的好东西。”

倪蔷一阵一阵地开始反胃了,勺子拿在手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努力天人交战。

无声之中,绛仍然深看着她,突然倚在后座上,说道:“倪经理,有些话我说出来,希望你别太生气。”

“啊?”倪蔷抬头,咽了口气。

绛仍然沉声道:“我觉得你这个人,很矛盾,而且,很自我。”

☆、第二十四章 选择

倪蔷稍有怔楞。

眼前的男人眸色纯然,神情认真,说出的话并不带玩笑之意。

矛盾和自我。

倪蔷无法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一种褒义的评价,矛盾尚可作为中性词,“自我”的话,就会让人联想起“自私”“偏执”等形容词。

她没开口打断,等待着绛仍然的后话。

“还记得的上次在酒店,嗯……许望和小白一起吃饭那次,袁园和她老公也在,我在外面碰到你,我对你说不妨坚持一下,毕竟那时我觉得,比实力,你不会输袁园,小白对你是有偏见,但他不是睁眼瞎,他也清楚谁有真本事,谁要走下坡路,可你说,你不想坚持。但是今天,鞋子坏了,你却说不想扔,习惯了,坏了的也不舍得丢掉。”

绛仍然说到这里,抬眼看她,唇边带了几分笑意,继续道:“这种矛盾我刚刚琢磨了一下,想想,其实也不算矛盾,这些都是你的选择。”

倪蔷脸上有些热,咽了口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道:“我小时候读中学,是在堰州工程大学的附属中学,我父亲是工大的老师,所以我几乎整个青春期——那个成长速度最快也最不稳定的时期——都差不多是跟着我爸的。也就是说我在成长中性格形成的主要因素,都是受我爸爸影响。”

绛仍然点头道:“倪院长我知道,前几年投资工大教学楼建设的时候,曾经一起吃过饭,倪院长是个有见地的人。”

倪蔷轻轻一笑:“自己父母,不管在外面别人怎么评价,在孩子眼里都是样的。那时候上学,很多同学最怕的就是自己父母是那个学校的老师,尤其是叛逆时期。很多事情,大人越不让你做,你就越想做,而他们却最怕这个时期你会走弯路,什么都不能干,什么都要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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